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要你后悔

郭一手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族长,若要消除妖魔,需借贵府祠堂一用。把这两人关入祠堂,借助祠堂内先?人庇佑,三日三夜之后便可把妖魔祛除,至于府上作祟的厉鬼,没有妖魔支撑,不足为惧。”

族长犹豫不决:“祠堂乃是我族中重地,关两个妖魔进去,怕是不妥。”

“族长,唯有贵府祠堂才能庇佑尔等,你可要想清楚了。”

其他族人纷纷劝说,他们可不想再在夜里见鬼了。

族长内心?也是害怕的,当即点头。

然后,他看?向张阑钰:“阑钰,你放心,待妖魔除去,便把你放出来。”

张阑钰冷笑一声,垂眸遮住里面翻腾的煞气。

郭一手十分满意。

他捻着胡须说道:“这三日之内,不得有?人靠进祠堂,无论里面传出什么动静,绝不可闯入查看,否则功亏一篑不说,妖魔也会被释放出来。届时,暴怒的妖魔会给贵府带来更大的灾难,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也无力回?天了。”

就在族长命令下人把张阑钰和苍冥带去祠堂关起来的时候,陈叔在张阑钰的暗示下上前阻拦了一下。

陈叔扫视一众张家人:“族长,无故行私刑怕是不好吧?”

族长一愣:“什?么私刑?”

陈叔指着张阑钰和苍冥二人:“关进祠堂三天三夜,不给吃,不给喝,这人还能全乎出来吗?不是行私刑是什么?”

族长下意识反驳:“这是为了除妖魔……”

“笑话!”陈叔大声打断,义正言辞道,“国家律法哪一条写着可以打着降妖除魔的名?头杀人的?”

族长下意识去看郭一手:“道长?”

郭一手一副道貌岸然样:“除妖魔是为了家族大义,牺牲些许又有何妨?况且只是除妖魔,他二人是人,并不会有?危险。”

陈叔嗤笑一声:“愚昧!若是为了家族大义,怎么不让族长去牺牲呢?”

族长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放肆!”

他苍老的脸皮松垮坠下,若是夜里看?见,倒反而像个老鬼。

族长气的嘴唇哆嗦,伸手指着陈叔:“……区区一个下人,竟敢顶撞诅咒族长!来人,给我行家法。”

张阑钰这时突然说道:“族长,我今日给星垂吩咐过,若是陈叔今天没有?按时出现在清欢小楼,便让他去报官。”

族长猝不及防被噎住,缓缓瞪大一双浑浊的眼睛。

张阑钰继续说道:“陈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官府来府上问查,让谁入了狱……哪怕不吃牢饭,仅仅是被官府带走去衙门里走一遭,外面的人说几句闲言碎语,张府的脸面上怕是也会不好看,您说呢?族长?”

“……”

族长心中气极了张阑钰这个离经叛道的族中小辈。

半晌,他才压着气说道:“以后管教好你的人。”

张阑钰不冷不淡地笑笑,然后瞥了一眼郭一手:“把我关祠堂里也不是不可以,只怕到时候你们要后悔。”

郭一手在心中嗤笑。

后悔?他倒是想要看?看?,怎么个让他后悔法儿。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张阑钰被羞辱时露出的表情,那一定?很美妙。

他还要当着张阑钰的面,把他最在乎最爱的人踩到脚下,碾到尘埃里!

他要让张阑钰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折磨、被摧残的模样。

让他后悔?他才是要让张阑钰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的人。

张阑钰和苍冥被关进了祠堂里,大门一关,里面黑洞洞的。

张阑钰依偎到苍冥身边:“身上疼不疼?”

“不疼。”

苍冥趴到张阑钰肩膀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好黑。”

“害怕了?”

“不怕!”

苍冥说完,又蹭了一下:“阿钰也不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张阑钰听着十分窝心?,把那些糟心?的族人都丢到了脑后。

苍冥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张阑钰正感受着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嗯?”

苍冥说话带上些鼻音:“我没保护好你,明明说了要保护你的。”

张阑钰愣了一下,在黑暗中笑了笑,在这寂静的祠堂里,声音显得又轻又柔:“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切都不怕,阿冥,你把我保护的很好。”

“真的?”

“真的。”

我的这颗心?,被你捧在手心?,牢牢护在怀里,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有好好的保护着它。

所以,阿冥,我被你保护着,有?你在,我很安心?。

祠堂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森冰冷,上位摆着一排又一排先?人牌位,但两人依偎在一起,竟也不觉得恐怖。

没过多久,祠堂里锁死的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

张阑钰听见后,知道是陈叔来了,勉强借着窗户缝透过来的亮光看?过去,本想挪过去帮忙开窗户,谁知道下一刻一片锋利的刀片从缝隙里插/进来,来人动作娴熟地把窗户撬开了。

陈叔推开窗,如?同一只兔子一样跳进来,眯着眼睛找到张阑钰,脚步落地无声地走过来。

“公子,你没事吧?”

张阑钰摇头:“没事,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陈叔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的蜡烛,“正门那里有?人守着,虽说距离有些远,但公子出去的时候还是得注意避着点儿。”

“我知道了。”

陈叔:“我先?给你松绑。”

张阑钰动了动手腕,细线绑得有?些紧,这时候有?点儿难受,但他依旧说道:“先?给阿冥松绑。”

陈叔无奈看?了他一眼,先?是用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利落地帮教主大人把身上的细线划断,然后又反手在张阑钰身上晃了一下,前后不过瞬息。

张阑钰恢复自由,先?是急急忙忙抓起苍冥的手放在眼前仔细查看,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他可是看的真切,阿冥用力挣扎的时候,手腕上勒的看?起来像是在渗血,真是吓坏他了。

抓着苍冥的手腕仔细翻看数遍之后,发现只有一点点红痕,这才松了口气。

但张阑钰依旧心疼,气到不行:“那个郭一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陈叔觉得自家公子对待教主大人真是太过小心了,这点儿小伎俩,哪里能伤的到教主呢?

不过他再一想,现在教主内力空空,脑子也不清醒,看?起来就是个让人容易心?软的好看美男子,不怪公子心?疼。

陈叔拿出一颗奶白的药丸递给张阑钰:“公子,这是解毒丹,吃下之后效果可持续十二个时辰。”

张阑钰接过,正要塞嘴里,突然又放下:“只有一颗吗?阿冥怎么办?”

陈叔下意识就要说蚀骨的毒对教主没用,话已经到了嘴边,索性及时收住了,装模作样从怀里又掏了掏,实际上是摸找今儿早上揣兜里的奶糖。

“还有?一颗。”陈叔摸出一颗奶糖,直接塞进了苍冥的嘴里。

苍冥吃到糖,眼睛一亮:“甜的,是糖。”

张阑钰对着他笑了笑,根本没怀疑陈叔,也把解毒丹吃了下去。

丹药刚入口,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张阑钰心笑道:怪不得阿冥说是糖,这味道着实不错。

张阑钰从陈叔手中拿过白蜡烛,点燃,走到牌位两边的烛台前,取下上面燃烧了一半不知何时熄灭的蜡烛,把自己手中的替换上。

蜡烛中掺进了一种名?为“蚀骨”的毒/药,初闻无色无味,再闻会有?淡淡的桂花香,香味缥缈无常,仅有?一点点,若是不仔细或许都注意不到它的香味。

蚀骨之毒闻之可令人浑身无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腐蚀一般疼痛难忍,故而名?之“蚀骨”。

蚀骨是天圣教药圣偶然创造出来,本意是为了上任教主研制一款熏香,谁知却阴差阳错造出了这么一种恐怖的剧毒。

不过因此毒对修炼了教中各种秘术的教主无用,前任教主便天天拿它做熏香用,晚上放寝殿香炉里点燃,还说有安神之效,搞得那段时间教主寝殿成了教中禁地,谁都不敢靠近一步。

此时张阑钰用蚀骨来对付郭一手,对方必然中招。

当然,张阑钰并不知此毒/药来历,只当是与陈叔身份有?关的秘密,也从不多嘴过问,对他来说,只要东西好用就行了。

一切准备好,只等待郭一手自己主动走入陷阱。

张阑钰预料的没错,在他被关入祠堂不过两个时辰,郭一手便迫不及待潜入了进来。

郭一手从窗户里爬进来,接着微弱的烛火亮光,打量着依偎靠在一起的两人,眼神露骨,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为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兴奋不已。

张阑钰抬起头,正好与郭一手的视线对上,他厌恶地皱了一下眉。

如?此反应让郭一手误会,认为是张阑钰害怕了,这种认知让他更为激动。

郭一手走到张阑钰面前,身上的气势极具压迫力:“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张阑钰轻蔑地笑了一下,开始数数:“一、二、三……”

郭一手一怔,下意识四下张望,却完全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正当他想说一句“虚张声势”的时候,身体一软,扑通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体内毫无预兆地疼起来,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刮在他的骨头上,令他痛不欲生,但却因浑身没力气的缘故,连翻滚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承受着钻心的疼痛。

郭一手想惨叫,但是太过疼痛的感觉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惊骇地看向缓缓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的张阑钰,他想问“你做了什?么”,可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呻/吟。

张阑钰白玉一般的面容在昏暗的环境下竟显出几分惊悚,他一字一顿说道:“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敢碰我的阿冥?

我要你生不如?死!

张阑钰带着笑意说话的模样仿若真正的妖魔。

他说:“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对付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阿钰:“敢动我的阿冥?打死!”

阿钰:“什么时候才能快进到谈情说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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