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解决

——意外的展开。

握着的手机断断续续地传来拨打的嘟声,狗卷棘转过手腕,不禁沉思。

…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干什么?

前不久他还在怀疑对方人类身份的存续状态,紧跟着太宰治就给他展示了一堆自己的部下。

就算是会读心,一切来得也太过凑巧了吧。

学校里的课业没有教导过他们如何辨别咒灵,老一派的前辈也信奉着实战出真知的理念。

毕竟大多数的咒灵,就如同动物一般喜欢四处留下“气味”,生怕无法被发现一般。

狗卷棘挑眉,冷淡地扫视过去,紫玉般的眼眸中难以窥见半分情绪,口腔中徘徊着的血腥味刺激得大脑更加清明。

身后的咒灵被他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再散发出咒力吸引误入的路人。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眼前这个敌我难辨的家伙。

——不能就这么放任这么一个未知数。

“「停·……”

狗卷棘毫不犹豫。

抬起的手腕被啪地一声被紧紧握住,掌心握紧的润喉糖罐中晃出几声叮当声,意外让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瞳眸。

狗卷棘眼神微暗,一席红色的围巾自他身前飘过,未知的气息盈满鼻腔,带着些微冷冽的香气,太宰治那满受造物主宠爱的脸颊就在他眼前。

本人却还像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般,悠悠开口:“哎呀,棘,你的手似乎受伤了啊?”

狗卷棘粗粗一扫。

被太宰治虚虚握住的那节手臂上,像是刀剑割痕般的痕迹正往外渗着血,应该是刚刚脱离咒灵领域的时候,被咒力的罡风所割伤了。

狗卷棘并不怎么在意,很快又把注意力推回了太宰治身上。

虽然没有半点咒力,但体术似乎却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想到这里,狗卷棘反挣了挣手臂,一张脸冷若冰霜般毫无表情,紫玉般的眼眸中满是审视。

太宰治无辜歪头:“呀嘞呀嘞,棘,身体可是自己的呢。讳疾忌医,可不是好孩子哦。”

说这种话的时候,这个人身后的黑西装们要是能够放下手中的枪,可能会更有说服力吧。

狗卷棘压住眉梢,二话不说直奔正题:“「退·开……”

“哦呀哦呀,居然比想象之中的要热闹得多呢,老师还真是意外啊——不过,你是哪位?”

咒言再次被打断,狗卷棘在这种意外出现的熟悉感中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他握了握手掌中的润喉糖罐子,颇为无奈地看向了这个语调欢脱的男人。

散发着银质般鲜亮色调的发丝肆无忌惮地挺立着,墨色的眼罩将视野封印成漆黑一片,唇畔的浅淡笑意更显得他张扬无比。

一登场就无比引人瞩目,正是他‘唯吾独尊’的老师——五条悟。

五条悟在两人身旁停住,颇为疑惑地侧了侧头。

太宰治顿了顿,只感觉这个像是眼盲的家伙似乎审视了自己一番。

五条悟:“诶——我怎么不知道可爱的学生棘,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朋友’呀?”

狗卷棘轻叹:“海带。”

这能是朋友吗?

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穿西装打领带的,墨镜更是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的,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开启一场火拼。也就领头的太宰治,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

但,也只是看起来像罢了。

狗卷棘侧目,正好对上了满眼无辜的太宰治……以及他身后怎么看怎么像是暴力团体出身的几个男人。

老师,不管怎么说——普通人能有这么凶神恶煞的朋友吗?!

就正常的高中生而言,这样的状况怕是除了霸凌就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了吧。

狗卷棘无语凝噎。

手里的电话显示着拨通的状态,跳动的时间刚刚转为十秒,通话的主人就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太宰治眨眨眼,张开五指放弃对狗卷棘的束缚。

狗卷棘放下手腕,空着的一只手迅速地挂掉了电话。

电话发出一声挂断的嘟声,五条悟这时才像是刚发现他一般,姿态潇洒地挥了挥手。

“哟,棘~有没有想老师啊?”

他一只手亲切地搭了上来,另一只手却还提着似乎装满了观光礼品产物的一串袋子,动作间袋子碰撞发出哗啦啦的摩挲声。

“老师我带了好吃的哟~~”

狗卷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五条悟无视太宰治一群人,径直走到狗卷棘身前,像小朋友分享最喜欢的玩具一般,格外愉悦地哗啦啦一声就把手上的购物袋都送了出去。

并且十分自满:“哼哼,棘,这可是老师刚刚买回来的旅游纪念品,怎么样,还不错吧!”

狗卷棘默默低头。

鱼干,各种鱼的晒干制品,浓浓的海洋气息铺面而来。

就算他喜欢鲑鱼,可是饭桌上和原料上的状态,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啊老师……

狗卷棘:“……”

入学第二年,他还是无法理解五条老师在带伴手礼时候的想法。

“啊呀,您就是棘的老师吗?”

太宰治像是有些惊讶,又似乎有些意外之喜般,热情洋溢地上前握住五条悟的手就开始打招呼:

“老师你好老师你好,我是棘君刚认识的好朋友呢~”

狗卷棘震惊。

大概很大程度是震惊于太宰治的厚脸皮。

刚认识哪来的好朋友,这又是哪里抽来的不存在的记忆啊!

五条悟侧过身,单手拍了拍狗卷棘的肩膀,单手插着口袋半仰着头。

虽然双眼被黑布遮蔽,但满脸都像是写满了‘唯吾独尊’式的狂傲自白。

“嗯——?你谁?”

说话的时候也确实是格外唯吾独尊了。

太宰治面不改色,格外游刃有余:“哎呀,是我忘记自我介绍了呢,老师~。”

五条悟挑眉,晶莹的雪蓝眼眸中难得有了审视。

“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大概是十分钟前,棘不畏生命危险,将不幸落入危难之中的我从…”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认真地斟酌用词,“…如同鬼般的怪物口中救了下来呢。这样救命的恩情,实在是难以报答。”

太宰治这么说着,面上一片诚挚,仿佛掏心掏肺般连自己的生命都愿意放弃似的,但——

这边的两个师徒,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某些违和感。

他凝望过来,一双鸢眸如同含情脉脉:“所以,从今天开始,棘去哪,我就去哪。我想了想,只有一直跟着棘,才能找到报恩的机会吧。”

五条悟微妙地沉默了几秒,缓缓地歪过头去看狗卷棘,如天空般澄澈的蓝眸中满是新奇。

像是写满了——棘,这难道是言灵的效果吗!?

狗卷棘:……

他不禁开始思考……润喉糖……能堵住人的嘴吗?

最好一噎噎两个,谁也别想说话了。

少年晃了晃手中的润喉糖罐,从声音中判断了糖罐中的余量,不由安心了几分。

五条悟边轻咳边摇头:“呀嘞呀勒,还真是大胆的说法,真是令人不快啊。”

你没有说令人不快的资格吧喂!明明自己就是最自来熟的那个!

“不过我喜欢。”

峰回路转一般,五条悟轻笑出声。

他直起身,纵然看不见双眼,一米九的身高却足够在扫视间传递出一种无形的威慑感。

面前的太宰治也不遑多让,仅仅是抬眸,便透露出了上位者独有的威压,不过很快,他又微微敛起眉眼,整个人显得格外沉稳安静。

虽然因为坠入咒灵巢穴而狼狈不堪,蓬松柔软的黑发遮盖住惨白的绷带,整个人分外憔悴,但身上的穿着打扮无一不是上乘的品质,就差在脸上直白地贴上来历不明但出身不凡这几个字了。

太宰治最终无辜地眨了眨眼。

五条悟笑意不减:“有趣,你的名字是太宰治吧。太宰君,你可真是太有趣了。”

五条悟轻哼了一声,搂着狗卷棘转身就往身后的校舍走。

狗卷棘似懂非懂,觉得五条老师似乎在刚刚与太宰治的对视中勘破了什么,只是这似乎还不是他这个准一级咒术师能够明白的。

他想了想:“金呛鱼。”

在他的词汇量之中,这个词已经是足够说明重要性的词了,虽然因为喉腔受损而导致发音有些失误,但想来五条老师一定能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的。

突然收到了学生期待的双眼,五条悟不由顿了顿。

紧跟着,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抬起手拍拍狗卷棘,很快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嗯嗯,棘已经足够努力了呢。接下来就全部交给老师我吧!”

他话音落下,却没有得到来自学生的任何回应,不由得还是回过头看了过去。

少年发色浅淡,衬得受伤后的脸色更是如纸般惨白,只剩双唇因沾染了血液而格外红艳,再往上看去,那双紫玉般的眼眸中似乎半点都找不到对老师的敬仰。

只余些许无奈与认命。

五条悟不解:?

狗卷棘:……

有时候他不禁也会认同胖达的一些猜测,五条老师、五条老师……

该不会是有逐梦演艺圈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