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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沿着那条小径往里跑了不少路怀昔才松口气似地将人给放开了,没想到一回头,名为子澜的公子竟是红了脸。
“情势所逼,公子该是能谅解的。”
她整理好自个儿的大氅,同子澜微微点了点头。
“子澜理解,只是……”
子澜颇有些踌躇,似是想要问一问怀昔平宁为何这般做,又好像不知如何开口。
怀昔见人温文儒雅的好一副翩翩公子态,免不住就多了句嘴。
“子澜公子,恕我多言,世间好女子千千万,唯恐平宁郡主这个美人恩你消受不起啊。”
怀昔此言一出,彩雀和赵子澜身边跟着的小厮识趣地站到一边去帮两人盯梢。
赵子澜苦笑,就这一会子的功夫发生了这许多事,他哪里还不知晓这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猛地被一戳破,他却是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了。
“我的家世与平宁表……”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改了口,“同平宁郡主相差甚远,原不过奢望,今日冷不丁被她相约,心内窃喜,自知不该,又忍不住期盼,叫夫人看笑话了。”
“配不配得上我不知道,但世上之事本就不是这么算的,公子若有心也可科举一展宏图,亦或是参军护卫百姓,当然,只做个夫子培养栋梁之才亦是叫人敬佩。”
“她设计陷害于我公子也是瞧见了的,说句不中听的,她根本就没有将公子的清誉放在眼里,说句狂妄的,我夫君一恼怒,不单子澜公子会前程尽毁,只怕家中也会受牵累。”
“话已至此,子澜公子好生思量吧。”
怀昔原本是不愿多话的,可见着这人确也是不知情的免不得就多嘴了两句,不过点到即止便好,毕竟这世上执迷不悟的人委实太多。
赵子澜同怀昔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夫人今日良言,往后夫人要是有用得着子澜的地方尽管同子澜明言,若不违背道义子澜定当尽力。”
怀昔也同赵子澜回了一礼,玩笑道:“那还烦请子澜公子将香囊还于我才是。”
赵子澜面色一僵,只觉自个儿当真如个跳梁小丑一般,禁不住摇头失笑,从自个儿袖间将香囊取了出来双手奉至怀昔面前。
“原是夫人的,多有冒犯,还望夫人见谅。”
怀昔接过香囊系在腰间。
“还得多谢公子愿意返还呢,这香囊是我夫君送的,委实丢不得。”
这话她就说得半真半假了。
好在赵子澜也没在意,只是随便夸赞了两人一句伉俪情深便借着前面快要开宴为由告辞离开了。
怀昔总不好跟人前后脚出去,干脆就站在园子里等了会儿,可是再要寻路出去的时候她却寻不到路了。
她和彩雀好容易走出那个清幽小径,甫一踏入一个回廊,就听得一个拱门里面传来一声声训诫。
“还是比不上,还是比不上!言匪十九了,已经是能够震慑群臣的摄政王了,而你呢?都十七了还一点长进也没有!”
在诸位大家长心中总是有个别人家的孩子,而像言匪这般厉害的人物虽说令人听起来闻风丧胆了些,却是不得不赞叹一句他的足智多谋和深谋远虑的。
只是言匪这样的人属实难得,兴许五十年、上百年才会出一个,寻常人家也不会拿他跟自个儿孩子比较。
这般想着,怀昔只觉这挨骂的人有些可怜。
拱门里面的人可不知外面还有怀昔和彩雀这两个听墙脚的,还在孜孜不倦地训斥着自个儿的孩子,是半点脸面和尊严也没有给他留。
“他言匪十六岁在干什么?他十六岁时已经死了老爹率兵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为自个儿亲爹报仇了!而你呢?今年春闱都没过,还有什么脸面去挑衅他!意气用事!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怀昔听得这话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她微微往前侧了侧身子,总算是看清楚了拱门里站着的两人。
骂人的那个留着个山羊胡子、穿着一身栗色长衫,不是这荣王府的主人荣王还能是谁?
另一位则微微垂着头,但能看得出来其鼻翼高挺、眉目挺括,有别于言匪的媚,他则是阳刚之俊,只是这眉目间带着抹阴鸷,让人下意识不敢太过接近。
怀昔思忖,这位该就是荣王府的世子了。
怀昔不想惹事,拉着彩雀就要往来时的路走回去,可已然来不及了,里面的人已经朝拱门外行来了。
说到底,这是家事,荣王将自个儿儿子领到这偏僻地来训显也是不愿旁人瞧见的,她身份又分外敏感,要是被他们知晓自个儿听到了荣王方才所言,她怕是要成为整个荣王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是避无可避,她一晃眼看见了回廊外一株分外繁茂的万年青,忙不迭躲到它后面去了。
她跟彩雀躲了好半晌,确定没有脚步声再传来后,可算是松了口气。
“彩雀,今日这戏还真是一出出的啊,我觉着我可以写个话本了,就叫做……”
“叫做什么?”
怀昔还没想出话本名字却听得身后陡然传出一道男声,吓得她们立时惊呼出声,回头一瞧,站在廊下的不就是方才被训之人吗?
这人这会子正阴恻恻地看着她们。
怀昔一时不敢说话,咽了咽口水,只拿一双濡湿的大眼睛瞧着廊下之人。
就在她心头想着应对之法时,那人却陡然笑了起来,又是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怎么?吓着……”他瞧着怀昔的打扮也似赵子澜般略略迟疑了一瞬,“是吓着夫人了?”
怀昔摇了摇头,拉着彩雀就要走。
她想着反正荣王妃和平宁都晓得她不爱开口,不消多打听他该就晓得自个儿古怪的脾性了,干脆装作被吓到转身离开罢了,也好过应对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处境。
何况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人不好惹。
可这荣王府的世子穆恒直接跨过回廊的围栏,上前挡住了怀昔的去路。
“不知夫人打算写什么话本子?在下不才,也读过几本话本,对夫人笔下的话本很是好奇呢。”
怀昔知晓这穆恒是不打算罢休了,可她还真不信他能将她如何了,毕竟这可是荣王府,她这么个大活人失踪了那还得了?
想是这般想,她面上还是得做足了乖乖样。
“文笔拙劣,让世子见笑了。我见时辰也不早了,只怕荣王妃的寿宴要开始了,就在此告辞了。”
话罢,她带着彩雀就要绕过穆恒离开,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得他道:“端王妃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怀昔脚步微微一凝滞,没多说什么,当没听见般埋着头径直往前走了。
彩雀很是纳闷:“王妃,您也没……这世子怎么晓得您的身份啊?今日我们在荣王府院子里这样乱窜,他会不会……”
“如我这般岁数,又是嫁了人的,仔细一想想便只有端王妃了。至于今日之事他会不会记仇……”怀昔一耸肩,“那肯定是会的。”
夫妇本一体,他不待见言匪,自然会连带着不待见她,偏生她还撞上了荣王训斥他,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她倒也不觉着有什么。
“他明面上不敢对我们如何的,但以后见了他你得提醒小蠢货,离他远些。”
“放心吧,王妃,奴婢记着了。”
彩雀答道。
她甫一回得寿宴坐到苏氏身旁,荣王妃就貌似关怀地问道:“香囊可寻到了?”
怀昔将香囊从腰间取下,大大方方展示在众人面前:“已经寻得了。”
说着,她看向早已回到花厅坐下的平宁,笑道:“还得多亏了平宁郡主带着我一起去寻,后来平宁郡主说去另一处帮我寻寻我们也就分开了。”
“可巧了,被一小丫鬟拾得,只是我不大熟悉路,结果半道上迷路了,这才耽搁了些时辰,方才我还担心着平宁郡主还在帮我寻呢,如今见得她回来了,没因着我耽搁事儿我才安心了。”
怀昔不愿将无关的人牵扯进她跟平宁的恩怨,只能借此来敲打平宁,也是为了给言灵提个醒儿。
言灵可不傻,更不坏,她都这样说了她就不信言灵不会对平宁心生芥蒂。
这不,她此言一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平宁也不好否认,言灵更是诧然地看向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