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伸手摸了摸逢欢的额头,江晏白又摸了摸自己的。

好像没那么热了。

江晏白坐在床榻旁,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他望着自己这张万分舒服的床榻,砸吧了两下嘴。

自己真是中了邪,居然让这小奴才睡在自己的床榻上。

看着逢欢红扑扑的小脸,江晏白摇了摇头。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想着想着,江晏白一肚子闷气的将床上睡得踏实的人一把扛了下来,放在了扑在角落里的凉榻子上。

被江晏白这么一扛,逢欢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肚子难受的很,阵阵反胃恶心之感将她从混沌晕厥之中带了出来。

她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晏白那张靠得不能更近的姣好面孔!

四目相对,凝视着江晏白桃花般好看的双眸,逢欢咯噔一声,咽了下口水。

瞧着面前眨着眼睛,抿着嘴巴的小奴才,江晏白扬着下巴身子往后倾了倾。

他蹲在逢欢的身旁,胳膊拄在膝盖上,万分勾人的眯起了眼睛,道:“你耳朵红什么?”

耳朵?

红,红了?

听到江晏白这挑逗般的字眼,逢欢紧张的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缩着脖子摇了两下脑袋。

“没,没有,爷看错了!”

江晏白不理会她这诡异的狡辩,他抱着胳膊慢慢站起身子,俯视着凉榻子上捂着耳朵,像兔子般怜人的小奴才。

“既然醒了,我们就坦诚相待吧。”

逢欢放下胳膊,怔怔的看着他。

他这是何意?

见这小奴才一脸懵懂,不知所谓的模样,江晏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下细细打量着她,直到看见逢欢怀襟内藏着的锦袋一角。

江晏白剑眉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手伸进了逢欢的衣襟内。

他这一番举动让逢欢整个人石化在原地,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一个男人的手!

他,他居然……?!!

流氓!无耻!下三滥!!!

逢欢猛地一声尖叫,抬手一把扣住了江晏白的手臂,颤抖着嘴唇可怜巴巴的仰着脖子望着他。

可被她这么一抓,这短命鬼的手竟一动不动的被扣在了自己的胸前。

逢欢低头看了看衣襟里的手,又抬头望了望一脸神色不明的江晏白,此刻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的心思都涌了上来。

他说的坦诚相待莫不是,莫不是要脱了自己的衣裳?!!

“爷,爷,不要坦诚相待,奴才,奴才不能……”

看着逢欢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江晏白微楞,却想都没想的从她的爪子里挣脱了出来,还顺道带出了她藏在衣襟里的小锦袋。

逢欢看着他手中的锦袋,嘤咛了一声,便赶忙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衣襟,瑟瑟发抖的将脖子埋进了领子中。

江晏白颠了颠手里的锦袋,得逞一笑道:“银子倒不少。”

他扭头瞧着抱团蜷坐得远远的小奴才,见她一脸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江晏白不禁扬唇一笑,捧着手里的锦袋,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侧。

“爷,爷你又要做什么?”逢欢紧张的抱着膝盖往后蹭了蹭,胆怯的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他。

这短命鬼方才占了自己那么大的便宜,现下又想要怎么?

一想到他方才说的‘坦诚相待’,逢欢打颤的偷偷攥紧了自己的衣领,眼底透露着满满的警惕。

只见江晏白将锦袋里所有的碎银子全都倒在了地上,他一掌覆盖住那些碎银,一掌扣住了逢欢的头顶,将她的小脑袋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逢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脑门就这么贴了上了,惊吓了打了一个响嗝。

额头相抵,逢欢惊慌失措的垂下了眼眸,眼神紧张的四处乱看着。

这短命鬼怎么总有贴人家脑门的喜好?

“看我!”

听到江晏白阴冷的一声呵斥,逢欢身子一颤,犹豫了片刻便颤颤巍巍的抬起了眼眸,小心翼翼的和他四目相对。

江晏白平缓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纤长微翘的睫毛与她的交错在一起,每眨一次眼睛都觉得痒的很!

“你咬嘴做什么?”

江晏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逢欢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赶忙松开了嘴唇,磕磕巴巴道:“爷,爷你非要和奴才离得这么近吗?”

眼神落在逢欢粉嘟嘟的唇瓣上,看着她的皓齿一点点松开那丰润的朱唇,江晏白竟觉得喉咙里干涩得很。

他慌乱的将视线转移到逢欢的鼻尖,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沙哑道:“这便是坦诚相待,你个奴才懂什么。”

逢欢憋屈的撇了撇嘴吧,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膝盖上,乖巧的看着他。

“我问,你答,答案让我满意,我便还你两枚碎银,若是胆敢有半点欺瞒,这些银子和你的小命,就都甭想要了,清楚吗?”江晏白死死的抵着她的额头,凶神恶煞的说。

“清,清楚。”看着他手底下扣着的那些碎银子,逢欢眨了眨眼睛。

那可是她刷了一夜碗碟才换来的好彩头!

看着她如此乖巧顺遂的模样,江晏白冷静的开口问道:“宗晔,可是让你来歧阳殿监视我的?”

逢欢眼神一惊,望着江晏白笃定的目光,微声道:“是。”

这个短命鬼居然知道?

他和宗五爷不是无话不说,一同兴风作浪的狐朋狗友吗?

逢欢低头看着江晏白从掌心下抠出来两枚碎银子,赶紧伸手接了过来,一时又寻不到物件儿装起来,只好像这短命鬼一般,双手将它们严严实实的捂在了地上。

“所以,你是宗晔的人?”江晏白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攥紧了手掌下的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