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击鼓鸣冤

彩雀和阿瑶对视了一眼，心知今儿是十五，正是另一个怀昔出来的日子，这个怀昔是胆子大得很，她们瞧着她站在大理寺外面的鸣冤鼓前，心头是惴惴不安。

还是彩雀先出声劝道：“王妃，老王妃昨儿也只是在外面等着，我们……”

怀昔一抬手，阻了彩雀接下来的话：“他们当我端王府的人都好欺负了不成？昨儿母亲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今儿没得还要在这儿来受这窝囊气。”

阿瑶见状，禁不住也劝道：“王妃，这……也不好撕破了面皮……这京都内的世家，各个都有人护着，牵连甚广，若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只怕咱们端王府颜面也是不保。”

怀昔轻嗤：“此事已然闹得沸沸扬扬，那些个想要将我们端王府拉下水的人早将言磊那小子被抓一事给传了出去，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以为还少吗？阿瑶，彩雀胆儿小，莫非你也糊涂了？”

阿瑶自然清楚外面都传了些什么的，当下也不再多言。

怀昔满意了，伸手将放在鸣冤鼓上的两根鼓槌拿了起来，然后在天约将白的时候敲响了大理寺外的鸣冤鼓。

这京都城内鸣冤的人大多去京兆府，哪里还有人会来这大理寺啊？

这大理寺是要审理案件，但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大理寺审理的案件向来是层层递交上去的，或是由皇上亲自委派的，除非真的有莫大冤屈，跋山涉水特意来大理寺伸冤的，不然谁没事会来敲大理寺外面的鸣冤鼓？要不是时常有人打扫，这鼓怕也不知起了多少灰了。

怀昔心知肚明，但她可不怕，就许他大理寺不吭一声将人给抓了就不许她敲鼓鸣冤？是断没有这个道理的！

这时候正是百姓们赶集的好时候，大理寺出来拐过一个街角就有个很是热闹的市集，怀昔这一举动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一众百姓就揣着手站在大理寺门前看着，他们起初还不晓得这是端王妃，后来还是因着怀昔自报家门知晓的。

“端王府明怀昔求见雍大人。”

怀昔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们顿时闹将了起来，他们就算不识得怀昔，但明这个姓又跟端王府搭上了，不是端王妃还能是谁？

堂堂端王妃击鼓鸣冤，不说是奇闻，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盛景”了，这哪里是赶集的热闹能比得上的？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免不得提及了言磊被抓一事。

“要是寻常世家遇到这种事，谁不藏着掖着？是生怕被人知晓闹出丑闻来了，悄悄将人捞出来便是，这端王妃也是胆子大，直接来敲鸣冤鼓了。”

一男子耸了耸肩，是颇为不赞同道。

另一男子摇了摇头，接话道：“这摄政王的赫赫威名谁人不知？虽说那言磊是个纨绔子吧，但也不过是吃喝玩乐，至于嫖娼，男人嘛，有那么点银子谁是干净的？”

“是啊，到底言家的家教摆在那里的，是断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儿来。这大理寺不声不响地就将人给抓了，人端王府没依着权势给他们施压，而是像我们寻常百姓般来击鼓鸣冤也很是讲理了。”又一人附和道。

怀昔自是听到了这不算低的议论声，嘴角微微一勾，又拿着鼓槌用力敲响了面前的鸣冤鼓。

“雍大人，抓人总得有个由头，没得这样不清不楚的，还请雍大人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怀昔的身份摆在那里，外面围观的人是愈发多了，雍华翰也不好再晾着怀昔，只得将人请进去了。

“不知王妃这是何意？”雍华翰向怀昔行了一礼后问道。

怀昔微微勾唇，讽笑道：“本王妃更是不知雍大人抓了我堂弟言磊又是何意？抓人总得给个说法吧，可雍大人一直避而不见，我只好上大理寺来击鼓鸣冤了。”

雍华翰心头微惊，只觉这端王妃又跟自个儿上回见到的不一样，小小年纪还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王妃说得在理，只是言磊牵涉进了刺杀皇上的大案中，为了皇上的安危，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下官实在不好告知实情，也不好就此将人放回言府。”

雍华翰这厢借口拿捏得冠冕堂皇，倒是叫怀昔不好多说什么了，若是她一心袒护言磊，说不得她自个儿头上还会被冠一个居心不良的帽子。

“那人也被雍大人抓了有一日了，不知雍大人查清楚没有？当然，此事关乎皇上安危，雍大人这般慎重是应该的，可也正因着关乎皇上安危，大理寺办事的效率自然不在话下，雍大人昨夜也在彻查此事，想必该得出结论了吧？”

“依着雍大人的能力，查清楚一个人同谋害皇上的案件有没有干系应该很是迅捷才是，若是但凡查问一个人就要耽搁好几日，那这案子也不知雍大人何时能破出来，只怕外面的百姓也不能安下心来。”

雍华翰以为怀昔一介女流，不过如此，没成想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咄咄逼人的姿态跟言匪是学了个十成十，这人是在苛责他们大理寺办事不利了。

“王妃，您虽贵为王妃，但这是政事，恕下官不便多做透露。”

说完这话他就见怀昔嘴角又往上勾了勾，暗道不好，他这话又将自个儿推入了坑里，果不其然，就听怀昔悠悠道：“是，政事我不该干涉，可言磊是我的堂弟啊，我是来替他伸冤的，雍大人将人扣押，却迟迟不肯说出他的罪名来，这可如何叫人心服口服？”

这雍华翰要给她打马虎眼，她还真不吝就这样一直跟他绕，这不，话头绕来绕去又给绕回来了。

雍华翰心头恨恨，只得认栽。

“王妃，那下官就直言了，言磊他同一胡人妓子搅和在一块儿，而这胡人妓子是新近来京都的，据我们所察，那妓子同皇上被刺杀一案脱不了干系，这人下官自然也是不能放的！至于多的，下官不便再说，只能尽力查证。”

怀昔点点头：“谢过雍大人了，还望雍大人早日查清。”

话罢，她就带着人走了。

雍华翰看着怀昔离去的背影，双眼微微眯起，他以为明怀昔还要同他纠缠，可她就这样走了，好似真的只是为了来大理寺谋求个说法。

这位年纪轻轻的王妃倒愈发让他看不透了。

到得大理寺外面，虽说围观的百姓少了，但还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的，怀昔微微一笑道：“既然雍大人已经给我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相信雍大人会秉公执法，查明事实真相的。”

话罢，怀昔就上了马车，彩雀和阿瑶紧随其后。

上得马车后彩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妃，咱们就这样走了？”

怀昔疑惑地看向彩雀：“不然还要如何？”

彩雀更是纳罕：“不叫他拿证据出来瞧瞧？”

“瞧什么？我想要证据，雍华翰他们若是合起伙来想要借此发作陷害我端王府，那何愁什么证据？我想要多少他就能给我多少！”

提及此，怀昔眼神更冷了。

“就是最后查出来此事与言磊无关他也不会如何，顶多被皇上不痛不痒地训斥两句，而我端王府则会被言官上参，说是我端王府家教不严！”

阿瑶瞬时就明白了怀昔此番用意。

“王妃这是想同外面人表明立场，无论最后雍大人查得如何，我端王府都未用权势压人，不知奴婢说得可对？”

怀昔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彩雀，你还得多跟阿瑶学一学啊。”

彩雀摸了摸后脑：“王妃教训得是，奴婢就……没想那般深远。”

现今端王府处在风口浪尖上，她就怕那些个人陷害不成又想烂招散布谣言，流言蜚语害死人，她得防患于未然。

怀昔的身份摆在那里，此事传得很快，不多会儿在家中等候消息的宋氏也知晓了，待怀昔回府，凳子还没坐热，她就上门来闹了。

“大嫂嫂，这就是你的好儿媳，撇关系撇得可干脆利落了，是一点颜面也不留！”

怀昔甫一到得苏氏见宋氏的花厅就听得宋氏气急败坏地同苏氏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