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云涌

聂欢走后,拓跋俊父子?挟各方反动势力强攻澜双剑阁,几次激烈的正面交锋过后,依然?未踏及山门半步。

叶澜双孤身一人立于山间,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孤清。

这时风吟急匆匆赶来,单膝跪地说:“门主,那人不在其中。”

叶澜双把玩的树枝“咔嚓”一声被折断,“他一定?在!加派人手跟着欢……公子?,务必阻止此人与他见面。”

“属下有一事不明,这次的幕后主使,难道不是数月前那位黑袍么?”,风吟不解地问道。

叶澜双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那是跟聂欢再?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一面。浑身散发着无间地狱般的嗜血冷意,眼角眉梢都是狠绝。

他望着翻白的天?边,阳光正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夜幕被光亮彻底替代。说:“从来都不是!”

“不好了盟主,浓情跟吴翼被人劫走了。”

门徒匆匆来报,跑得满头大汗。

什么?风吟难以置信,谁能在澜双剑阁劫人?

“有内鬼!”,他猛然?一惊。

叶澜双若有所思,转身带头上前,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吩咐道:“此二人身上放有特殊药物,让人带猎犬追,追到人后回来禀报,切莫打草惊蛇。”

风吟恍然?大悟,“原来门主早就算到会有人来救这两人,您顺藤摸瓜,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叶澜双脚不见停,若非如此,内鬼怎么会这么快现出原形。

风吟正汇报着与拓拔俊父子?的战况,又?一门徒慌慌张张跑来,跪地道:“门,门主,宝公子?被拓跋宏……抓了。”

门徒话还没?说完,只觉身旁飘过一阵疾风,再?看时盟主大人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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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弘攻山不成,抓到个澜双剑阁在战乱中出逃的婢女,婢女求饶未果,被拓拔弘拉到林中……半个时辰后,满地的鲜血,那是被凌/辱过后的狼藉,婢女衣不遮体躲在石山后,哭得荡气回肠。

“哭什么哭?本少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跟了叶澜双这么久,她动过你?么?真?是瞎了眼,他喜欢聂欢那样?的小白脸。”,拓拔弘摸着被抓上的手臂,骂道,“贱女人,还真?会欲拒还迎,抓疼老子?了,待会再?继续收拾你?,保证你?爽个够。”

“你?……你?,畜生。”,婢女被占了身子?还受这般侮辱,泪如雨下,恨不得一头撞死。

拓拔弘当即扇了女婢一巴掌,“找死。”

婢女躲在山后瑟瑟发抖,怒视着男人,只求老天?将此人碎尸万段。

宝才?追着婢女出来,腿短跑得不快,待追到人时只见坏人笑得阴险。他也不懂什么,只知道那婢女定?已遭遇不测,遂放出毒蛇予以攻击。

只是他毕竟太小,根本不是拓拔弘的对手,几下便被擒住。

“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叫我爹和我师父砍了你?。”,宝才?被揪着衣领提得老高,脸色通红。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拓拔弘把人甩了出去,长?剑抵着他脖子?,“威胁老子?,给老子?安分点。你?爹和你?师父?就那对狗男男?”

宝才?膝盖被磕破皮,疼得浑身颤抖。听他诋毁自己?的救命恩人,急红了眼,誓死捍卫,起身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坏人,我不准你?污蔑他们,我跟你?拼了!”

拓拔弘见小儿不怕死地冲过来,气急败坏,什么人质不人质的,别人怕叶澜双,他不怕,偏要杀他在意的人,飞脚踢去。

宝才?被猛踢一脚,疼得满地打滚,拓拔弘怒斥,“那对狗男男能教出什么好货色,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吧?”

“呸!”,宝才?啐了他一脸口水,“你?跟他们提鞋都不配。”

拓拔弘满脸口水,怒发冲冠,恨不得吃眼前人的肉喝眼前人的血,提刀欲砍去。

岂料银光闪闪的弯刀上一刻还对着宝才?,转眼却挥在了拓拔弘自己?大腿上,血溅当场!

“啊!”,拓拔弘吃疼,急急后退。

只闻一阵风吹过,白影翩然?而?至,负手而?立站在众人面前。

“师父!此人杀了照料我的婢女,您一定?要为她报仇。”,宝才?说罢,眼泪夺眶而?出。

见小儿鼻青脸肿,叶澜双脸上虽看不出喜怒,眼里冷意更甚。目光落在石山背后,狼藉不堪,婢女哭声凄惨,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叶澜双好男风,又?不懂享受美女,我……我只能替你?效劳了。”

拓拔弘从叶澜双出现那一刻,衣裳已被冷汗打湿。却自信此人还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定?不能把他怎样?,故而?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是么?”,叶澜双抬眸,平静得很骇人。

拓拔弘对上那双眸子?,打了个寒颤,“你?……你?想?干嘛,我这里有炙手可热的消息,杀了我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嗖”……拓拔弘腿上的弯刀被叶澜双用内力拔/出来,又?是“嗖”……一声,他轻轻挥衣袖,弯刀飞出……

只见拓跋弘两腿间登时殷红一片,“啊,啊,啊,我的,我的……”

拓拔弘面色痛苦,满头大汗,几欲晕厥,他周身颤抖,躬身去捂自己?命根子?,却发现那东西已经与身体分离。

拓拔弘疼得面部扭曲,满地打滚,“叶澜双!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吗?即使你?能将天?下武士攥进掌中,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人,因为,聂家灭亡,跟你?脱不了干系。

聂欢一但知道真?相,你?说他会怎样?想??

他一定?会知道的,你?等着……啊,我的手。”

鲜血飚起,那厢的手被齐齐砍下。

叶澜双充耳不闻,淡淡吩咐道:“将这两样?东西送去给拓拔俊。”

暗卫弯腰拾起,匆匆奔去别处。

叶澜双走出几步,解下披风递给石山后的女仆,问:“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

女子?泪如雨下,身上疼得几欲炸裂,她哽咽道:“奴婢……奴婢愿望无他,只求……只求将那畜生五马分尸。”

“好!”,叶澜双转身,道:“备马!”

“叶澜双,为了个婢女你?要杀武盟之人。你?不得好死,聂欢也不得好死。十二年前你?策划杀他全家,夺聂家霸主之位,你?的阴谋聂欢迟早知道,我做鬼也会看着你?们二人反目成仇,你?不得好死!”

拓拔弘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口不择言乱骂一通。

叶澜双面不改色,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他不做任何?解释,更不会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拓跋俊收到他儿子?的手和命根子?后,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背过气。

因为手被砍了一只,他的宝贝儿子?正被四匹马拖着,只需一声令下,立刻被分尸。

拓拔俊悔不当初,都怪自己?低估了叶澜双的手段,本以联合花夭将聂欢引开,这二人不在一起便会势力锐角。届时再?联合众人攻山,即便杀不了叶澜双也能叫他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哪知此人早有准备,故意与众武盟闹翻,武盟彻底解散,他们错以为此人已经失势,遂才?倾巢而?出,围攻澜双剑阁。

待反应过来时,他们的人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退无可退,只得背水一战,最后死伤无数。

而?黑袍却在这关键时候不知去向,根本无暇顾及苍狼教的生死。

那时拓拔俊才?彻底明白,他在这场多年的恩怨纠葛里,只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土,犹如跳梁小丑。

叶澜双数月前没?杀他,之所以纵容他到如今,无非是想?引出那些闻着味去“投靠”他的狠角儿罢了。

“盟主,盟主饶命,我等知错,还请看在往日联盟的面上,饶我儿一命,老夫愿以死谢罪。”,拓拔俊连滚带爬,跪行到叶澜双跟前,苦苦哀求。

这厢眼睛都没?动一下,怕月白色长?袍被弄脏,往后退了两步。

“盟主,老夫求求你?。我死不足惜,但我儿……能否饶他一命?”,拓拔俊老泪纵横道,“我知道一些关于聂家被灭门的消息,数月前黑袍从悬崖边逃脱后,在苍狼教修养身息数月。

他虽透露得很少,但从此人只言片语间,能知道他是当年聂家灭门惨案的参与人之一,而?且是熟人!此人并非带头人,带头的行踪飘忽不定?,位置似乎很高,连黑袍也要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而?且黑袍说你?们之中有他的线人,一直在给他提供消息。”

叶澜双静静听着,却又?好像没?听。他抬手,那是个下令的动作?。

拓跋俊见势不对,磕得头破血流,“盟主且慢,等等,再?等等,我还知道,我还知道聂欢的父母……或许没?死。”

叶澜双短暂地顿住,而?后侧目冷冷说道:“你?知道的,本座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本座也知道!

糟蹋清白之女的人配活?欲斩杀幼儿之人配活?这江湖,是该整治了。”

四匹汗血宝马脚蹄高抬,一如箭在弦上。

“爹,爹……救我。”

拓跋弘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出,拓跋俊颓然?坐在地上,自知难逃一死。

他冷笑,“盟主如此咄咄相逼,究竟是因为我儿冒犯女人和孩子?,还是因为他对聂欢出言不逊,明眼人可都看着。”

“那又?如何??”,叶澜双手挥到一半,缰绳绷直,拓拔俊瞳孔骤然?紧缩。

“爹!!!”,拓拔弘撕心裂肺,叫得荡气回肠。

“叶澜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老夫无话可说。

可是,你?问糟蹋女子?的人能活吗?斩杀幼儿的人能活吗?我问你?,当年你?斩万人于屠戮坑,难道你?就又?该活?他们也有妻儿,也有家人。

那血淋淋的万人坑,尸横遍野,恶臭熏天?,方圆百里人烟灭绝。最该死的人是你?叶澜双,你?残害的人,将会化身无数阴魂,缠你?一生一世!”

见叶澜双明显僵住,拓跋俊越说越激动,“你?当盟主,其目的本就不纯。前几年众武林人一心捉拿杀手聂欢,你?几次三番滥用职权暗暗助他逃脱,身在其位,却不履其职,你?不该死吗?

我儿子?只是实话实说骂聂欢几句,你?就要杀他?”

叶澜双静默许久,脸色变白了许多。

他眼尾落在被玷污后满身是血的女子?身上,眼神示意手下把宝才?抱开。

待小儿一走,他果断锤下手……

“嘶”一声,四匹马分别奔向不同方向!

“宏儿,宏儿!!!”,拓拔俊险些晕过去,瞬间白了头。

叶澜双冷眼旁观,抬眼沉声道:“聂欢从未杀过无辜之人,他绝非无恶不赦的杀手。尔等有什么仇什么恨,冲我来便是。”

拓拔俊气吐血,“两个狗男人,他护你?,你?护他,上演什么鹣鲽情深?

等他知道自己?十二年的颠沛流离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时,哈哈哈哈,情人反目成仇,那场景,必定?相当精彩。

今日我拓跋俊痛十分,他日你?叶澜双必将比我痛上十倍!”

叶澜双一脚把拓跋弘的人头踢到拓跋俊面前,仍旧语气淡淡:“好遗憾,你?没?机会看见。”

拓拔俊看罢,没?被一剑封喉就口吐鲜血,最终气得七窍流血而?亡!

这场厮杀持续了一夜,最终以叶澜双战胜为结束,苍狼教几乎全军覆没?。

被拓跋俊关押的武林人放出来后,皆觉无地自容,纷纷为那日的鲁莽向叶盟主道歉。

叶澜双还是那个打我骂我我无动于衷的样?子?,连回答都是既客套又?拒人于千里。

天?上下着滂沱大雨,他静静地站在芭蕉叶下,是他杀的人他从不掩饰,从他出生那一刻起,这就是条不归路。

只是想?起聂欢那张脸时……叶澜双心里隐隐作?痛。

“盟主,暗卫来报,聂公子?被花夭引去了扎西部落!是否让人截下?”,风吟冒着雨前来,递给叶澜双一把伞。

“来不及了。”,叶澜双脸上终于出现不一样?的情绪,伞都顾不得接,大步冲进雨中。

风吟忙上前为他撑伞,“我们的人紧跟黑袍,发现他也正往扎西部落赶去,要不要动手?”

“不急,等。”。叶澜双脚不见停。

风吟继续道:“放吴翼和浓情逃脱的内鬼,我们的人一路追置淮水,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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