“风雅颂”西餐厅装修非常豪华，一看消费就不会便宜。大堂里鲜花锦簇，还摆着一把竖琴。
“艾女士这边请！”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侍应生引领着艾妮来到一个包间门口。包间门口写着“集贤厅”三个字，还真是讽刺！
这一屋子的贤才！
彭楚楚在微信里说，餐厅老板是她朋友，所以她请客。林兰这才心下稍安：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如果还要自己付钱的话，也太惨了吧！
林兰深吸一口气，步入包间。
虽说是简单打扮，但是艾妮一出手，就是不凡。
她给林兰挑了一件开司米白色套头毛衫，配上卡其色贝雷帽和中长黑色皮裙，不同的材质撞出新奇感。
林兰脚踩一双低跟切尔西短靴，酷劲里面带着一点温柔，撩人得很。
艾妮还飞速用卷发棒给林兰做了个发型，大波浪卷发适当地落在平平的肩线上。耳朵上再戴上略显夸张的复古耳环，林兰不由赞叹，艾妮以后如果不做模特，可以考虑转行做造型师了。
为了省钱，林兰可是坐地铁过来的，一路上不少人偷拍了她。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有点奇妙，又有点令人恐惧。
而眼前的三个模特显然更是精心打扮。
仔细打量为首的彭楚楚，竟然比新车发布会当天更美丽动人。新车发布会上，因为不能抢新车的风头，所以模特们都是淡妆，而今天彭楚楚的大红唇极好地衬托出了她的艳丽气质。
彭楚楚穿着一件米驼色的露肩毛衣，短发配合在一起，竟然很搭！她皮肤白皙带粉，露出来的肩膀真是性感迷人。
而她身边，还坐着另外两个女孩子。
一个长发披肩，穿着格纹运动衫，露出特别漂亮的锁骨。她鼻子高挺，眼睛细长，充满了东方美。另外一个却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材火辣健美，走的是欧美范儿，穿着黑色的皮衣，一股“老娘slay全场”的气质。
见林兰进来，三人不约而同停止了讲话。
“艾妮来了~快坐快坐~”彭楚楚起身招呼，样子极为殷勤。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四个美人是闺中密友呢！
林兰乖巧落座。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在上次奔马新车发布会上大出风头的艾妮，签约鑫辉的！”
彭楚楚说出“大出风头”几个字的时候憋着笑。其实，上次拉链开了的事情，在模特圈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居然被一些经纪人用来做培训新模特的反面案例了：模特一定要注意自己检查好演出服。
“大家好！我是艾妮！”
林兰今天完全·乖巧的样子都震惊到彭楚楚了。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位美女，尹由智，是韩国来的，目前在中国发展模特事业，出道有2年了。中文说得一级棒，还是延世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目前签约的是合生经纪。”
彭楚楚把延世大学、高材生几个词说得特别重，貌似要强调一下。林兰心领神会。
格纹衫起身跟林兰打了个招呼，充满了韩式的塑料礼仪感。林兰回以微笑。
“这位，是美籍华裔模特Monica，和很多潮牌都有合作，目前没有签约，是自由模特，不过在ins上她可是有10万粉丝哦！我们认识有2年了，眼看着Monica越来越漂亮了！”
彭楚楚朝着Monica挤了挤眼睛，一脸奉承。
Monica没有站起来，只是抬了抬手，说了一句“Hi~~~”美式随性的气质自然迸发，样子自信得很。
林兰心想，你们这个meangirl三人组还挺国际化啊！这又是有一片腥风血雨等着呢！
三人坐定，点菜环节林兰算是大开眼界。三个人基本上没有点什么硬菜，全是蔬果。上菜的时候更是都离菜远远的。一副根本不是要吃饭，只是来聊天的样子。
林兰不想强出头，基本上彭楚楚说什么就用“嗯啊哦”应付过去。
彭楚楚本来是要试探艾妮的虚实，同时秀一下自己的肌肉：我已经有小团体了！
没想到这个艾妮跟之前认识的艾妮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如此恭顺，如此宁静，如此睿智，这还搞啥？！
不过这还不至于打倒从小在美女群中混的人精彭楚楚。
她夹起一筷子菠菜，放到林兰的碗里，说道：
“艾妮，多吃点菠菜对皮肤好，上节目的时候你的皮肤状态要是还是现在这样，就......”
“我不是说你的皮肤不好，我是想说，你现在这样的皮肤，还可以再好一点。”
林兰脱口而出：“艾妮的皮肤还不好吗？这简直是太好了！”她说着摸着自己的脸。
“我的意思是......是我的皮肤还是不错的。”林兰赶紧补充。
彭楚楚以为艾妮会生气，结果艾妮只是这么真诚地说自己皮肤好，这样完全无法发作了。
Monica这时候插话进来，一口台湾腔。
“艾妮，鑫辉虽然也是大公司，不过业务主要在国内的，以后呢，想要走国际路线，还是可能要换公司的。这次参加节目，好好把握，相信会有国际公司的机会的。”
“比如由智的公司合生经纪，就很国际化哦。这次合生选上了2个模特，还有一个完全是新人模特，据说是电影学院的，长得不错。”
“是的，张璇欧尼，是个大美女呢。”尹由智适时地补充道。
彭楚楚这时候总结说：“所以，我们几个以后还是要在节目里面互相帮助，以后职业发展也可以互相介绍资源。以后你想换公司也可以找我们牵线。”
终于切入主题了。林兰也料到这一次彭楚楚是秀肌肉加组团来了。
该配合你的演出，我怎会视而不见？
她顺水推舟，给出一个微笑：“没问题的，一定互相帮助。”
彭楚楚露出一个有点惊讶的表情，用一个假笑很快掩饰掉之后，她给林兰又夹了一筷子竹笋。
“今天真是开心呢！我们又多了一个好朋友！”
“艾妮欧尼看起来很单纯呢。和楚楚之前说的不一样啊。”饭局散掉之后，尹由智说。
“我看她城府挺深的，越是这样温和，越是有问题。”Monica一副阅人无数的样子，“我出道早，这种人，很危险。”
“就是，感觉艾妮之前也是个威胁，因为确实性格长相出挑，但是现在更是个大威胁，似乎她变聪明了，变深沉了。”彭楚楚若有所思。
“是个麻烦。”她喃喃自语，提起脚尖，用高跟鞋跟碾碎落在地下的不知道什么小果实。
果实迸出一些鲜红的汁液，染红了她的鞋跟。
***
“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林兰看着脚下的一朵小花，对着艾妮随口说到。她们走在淮海路旁的小巷里，寻觅一家本不该出现的门店，一个生活染上奇幻色彩的原点。
“这句诗我也知道，看来你这个留学生也没什么了不起！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林兰捂嘴笑着说：“停车坐爱枫林晚，一枝红杏出墙来。”
艾妮生气地捶捶林兰：“有没有搞错！你以为我们模特就这么不学无术吗？这两句明显不是一首诗！”
林兰抿着嘴：“开玩笑的啦，这首诗没有下一句，只有上一句是“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得得得，我看就不需要知道上一句，还是下一句好用。果然我记得的一定是精品，我不记得的就没那么好了。”
“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流传千年的，一定是最好的佳句，记住佳句就可以了，何必熟知全文？艾妮你有哲学家的潜质。”
“行行行，别拽文了，赶紧去吃饭，顺便商量一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还没跟你讲吗？徐子枫周五跟我说，下周三我和他要去南京出差看项目。”
“你？”
“和徐子枫？”
“出差？”
林兰差点没摔倒。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我最近觉得我还不错耶，连那个大老板柳妙都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艾妮之前已经告诉过林兰她是如何抱上徐子枫的大腿，顺利分到一组的。听艾妮说，徐子枫不但能力强，还挺老实，愿意帮助新人。
对了，艾妮还强调了，是个帅哥。
“那我跟你一起去南京。怕你应付不来。”
“别担心，反正我就录音然后不发表意见，等你晚上做出文档我给徐子枫就好了，不用担心啊！”
“总觉得，有点危险。”
“危险什么！我目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顺便一提，我还在三个月试用期里面，万一弄不好，我可能就失业了......”林兰对艾妮说。
“还有试用期这回事？”
“对。”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怕你太紧张，反而不好发挥。”
“那，谁决定你通过不通过试用期呢？”
“柳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得罪了柳妙......”
艾妮抬起眼思索了一下，踮起脚拍了拍林兰的肩膀：“小兰，你放心，我明天就开始跪舔柳妙。我搞错了对象，这些天一直在跪舔徐子枫。”
“......”
“不用担心！我没告诉你吧。”她灿烂一笑，“我艾妮可是人称“无敌绿茶”，专治各种不服！我还没有失败过，攻略柳妙是吧，试用期一定顺利通过！”
“感觉更危险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