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次做生意

鸡鸣五更早，冬日不露白。

一大早师无涯就把师无缺喊起来，起床穿衣，梳洗束发。穿越这么久，两兄弟对打理长发也不再是手足无措。

师无涯已经成年，可以绾髻束发。但师无缺就只能绑上两个发髻，状如头顶两角，即所谓之“总角”。

迅速做好两个人的早饭，爷爷奶奶他们的等他们起来再做。两兄弟将柴火，板栗，还有昨天从村正那里借来的杆秤和炉子，一一放在牛车上固定好。

炉子裹着铁皮，可以移动，本来是村正家里冬天取暖用的。糖炒板栗必须现做现卖，他们就借来用了。

牵着老黄牛出门，刚推开门，就见岳仲麟两兄弟也已经等在了门外。

“你们怎么不进来，在外面等多久了？”

“也不久，不想吵醒爷爷奶奶。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去吧。”岳仲麟解释说。

岳家兄弟俩也上了车，师无涯赶车，天色已经稍微泛白，也能勉强赶路。

还是沿着河岸的小道，牛铃叮叮当当。秋末冬初的凌晨有着十足的凉意，车上的人都套了个外衫御寒，到了地方再脱下来就是。

晨风拂面颊生寒，携手奋斗心愈暖。

师无涯一行人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镇上。付了在里面摆摊的摊子费，把牛寄存在了外面。岳仲麟就推着牛车进入栅栏内。寻了一个位置还不错的地方，放置炉子，生火。

早上的集市也是非常热闹。各个小摊贩也都是早早就过来，生怕来得晚，好位置都给别人抢走。

现在天色还早，客人并不多。都是摊贩们忙着收拾自己的摊子。卖东西的就把东西摆放好，那些货物上粘了脏东西，还得小心的擦拭干净，生怕因为这一点小瑕疵影响了自己的生意；那些卖小吃的，需要现做的就赶紧把炉子生好，食材在旁边摆放整齐，这样需要用的时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那些不能带走吃的，还需要把桌椅都摆放出来……

昨天在家已经试过了一次。今天师无涯熟练地按照步骤，开始炒第一锅板栗。不一会儿，香气就飘了出来。炉子下面有个小装置，可以关起来，火就会变小。

“卖板栗啦，新鲜出炉的糖炒板栗。保证你吃了还想吃,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啊！”师无缺和岳叔岩按照昨天计划好的开始吆喝起来。

“店家，你这栗子怎么卖？”两个小孩吆喝总是比大人吸引人一点。

“五文钱一斤，一文钱二两。客人要多少？”

“这么贵？都赶的上肉价了，你这栗子难不成还是肉做的？”听到价钱，客人也是吓了一跳。

“我这里面可是放了上好的白糖，本钱在这里的，你可以剥开一个尝尝看。”

那客人接过来尝了一下，讲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这样吧，我买上一文钱的带回家给家里的崽子们尝尝。”

“行，你有东西盛放吗？”师无涯他们倒是准备了用来放栗子的东西，但是都是一斤装的小竹筐，这些是岳仲麟昨天下午编出来的。

“放我篮子里就行。”这里的普通百姓出门都是会带上一些盛具来，都是小本生意，大多都是不提供包装的。

“好咧，你是我们第一个客人，多送你半两，你收好了。”

“嘿，那感情好，就祝店家你生意兴隆了哈。”客人喜笑颜开的讲道。

……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那个客人所言的“生意兴隆”。倒是又做成了几单生意，但是除了一位买的是一斤外，其他的就是一文两文的买。

中午，师无涯见生意不好。索性就直接用炉子煮了点栗子粥。还带着两个孩子，生意是生意的事情，不能把身体饿坏了。

“唉，大哥，糖炒板栗他们怎么都不买啊。”师无缺吃着栗子粥讲道，粥很烫，只能小口小口地吃。

“没事，下午我们再炒一锅，兴许就生意好了呢。”师无涯只能这样宽慰道，几个人也都是没做过生意的，但生活总会有各种的不如意。

下午的光景依旧不好，看看天色，估计继续等下去也没什么必要，师无涯就打算收摊了。

回去的路上车上的几个情绪都有点低落，师无涯只能试着劝劝他们。

“没事啦，本来我们就是出来试试，总结经验才对嘛。”

“无涯，我看并不是东西不好，就是东西有点贵，大家都舍不得买。”

“应该就是这样，毕竟大家都才安定下来，手头都没什么积蓄。而且镇上大户人家也少，人流量也不够。”师无涯分析道。

“那我们怎么办呐？大哥，要不去县里？”

“再看看吧，去县里晚上就得住在那里。”

……

回去的路上也碰到了几个村人，问生意如何，师无涯也只能打个哈哈过去。

家里爷爷奶奶倒没说什么。爷爷奶奶向来如此，不论师无涯做什么选择。只要不违法乱纪伤害他人，爷爷奶奶都是支持的。而且，爷爷还经常对他讲，是苦是甜，只要是他自己选择的，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师无涯打算去县里看看。生意倒还其次，主要是看看县城那边的情况。他们现在住在这个小村子里，对外界的了解微乎其微。这里也没有互联网，可以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有些时候只有掌握的信息越多，才更能把控住机会。晚上就和岳仲麟约定好去镇上的事情。

同样的小路，只是少了两个小家伙，岳仲麟长这么大，也只跟着舅舅去过县城一次，对于县城他和师无涯一样都是陌生的。

去县城的路倒也不出奇，无非是路程变长。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相似的，两人心中有事，自然不能细细品味这路上山山水水的不同之美。山水情趣在心而不在景。

当两人看到那城门的时候，昭示着他们终于来到了竹云县城。因为带有牛车货物，进门他们还交了一文钱的进城费。

青竹镇连个城墙都没有，光是这一点就远远不如竹云县城。师无涯倒是曾经去旅游参观过那些留存下来的古城。但是一个有人在在里面真真正正生活的古城和景区是完全不同的。景区充斥的是商业旅游痕迹。就算是有当地人化妆为古人，也是在各种作秀。

竹云县的街道不算太宽，大概就能并排跑下两辆马车。进城这段临街的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商铺，人口虽然赶不上现代社会的拥挤，但也是初具一番繁华之气了。

师无涯一路新奇地欣赏着这古代的小城。旁边的岳仲麟比他好不了太多，也是东瞧瞧西看看。他们并没有直接就去摆摊，准备先找下晚上住的地方。

两人边打听边找，寻到一家客栈，适合他们这样需要停放牛车的外地人。刚一停车，店里的小二就热情的招待上来。

“两位客官是要住店的吧？不是我给你们吹，就这竹云县，没有客栈比我们客云来，更适合你们这样子带着牛车的了。保管给你们家牛照顾的精神抖擞！”

“我们是要住店，这牛车要停在哪里？”师无涯开口问道。

“两位客官您收好这枚牌子。这牛车一会伙计就会牵刀旁边的院子里。等到你们要离开的时候，再凭牌子牵出来就成。你们就先进店来？我们看看房？”一听二人打算住店，这小二哥就越发热情。

师无涯见这里管理还挺有趣，就和岳仲麟跟着小二走进了这家客栈。摆摊的物什都放在车上，只背着小行李包和一筐板栗。

“掌柜的，这两位客官要住店。”小二把他们介绍给柜台后面的掌柜的。

“两位客官是要什么房间？小店里有天地人三等房间，还有通铺，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掌柜介绍道。

“掌柜的，我们是从下面的青竹镇过来的，对这里还不熟悉，劳烦能不能介绍一下这三等房间的价位？”

“原来还是本地人呀，那我也就不欺瞒二位。小店里这三等房间，天字房每晚50文，除了住的地方，还带有一间可以用来会客的小间；地字房呢，20文每晚，房间比天字房差上一点，也没那会客间；这人字间每晚就10文，只是条件比地字间还要差上一点。这三等房间都管热水，通铺2文钱一个人就不管热水了。”

“那就要上一间人字间好了。”师无涯听了下决定道。

“那就让小二带你们去看看？”

两人就随着小二进了房间。收拾的也挺干净。有一张小桌并两个椅子，上有水壶和茶碗。旁边还有一个可以洗漱的木盆放在架子上。除了这些外就只剩下一张床了。床上放有被褥并两个布枕。

师无涯看过后还算满意，就把行李放下了。小二一看这个招呼了一下，见不需要自己，就将房门钥匙交给师无涯，自己关门退了出去。

“其实可以睡通铺的。”一看门关上后的岳仲麟讲道，他们赚点钱并不容易。

“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一起睡，而且通铺也不管热水。”长这么大的师无涯除了弟弟外还没和其他人一起睡过，要是真的选了通铺，恐怕就是夜不能寐了。

“那我们再出去逛逛？”岳仲麟也没在住的话题上纠结，转而提议道。

“行。”

掌柜的一见两人走下楼，就赶紧问道：“两位客官可还满意？小店也可打尖，两位客官是否需要？”

“屋子挺干净的，掌柜的。我二人还打算出去逛逛，就不在店里吃饭了。”

“也该如此。两位客官初来此地。肯定要多去逛逛，这城东那边有不少卖小食的小摊。两位不妨去那里看看，也有一些本城特色。”听到师无涯并不打算打尖，掌柜的也不恼，反而情商很高地推荐起来。

“多谢掌柜了，我们就去那边逛逛看看。”

他们的牛就在这里，掌柜的也不需要收什么押金，自是随二人出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