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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小李氏就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满面红光,拉着梅宽到屋里:“已经说好了,那赵员外还找人看了黄道吉日,选了这个月初六。”
梅宽点了点头:“还有四天,得防备她跑去县衙告刁状。”
提到这个,小李氏就笑了,整理着梅宽的衣领,柔声道:“放心吧,为你打算的事情我可尽心尽力,就算是她去告也没用,我安排好了。”
“得贤妻秀云,是我梅宽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梅宽拥着小李氏往床上倒去。
小李氏娇滴滴的叫了一声:“梅郎……。”
石郎庄里,梅若雪提着一篮子白胖滚圆的肉包子进了荒宅,看到眼前杂草都被拔干净的敞亮院子,眼睛都瞪圆了:“平安!”
平安从屋里探出头来:“在呢。”
“你这是一夜没睡啊?快些过来吃东西。”梅若雪把篮子放在杏树下面,就要去提水。
平安走过来接过去绳子,轻松的提出来一桶水:“睡了,只是起来的早一些。”
“饿了吧?我说话算数,肉包子可劲儿吃。”梅若雪眼睛都不够用了,院子里的杂草拔出去后,露出了原本的模样,除了一口水井之外,院子里还有一个不大的小池塘,池塘没清理出来,里面一些枯黄的荷叶铺满了,鲜嫩的荷叶刚伸开巴掌大小。
站在这里梅若雪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一种少数民族的户型叫一颗印,意思就是三房四耳倒八尺,不同之处是一颗印的户型正房和耳房都是两层,这里的房屋是一层,但开间要宽敞透亮多了,没有倒座但回廊布局精巧,天井周正开阔。
除了耳房之外,东西厢房有回廊,回廊是木质的,有二尺多高的护栏,护栏并不单薄,上面有半尺宽窄。
靠近西厢房的回廊下摆着大大小小的木盆和木桶,原本铺着青石的地面也都被荒草给顶得七零八落了,不过青石结实,清理好了还能用。
梅若雪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把吃喝都放在石桌上就叫平安吃饭,人已经跑去看宅子了。
平安看她眼睛冒光的看着宅子,坐在一边抓起来包子咬了一口,薄皮大馅味道真不错,说起来这是第二次吃到小丫头做的饭,看来是个手艺不错的。
左右各有两间耳房,耳房和正房有门相连,西耳房两间是灶房和米粮库,里面放着一溜圆肚矮缸,矮缸上头隔两尺高吊着一溜木格子柜,上面还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梅若雪心里狐疑,这些东西都齐整得很,石郎庄的人竟没有来倒腾走?
转身从耳房门进了正屋,这是一间卧室,屏风隔在中间,家具都落了一层灰,隐隐的能看得出雕在上面的花纹很精致,屏风是落地木屏,几乎到了棚顶,屏风中间有个门,推开里面是一张四柱床,床上铺盖都有,也是落了一层灰。
心里有些慌,梅若雪来到明堂。
明堂正对着中间开的房门,里面摆着八仙桌、太师椅,还有坐榻和博古架,墙壁上挂着字画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在坐榻上摆着小方桌,小方桌上有个造型精致的香炉。
梅若雪来到八仙桌上,伸手抹了一把上面放着的托盘,托盘上的灰都落瓷实了,随手拿了茶盏起来,茶盏下面露出了原本暗红色的托盘颜色。这哪里又搬家的样子?
放下茶盏快步往东边的屋子去,门上挂着的帘子已经风化,梅若雪伸手一碰那帘子就碎了,靠东墙的位置摆着一张拔步千工床,雕工精致。
拔步床的帘子是挂在旁边的黄铜钩上的,里面是个小小的妆台和柜子,再往里是个月亮门的造型,里面才是床铺,床铺上被褥铺盖都有,还有一对儿摆放整齐的大迎枕。
梅若雪头皮发炸,转过头吞着口水就跑出来了,几步来到平安对面坐下来,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害怕了?”平安担忧的看着梅若雪。
梅若雪点头:“平安,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凶宅。”
“为什么?”平安遇到不疾不徐的。
梅若雪抬起手揉了揉僵硬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是再豪富的人家,搬家也会带一些用惯了的物件儿,这屋子别说随手用的物件,竟连那书架上的书都一本没动。还有,石郎庄的人守着这宅子,却没有一个人来这边拿物件儿,只能证明他们都怕这里,压根儿不敢进来。”
“那你还敢住在这里吗?”平安问。
梅若雪表情一僵。
敢吗?说实话,她怕得要死,虽然作为医生,她见到了太多生生死死,可不代表这会儿她能淡定下来,若真人死如灯灭,她就压根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自己二十两银子买了凶宅,脑门青筋都蹦起来了。
缓缓吸了口气,用手捂住了脸好半天才说:“住!”
“嗯。那我继续收拾。”平安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这里收拾好了,比梅若雪那破落的院子强多了。
至于凶宅不凶宅,有他在,他能保护好她,就算是多带了两个,也没问题。
这一整天,梅若雪就跟平安在这边收拾院子,日落偏西的时候,平安已经把前面院子的青砖都铺好了。
梅若雪把正房三间全部洗刷了一边,甚至地砖缝隙都仔细的抠过了,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迹,要知道她对血迹敏感的很。
原本的恐惧渐渐消失了,她更倾向于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家是遇到了不得已的事情连夜逃走了。
有了这个理由支撑着,她轻松了不少。
夜色渐渐漫上来,梅若雪让平安把池塘里注满水,所有的木盆啊、木桶啊、浴桶啊都扔进去泡上。
这样泡开了后,这些东西都能继续用的。
都安排完,她带着平安回家。
左右露过面,以后也要在一起生活,梅若雪并不想遮遮掩掩的,至于村子里人说什么,她也完全不在乎。
陈氏一天没见到梅若雪,如今天黑了才回来不说,还带着昨天那少年,人就处于暴怒边缘了。
“娘。”梅若晴叫她来到床边,递过去房契:“姐拼了命想要安顿我们,娘可千万被再惹她生气,再者那个人厉害得很,能保护我们,更能保护姐姐啊。”
“可女子名节啊。”陈氏眼圈就红了。
梅若晴握住陈氏的手:“娘,你自己生养的女儿,难不成自己都信不过吗?”
陈氏若有所思,梅若晴也不多说。
梅若雪进院就开始忙着做饭,平安目光淡漠的扫了眼屋子里的妇人,他有些舍不得梅若雪这么辛苦,便过去灶房蹲下来帮着烧火。
陈氏看到这俩人黏在一起,赌气一般坐在梅若晴的床边,末了又唉声叹气起来。
早晨蒸的包子还有不少,梅若雪做了野菜瘦肉粥,又凉拌了个野菜算齐活儿,折腾到屋里摆放好,就要叫平安进来吃饭。
陈氏忍无可忍,走过来低声却也严厉的说道:“若雪!娘和你说过的规矩都不记得了吗?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还是家里男女的规矩,那个外男难道要和我们母女一桌吃饭?”
梅若雪的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矩,抿了抿嘴角:“成,你们吃吧,我今晚还要忙。”
出门,装了吃喝,叫上平安直接回去了荒宅。
陈氏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梅若雪的背影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必如此。”平安拉住了梅若雪的衣袖:“我自己回去。”
“不!”梅若雪反手抓着平安的手臂:“我既然让你留下来,你就是我的家人,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我能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