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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又很冷。
意识渐渐模糊,却又止不住问自己——
我在哪里?
等?意思到我这?个个体存在的时候,他突然一惊!
我?
我死了?
不!
猛然睁开双眼,迎面是刺目的阳光,狭窄的卧室里仅有一张折叠床,一个简易衣柜,和放满多肉的鞋架。
程安然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他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长到他忘了梦是什么,但睁眼后,一切又那么陌生。
起身,翻了翻日历,2018年6月,才开始暑假没多久。
他,大二。
“唔,头痛,我到底睡了多久。”
程安然抖了抖鸡窝头,把?被子折好,走到洗漱间洗脸清醒一下。
镜子里的自己异样的陌生,水在脸上划过,就像镜子里的自己在哭一样。
在这小小的家里,也过于冷清,似乎还少了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
程安然摇摇头,洗漱干净,穿上白色的运动服,换上灰色牛仔裤,带着耳机,冲冲下了楼。
他正要骑车去学姐的店里打工。
果然今天的自己很不对劲,怎么差点脸学姐的点都找不到了,也因为迟到了五分钟。
学姐看见?他,气得叉腰:“放假你?就睡糊涂了,说好给老娘带的奶茶呢。”
“啊抱歉抱歉!”程安然不好意思笑笑:“中午给您补上。”
是的,昨天学姐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想喝他租房楼下的一点点,只可惜他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老样子,明天去学姐那里打工,赚取学费的同时也在不断存款。
然而除开学费,生活费,房租,剩下的只有一点点。
程安然笑眯眯地接过学姐手上的小柯基,一边帮它剪指甲,一边问:“学姐,你?是不是脱单了?”
“然子,你?找打是不是?”
哦,没有。
奇怪,他怎么觉得学姐应该都结婚了?
学姐拍了拍他后脑勺:“大白天说什么傻话呢,思/春啊?”
思/春?
有可能。
说到这就想起了那个漫长的梦,梦里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
等?等?,那人是做什么的?
“喂,你?发什么呆,我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学姐皱眉看了看程安然,突然她睁圆了眼:“难不成小然然,你?终于决定脱单啦?!”
这?都哪跟哪的事?。
“别闹,我这?辈子只要有猫就行了。”
说完,程安然愣住了。
对了,他的猫呢?
他的...幺儿呢?
学姐摇头,似乎不奇怪程安然的说辞:“那你什么时候去猫舍另一只回来,你?不是说你?喜欢曼赤肯?”
程安然停下手中的工作,茫然地看着学姐:“我还没有养吗?”
“你?是睡糊涂了吧,今天怎么回事??”学姐将毛巾直接扔到程安然的脸上:“赶紧的,今天还有预约的客人要过来,洗把?脸清醒下。”
太奇怪了,程安然看着水槽了的自己,不断怀疑自己,又觉得自己又毛病。
只能归结于暑假综合征犯了。
程安然:“学姐,今天有哪几只上了预约,我去做个准备。”
“我看看。”学姐打开手机:“除了你?手上那只,还有两狗三猫一只鸟,对了,等?下你?帮我带下客人,我去楼上拿下酒精。”
看着学姐冲冲忙忙上楼,程安然笑了笑,给柯基剪好指甲,理?好毛,把?它报给主人。
“谢谢惠顾。”
呼——
程安然心想,好像很久没这么忙碌过了,一客一波又一波。
叮铃,门铃一响,他赶紧收拾情绪,面带笑容的对着来客说:“欢迎光临。”
进门的不是人,是只二哈,他拉着主人横冲直撞,往程安然身上扑去!
嗷!
重伤。
这?大狗子真亲人,程安然揉了揉腹部:“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主人尴尬的把?二哈压制住:“啊,是的、是的,我姓李,手机号123XXXXXX90,上周就预约给我们家狗子洗澡,喂喂!你?给我听话点!”
这?二哈坐不住,疯狂想挣脱出主人的怀抱。
“嗨,我家这只狗它不喜欢洗澡,整得跟打仗一样,一会?辛苦小哥了哈。”
“没事。”程安然牵过主人手中的牵引绳,准备给二哈带上防咬圈:“等?下先把?指甲剪了,不然容易伤人。”
“好,麻烦了。”
程安然是想控制住这?二哈的行动,可他实在太好动了,或许他也讨厌剪指甲,没两下挣脱了所有人的钳制,疯狂撒欢!
“pocky!!!你?他吗给我回来!!!”
pocky!!
啪嗒——!
钳子突然掉在地上。
程安然直直的看着那只二哈,口中喃喃:“pocky......”
好熟悉,那不就是饼干的名字吗?
仅仅是饼干的名字罢了。
楼下的狗叫声和人的怒喝声响个不停,全然惊动了在二楼找酒精的学姐,她赶紧跑下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只二哈简直是要拆店了。
“我的天,快把它拉住!”学姐放下手中的箱子跑了过去:然子,还不快搭把...然子?”
学姐惊讶地看着学弟——
程安然哭了。
眼泪缓缓滑落脸颊,他就这么呆呆望着二哈,整个人的魂像被吸走了一样。
学姐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喊他:“然子!!”
程安然这才回过神。
我怎么了?
“快帮我把?这?狗拉住!”
“好的。”
程安然赶紧上前,在两个男人的合力下,这?家伙总算安静了下来。
程安然正准备拿工具,却被学姐给拦住了。
学姐果断道:“然子,你?今天休息一天。”
程安然被惊住了,连忙:“抱歉学姐,我该集中注意力些。”
“不是。”学姐啧了一下:“你?今天状态不对,给我好好休息,店里少你?一个又不是开不了了。”
可咱店一共才三人啊。
程安然苦笑地看她。
“要你?休息就休息,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学姐是个女强人,说一不二,一脚就把程安然踢出了店,还叫他到家给自己发照片。
活像大龄监护人。
事?实上,程安然也觉得自己状态不对,或许留在店里纯粹是给学姐添乱的,他刷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慢慢骑回家。
天气很热,也只有流动的风能凉爽一会?儿,耳机里放着单曲循环的音乐,程安然伸出单手,挡住刺目的阳光。
眼睛已经不累了,为什么刚刚他会?哭呢?
他忘记了什么?
是一场梦?
还是一只猫?
一条狗?
还是一个人?
他是谁,他叫...百、百里...百里什么.......
心中勾勒出一个灰黑的影子,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准确的模样,一旦念出那个名字,大脑就不听使唤,但偏偏想不出一二三了。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所以都是假的吧,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程安然这么对自己说。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车头一转,随着脑海深处的记忆,一路不停骑。
直到一个荒废的墓园,才停下车。
这?里是未开发区,早几年被当地人建了个陵园,后因经营不善盗了,大门处只留下空荡荡的保安亭,却再无守墓人。
这?里是程安然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就地震,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