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养肥开宰

张阑钰在清欢小楼住了?两日,这期间,陈叔扮成张阑钰死去的爹,从张家邺口中确认了?他当年与土匪勾结,谋害他爹的事实。

同时,张阑钰也收到了官府送来的他脱离家族的文?书证明。

距离三日“除魔”还剩下一日,张阑钰提前回了?张府。

府内的人见到他从外面回来,无不震惊,尤其是族长等人。

族长指着他,哆嗦着手指:“你、你怎能不顾家族安危,竟从祠堂里逃了?出去?你这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族长吗?”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指责张阑钰。

“真?是太不懂事了?。”

“贪生怕死,我张家怎么会出现这种贪生怕死之辈!”

“真?是辱没了先人的祖训。”

张阑钰冷眼旁观:“族长,我此次前来,并非是听你们废话?的。”

“你!”族长气得脸都黑了?,“你怎能对长辈如此无礼!”

张阑钰冷笑一声:“无礼?”

他倨傲地微扬起下巴,眼神轻蔑地扫了一圈:“你们也配当本公子的长辈?”

“你,你……”族长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废话?了?。”张阑钰冷声打断族长,“今日我来,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当年你们从我爹娘手里拿走了?多少,就给本公子老老实实还回来,否则……”

张阑钰漆黑的眸子如同某种大型猛兽盯住了?猎物,那里面闪烁的光芒令人胆寒,仿佛猎物稍有异动,就会被他的利爪撕碎。

张家的族人们骚动了起来。

有人当即不要脸地高声呵斥:“张阑钰!你目无长辈,依照族规,当罚抄写祖训百年,跪在祠堂先人牌位前忏悔认错。”

“没错没错!”另一人应和,“还有,你竟敢贪图长辈的财产,依族规,该罚鞭笞二?十。”

“顶撞族长,你你……你的罪名罄竹难书。”

“族长,请施行族规,把这不孝子?孙……”

“啪--”张阑钰一鞭子甩在空气中,打断了那些人的叽叽喳喳。

张阑钰垂眸而立,手指从银色的鞭身上滑过:“我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谁再多说一句,休怪本公子的鞭子不长眼。”

“你这……”

张阑钰抬手挥过去。

“嗷!”

张阑钰撩了下眼皮,冷漠地看向那“多嘴”之人,银蛇蛊鞭不破皮肉,仿佛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疼痛让那人抱着胳膊倒在了地上,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断了。

张阑钰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注意力,淡淡道:“还有人想废话?吗?”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族人们完全没料到张阑钰如此大胆,竟敢直接对长辈动手。

张阑钰嗤笑一声:“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时间,届时若没有把东西送到我面前,咱们公堂上见。”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跟随在他身边的阿阔、星垂、陈叔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跟着他安静地离开。

一直到张阑钰走出了数十步,族长才反应过来,中气不足道:“张阑钰,你如此作为,把张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张阑钰径直往前走,全当没听见对方的屁话?。

族长脸色铁青,知道张阑钰完全没把“张家脸面”当回事儿,当即又道:“你不过是张家小辈,状告长辈是何道理?就算上了?公堂,你以为你能讨得了?便宜?”

张阑钰依旧没搭理,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张家族长等人眼睁睁看着张阑钰走的不见影子,一个个“竖子?”、“混账”的开骂起来。

刚才压抑、安静的场面顿时被打破,像是从寂静的野外跨入了乱哄哄的菜市场。

他们一个个最担心的其实并非张家脸面,而是当初从张阑钰爹娘那里抢来的东西会被张阑钰抢回去。

一个生着方脸、小眼睛的中年男人走到族长面前:“族长,不管怎么说,那张阑钰都是张家小辈,自古小辈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找户人家,把张阑钰给入赘过去,对方便不再是张家的人,哪怕上了?公堂,嘿嘿。”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不是张家人,哪里有资格拿张家的东西?

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认为这是个再绝妙不过的主意了。

“可是……”族长还有顾虑,他最是好面子,现在让张家人入赘其他人家,岂不是落人笑话??

有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族长的顾虑,当即说道:“前段时间老四不是准备给张阑钰说柳家大小姐的媒吗?柳家是什么存在,那可是比我们张家还要显赫的大户人家,张阑钰入赘过去,谁人会说三道四?”

其他人也纷纷帮腔:“就是,柳家只有一子?一女,柳老爷对他那女儿宝贝得不得了?,不舍得女儿嫁出去,找个上门女婿合情合理,我们张家娶柳家的女儿,本就属于高攀,入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族长被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服了?,当然,他这个族长其实本来也就没多少主见,他能坐上族长之位,其实还是因为他是长子,依照祖宗规矩,长子继承族长,他才能当族长。

虽说坐上了?族长,但实际里,张家许多人对他并不服气,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表面上对族长维持一个好看的假象而已。

如此,族长便最终敲定:“让张阑钰入赘柳家。”

张阑钰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龌龊方法,他若真的还是张家族谱上的人的确不好办,但现在他已经脱离家族,自立门户,这些人与他毫无任何干系。

张阑钰准备回自己的宅院收拾东西,他早已经物色好了?新家……或者说,那才是属于他的真?正的家。

毕竟哪怕是当年他爹娘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外面买的宅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住一起,跟这个张府没半点儿关系。

想到这里,张阑钰脚步一顿,看着这个精致奢华的张府内的一草一木。

当年的张府可不是这样的,能有如今这般规模和华贵,全是借着当年他爹娘的钱盖起来的。

张阑钰抬起手指蹭蹭下巴,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这偌大的府邸其实也算是属于我的,也得拿回来,哪怕不住人,卖了?也能凑一大笔钱给阿冥当嫁妆。”

张阑钰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走过靠水塘的一座假山,他刚刚走过去,觉察到异样的违和,退着步子缓缓倒回来,在假山的一个凹陷下去的洞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对方瘦的皮包骨头,蹲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腿,头埋在膝盖上。

张阑钰定定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这个人是谁,猜测着大约是哪个院子里的下人?但哪个院子里的下人被如此苛待,竟饿的瘦到这般不成人样的?

“你,抬起头。”张阑钰站在对方面前,说道。

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张阑钰皱了皱眉,哑巴?

陈叔却发现了?对方的异常,连忙拉开张阑钰:“公子小心,此人不对劲。”

张阑钰刚被拉开,那人的身体便开始哆嗦起来,浑身都在抖动,像是得了?什么怪病。

几人戒备起来,陈叔把张阑钰护在身后,死死盯着对方。

没过一会儿,对方的身体扑通歪倒在地,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声,像是在强忍什么痛苦。

“这是!”陈叔突然惊呼一声。

张阑钰从陈叔身后探头看过去,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他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微微瞪大了?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怎么是他!”

星垂和阿阔也好奇地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

星垂不确定地说道:“公子,这是……张磐?”

张阑钰的点头带上了?些许迟疑。

此人已经瘦得脱相了,而且脸色青白,格外像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僵尸。

张磐,正是张阑钰他四叔张家邺的儿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没少做得罪人的事情。

“莫非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被下毒了??”星垂猜测道。

张阑钰摇头,看着张磐的模样若有所思:“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田家开始种植梦仙,想必不是心血来潮,或许在这下京城里,有一个官府看不到的黑暗王国,正在贩卖梦仙这种害人的东西。

张磐怕是交了?什么有问题的狐朋狗友,沾染上了?这种可怕的“剧毒”。

张阑钰知道了?对方是谁,眼中的神情便慢慢变冷了,抬脚离开:“不用管。”

星垂是个唯张阑钰命从的“忠犬”,陈叔则是在江湖中见惯了打打杀杀,两人对张磐都没有丝毫的同情心,跟着张阑钰就走,唯有阿阔是个心善的,多瞧了张磐几眼,但脑海中冒出阿月被对方打得头破血流的模样,当即朝地上呸了一口,然后连忙追上了?公子的脚步。

张磐躺在地上,扭动身体,像条蛆虫。

张阑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问道:“张家邺那里目前是何情况?”

星垂一直盯着张家邺,对此比较清楚,当即回道:“前几日他挪用四夫人的嫁妆,被发现之后两人大吵了一架……昨日,张家邺去了?他养在外面的小妾的小院里,但不料那小妾竟带着他儿子跑了?,现在遍寻不着。

“之后,张家邺又发现自己的夫人也找不到了,此刻正像疯狗一样到处乱窜呢。”

张阑钰端起阿月泡的茶水,琥珀色的茶水在雪白的瓷器中微微晃动,一片翠绿的茶叶在茶水中舒展了?身子,在瓷白的杯中起起伏伏。

张阑钰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小口,吩咐道:“先从张家邺开始,吩咐那些人,牲畜已经养肥,可以开宰了。”

陈叔当即呵呵笑道:“定不辱公子使命。”

陈叔领命而去,张阑钰放下茶杯,一手托着下巴,漂亮的眸子里泛着幽幽的光泽,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语调轻慢。

“族长,还有诸位叔伯,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就凭借几句轻飘飘的威胁,然后天真?的等待着你们乖乖的把东西给我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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