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这场闹剧一直到月亮初上才弄清楚。

玛丽嘲弄道:“事情大家都明白,就是看你怎么认下了,是想去坐牢还是乖乖闭嘴嫁人?”她是想送黛丝这白莲坐牢,但是格林家的声誉不允许。

温思提姑妈当即说要给她送去修道院,免得丢人现眼,雷曼夫人又是哭又是闹,然后皮凯蒂思安清醒过来说为了弥补错误,他愿意娶黛丝小姐。

阿尔伯特恳求温思提和玛丽放下这件事,“就让黛丝嫁给皮凯蒂思安,这样她会待在这里,所有的谣言都传不出去,我们也免受打扰。”

温思提姑妈同意,但是玛丽要求黛丝写下自白书,并且签字后把自白书给她,省的以后又翻脸不认人,出来恶心人。黛丝不愿意,恶狠狠地要去自杀,玛丽随她,“去吧,跳河或者上吊,随你。”

反正折腾来折腾去,自白书她拿到了,黛丝也在三日后和皮凯蒂思安在教堂举办了婚礼。玛丽心情很不爽,但还是要虚伪的坐在教堂中看参加婚礼。

达西坐在她旁边,“达西先生,昨日抱歉。”

“了解。”

“安妮小姐一定吓坏了。”

“我想经过这件事,她以后交朋友会有所思考。”达西慢慢说了一句。

神父主持下的新人们相互交换誓言。黛丝还热泪盈眶了,玛丽嗤之以鼻,“上帝该多么痛苦,要见证一段这样的婚姻。”

“也许他们以后会相爱,无论夫妻以什么方式结合,只要一心一意,日子会过得好。”

“即使是欺骗和虚伪为底色?”玛丽微微嘲讽,“达西先生这么天真?我这么恶毒的打个赌,他们会经常吵架,成为怨偶。就算是相爱的一对情侣结婚后,爱情也要死去,婚姻是坟墓。”

“玛丽,你对于婚姻看法很极端。”达西并不赞同她的看法,“两个相爱的人结合在一起,是为了共同享受余生,品尝欢愉。爱情存在于婚后的每一天,怎么会结了婚就没了爱情。”

玛丽笑起来,“我要说爱情就是肾上素,哦对了,就是医生用在病人身上的那种激素,能够让你一瞬间提起无限精力,其实是消耗你的精神力。不,不对,是荷尔蒙,可是我没办法和你解释这个词。反正我现在不向往婚姻,它让我觉得窒息。”

她叽里咕噜一大堆,后面突然发现人群已经出了教堂,只有她和达西还在坐着,于是道:“原谅我的胡言乱语。我们也该出去了。”

达西跟着她起身来到了教堂外,新人按照传统要去度蜜月,正在和人告别。哦说到这个,玛丽就来气,度蜜月的钱温思提姑妈还赞助了五十英镑。安妮一直离得远远的,害怕再被黛丝黏上,看到玛丽和达西就过来,“上帝啊,她怎么还可以笑得这么灿烂?”

因为她脸皮厚。玛丽在心里吐槽,但面上还是不屑的模样。

新人走后,达西转身对玛丽道:“愿意和我一起随意走走吗?”

从教堂的小路走着,夏日阳光炙热,玛丽打着小阳伞,达西似乎有话要说,显得十分犹豫。玛丽沉默不语,她其实害怕达西表白,但是显然达西下面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刚才听完你会婚姻的看法,我感到惊奇,婚姻让你觉得恐惧是吗,格林小姐?”

玛丽敏感地察觉达西的称呼变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很诚实道:“是的,我认为我不期待婚姻,至少我现在不可能选择另一种生活状态。你知道的,虽然我的父母和姑妈都非常着急,但我在反抗着。我才十六岁,会有更广阔的世界等着我去探索,而不是嫁给一个人,生下孩子围绕着孩子和丈夫转悠——哪怕那个人和我彼此相爱。我认为自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至于以后我无法控制,索性不去思考。”

“是逃避吗?”

“不,是退缩和害怕,还有恐惧。”玛丽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把问题抛给了达西。达西思考了片刻,“婚姻并不是牢笼,会剥夺一个人的自由。我认为相爱的婚姻会使夫妻双方变得更加美好。我很欣赏你,格林小姐,其实我……”他顿了一下,“得知你内心的想法,我便不能给你增加烦恼了。年轻姑娘很有头脑和主见,又聪明又有不菲的财产,你是有底气骄傲的。因为你可以轻易地打动任何一位年轻小伙子的心,让他们为你神魂颠倒,你却毫不犹豫转身而去。我的兄弟威廉是否向你求婚,而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哦上帝,威廉上校告诉你的?”玛丽很无语,所以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声音冷硬起来,“我承认你的兄弟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但是我不喜欢。”

“你误会了。”达西看她脸色变了,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太阳晒红的,他声音放缓了,尝试着措辞,“不,我的意思是我很乐于你这样拒绝他。”

“嗨,玛丽!”阿尔伯特跑过来叫她,“我们该回去了,温思提姑妈让我找你。”阿尔伯特正好打断了达西下面的话,两人只好中断交谈。回去后,温思提姑妈问:“你们刚才散步去,达西有没有说什么?”

“没什么呀。”

温思提看她神色,无法看出端倪,如果达西不求婚,那这件事就算了。凯瑟琳夫人旁敲侧击地说了两三回,但是黛丝事件一出,她就闭口不言。温思提姑妈也不太想上赶着,于是就道:“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我们明日就启程去伯明翰。”

她无法面对凯瑟琳夫人了,太丢人了,早早离开这里为妙。“阿尔伯特和雷曼夫人我们必须拜托她们。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格林男爵,他选了一个怎样的继承人啊。我怀疑阿尔伯特的品性。”

虽说黛丝的行为不能怪罪在阿尔伯特身上,但玛丽不讲理就是迁怒了。所以温思提姑妈现在对阿尔伯特一点好感也没有,恨不得立刻将他赶走。

玛丽双手赞同,她脸皮可没有黛丝厚,周围人时不时的窃窃私语,阿尔伯特无所不在的窥探目光,还有达西和安妮眼中若有所思都让她如坐针毡,早点跑路才是正道。

第二天一大早玛丽和姑妈就去和凯瑟琳夫人告别,在那并没有见到达西先生,安妮摇头说达西一早就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玛丽只好上了马车,然后行驶了一段路后有人追过来,“哦,达西先生?”

达西骑着马,神色有些焦急,“格林小姐,终于追上你了,这是我上次答应过给你的礼物,还望你收下。”他从马背上递过来一件大物件,玛丽探出身子接过,惊奇的叫出来,“是花瓶,真是太漂亮了!达西先生,谢谢你。”

“昨日的谈话不欢而散,今日你走的如此匆忙……”

“这是早就决定好了,达西先生,这和你无关,说好的,如果还去塔特罗度假,我定会好好招待你。”

达西爽朗一笑,恳切又激动:“希望到时候格林小姐,你对婚姻的看法有了新的变化。那时候我才能无所顾忌坦诚内心的想法,而不害怕被拒绝。”

玛丽一下子领会道他未尽之意,脸涨红了,竟然有些窘迫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再见,达西先生,祝福你。”

她躲进了马车,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温思提姑妈瞧见了,笑道:“我就说未婚女孩的心思多变,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全然不同。你就嘴硬到底吧。”

伯明翰的史迪威博士在火车站接她们,出了火车站到了住宿地,玛丽就迫不及待地写了信,告诉爱玛在凯瑟琳夫人那里发生的事情。并且说会在伯明翰待几天就回去,希望到时候还来得及帮她出气。

但是三天后爱玛的一封来信从罗辛斯庄园旁边的旅馆寄过来。玛丽拆开后哈哈大笑,原来奈特利先生帮着爱玛教训了那个混蛋弗兰克·丘吉尔。

爱玛在信中描述着“我第一次见到内特利先生那样生气,富有男子气概,他站出来狠狠地训斥了弗兰克,弗兰克在他的声色俱厉的言语之下只能低着头,不敢出声。玛丽,我觉得那一刻奈特利先生身上有神光,上帝的光芒洒在他身上,让我头晕目眩。我突然发现他多么英俊啊。奈特利先生之前经常训斥我教导我,我一直以为他老古板腐朽,但经过这次我发现我以往做事太轻佻了,所以才被弗兰克利用。”

“……玛丽,你说奈特利先生为什么不结婚?他比我大那么多,却依旧单身,而且也没有情人,这是为什么呢?玛丽,你觉得嫁给奈特利先生怎么样,他让人很有安全感,相貌堂堂,还有一大笔财富。玛丽,你考虑一下。”但是考虑一下这一行字又被涂掉了,看样子爱玛也很矛盾。

玛丽嗤笑出声,一边提笔给她回信,一边喃喃自语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建议爱玛你自己消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