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夫人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帐幔轻摇一下,里面传出张阑钰带着?愠怒的声音。

“你不是说轻点吗?”

片刻后。

“……你轻点。”

“嗯。”

又过了许久,张阑钰的声音沙哑并带着?未褪的情/欲。

“你刚才说是最后一次!”

苍冥的声音克制而隐忍:“夫君……”

“抱歉,是为夫食言而肥,是为夫的错。”

张阑钰怒道?:“什么为夫,我才是你夫君。”

“嗯,夫君,夫君……”

“……”

过了会儿。

张阑钰羞愤欲死:“你别叫了。”

后来,张阑钰睡着了,然而睡梦中都不得安生。

张阑钰只觉得身体被锁链锁住了,往哪里都跑不动,他眼睁睁看着?苍冥抱住他,接着惊恐地发现身上的衣服不见?了。

他快气死了。

不是说最后一次吗?

不是说了不动了吗?

张阑钰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睁开眼睛,四顾茫然。

想到昨夜的阿冥,还有?那个梦,张阑钰压抑着?火气,闭了闭眼。

在床上又躺了会儿,张阑钰扶着腰坐起来,浑身都泛着?酸。

他垂眼瞥见身上的痕迹,眼皮跳了跳。

张大公子虽说幼时遭遇磨难,但后来过的可都是养尊处优的日子,金贵的张公子吃穿用度都是金沙银沙铺出来的,养的细皮嫩肉,仿佛能掐出水来,稍微磕到碰到,都能青紫一片。

白皙的皮肤上落下的痕迹格外显眼,张阑钰越看越来气。

扶着腰从床上下来,脚尖点着地先试探了一下,缓缓离开床站起来……

张阑钰惊讶了一下,竟是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身上虽然发酸,后面那处也有?着?明显的……异样,但总体来说,并无大碍。

张阑钰心中奇怪,小声嘀咕一声:“总不能是我的身体天赋异禀吧?”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张阑钰的脸唰地一下子就红了,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接着反应过来,房间里少了一个人。

“方才只顾着?生气了,夫人呢?”

“来人!”

候在外面的丫鬟端着清水、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张阑钰下意识拉了一下衣襟,把身体遮得更严实了点儿:“夫人去哪里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

……

苍冥从不知自己是一个贪图欲/望的人,他也从未让自己失控过。

但是,这一次却放任自己沉沦。

大概,是张阑钰的身子太软了,又或者是因两人皆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初次尝到这般销魂蚀骨的滋味,以至情难自禁,无法控制。

苍冥怀里抱着熟睡的张阑钰,他在梦中似乎睡的不太踏实,眉头轻蹙,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苍冥起身,吩咐值夜的下人打来一桶热水,给张阑钰仔细清洗了一下/身体,放回床上时检查了下并未受伤,但依旧不放心,又给他上了药。

张阑钰大概是太累了,竟然没有?醒过来。

苍冥坐在床边,极好的视力即便在夜里也能看清张阑钰的面容。

看着?看着?,便有些?情不自禁,苍冥伸手拨了下散落在张阑钰额前的几缕乱发,嘴角不自觉间已经翘起弯弯的弧度。

过了片刻,苍冥按在张阑钰的睡穴上,让他睡得更沉,然后抱着他的身体,把人翻了个面。

担心自家“身娇体?软”的夫君明日里起床身子太难受,苍冥决定给他全身按摩一番。

天圣教中各种?乱七八糟的功法极多,他闲暇之余看了不少,其中有?一种?手法就可帮人体通筋络、缓疲乏,并兼之有?多种?益处。

苍冥当年翻看过,因对人体?构造极为熟悉,这种?“杂书”看起来毫无障碍,他记忆力又极好,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忘记。

只是当时似乎记得是,这手法是从某个功法中拆出来的,原本的完整功法极为骇人,哪怕是把整个人拆了也不在话下。

也不知哪任教主这般闲着无聊,脑洞如此清奇,找来那般吓人的功法拆出来一丝,改成了一种?按摩的手法。

苍冥不再多想,双手放在张阑钰的后背上,细腻的皮肤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颇有?些?让人心猿意马。

苍冥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给张阑钰缓解身体?的乏累。

苍冥手法娴熟,从头到脚过了一遍,见?张阑钰睡得舒展了眉心,露出轻松舒适的表情,这才停手。

给他换上柔软的里衣,盖好被子,苍冥坐在床头又看了一会儿,最后低头吻了吻张阑钰的嘴唇,转身找了件衣裳换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房。

离开前突然想起什么,刚踏出门又折了回来,根据记忆里张阑钰存放东西的地方,找出一个锦囊。

苍冥打开锦囊,里面泛出金灿灿的光泽,竟全是成色上等的金豆子。

这袋子金豆子是当初他带在身边的,不仅可以当做暗器,还能在囊中羞涩的时候应急。

把锦囊挂在腰间,苍冥又去了一趟账房,支了一万两银子出来。

苍冥一路飞掠出了张府,离开了下京城,直奔城郊。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穿紫衣的年轻公子,对方目的不明,但绝对是冲他这个教主来的,毕竟堂堂剑堂堂主之子,协助其父执掌剑堂,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岂能擅离职守?

且当初他的走火入魔分明是有人特意算计好的阴谋,如今再有?一个天圣教弟子无故来此查探他的消息,必然不怀好意。

苍冥如今与张阑钰已经成亲,对方若是想对付他,必会从张阑钰这里下手,他绝不能让自家夫君陷入危险之中。

苍冥一直到了城郊的一处山庄外,飞掠到一颗大树之上,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笛,压在唇边吹起。

不过奇怪的是,那玉笛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没过多久,一只极其漂亮的彩蝶飞过夜空,落在了握住玉笛的那只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的右手上。

彩蝶停伫之后,翅膀依旧在缓慢地、轻轻地来回阖动。

跟在彩蝶后面的还有?一个人影,那人追着彩蝶从山庄里飞跃出来,停到树下,抬起头借着?月光看清了树上之人的面容,神?色镇定,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他单膝下跪:“属下拜见?教主。”

苍冥收了笛子,从树上飞下,彩蝶也自他手上飞起,然后又落在了肩头。

苍冥站在来人面前:“起来吧!”

“多谢教主。”他是这玉轩山庄的主人,同?时是天圣教执事长老,是苍冥的人。

玉轩庄主抬眼瞄了一下苍冥,试探问道:“不知教主深夜召唤属下,可是有要紧的命令?”

苍冥俊美无双的容貌一半隐在树影下,神?色看不分明,唯有声音沉厚威严:“剑堂堂主之子百里剑钧来此地的目的你可知晓?”

玉轩庄主立刻点头:“禀教主,邵风元谋篡教主之位,并控制了教内多数重要堂主和长老,欲对您不利,那百里剑钧便是得到您在下京城/的消息,奉邵风元之命来此查探真伪的。”

苍冥并不担心自己,只是觉察这其中有?一点怪异:“邵风元不过是个废物,他如何控制教内的堂主和长老?可有查探他身后是否还有?人?”

废物?玉轩庄主默了下,也就教主敢用废物形容那个野心勃勃、心机城府颇深的邵风元了。

“属下并未查到邵风元背后暗藏的人或势力。”玉轩庄主顿了下,继续说道,“也可能是他背后之人或势力藏的太深,属下失职,查不出端倪。”

苍冥并未在意:“你的情报势力皆在此地,且查探教中机密要事并非易事,查不到消息实属正常,不必领责。”

玉轩庄主垂首而立,不敢说话。

苍冥瞥了他一眼:“百里剑钧的消息可传出去了?”

玉轩庄主立刻回道?:“没有,皆被属下拦了下来,只是方才教主召唤,属下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在身上,可要属下回去……”

“不必。”苍冥沉声打断了对方,“百里剑钧的行踪呢?”

“属下在他身上放了蝶蛊的卵,只要催动蝶蛊,便可找到百里剑钧。”

苍冥侧过头看了一眼停在肩膀上的彩蝶,点点头:“蝶蛊我先带走,至于你,出动身手最好的弟子,保护张家公子张阑钰。”

“是!”

苍冥抬眼,深邃幽深的眸子仿佛深海一般,神?秘、危险:“记住,他若是掉了一根头发,本座拿你是问。”

玉轩庄主浑身一僵:“……是!”

苍冥抬手,指尖轻触了一下蝶蛊,漂亮的彩蝶飞起,绕着?苍冥飞舞,其行动轨迹犹若幻影,眨眼之间,便出现了无数又大又美丽的黑翅五彩斑斓蝶。

苍冥的身影淹没在蝴蝶之中,他飞身而起,同?时无数蝴蝶汇聚成一片,飞到苍冥脚下,其中最美艳的一只彩蝶飞到苍冥身侧,与之同?行。

苍冥就像是踏着?蝴蝶铺成的空中之路一般,逐渐消失在月下的黑夜之中。

玉轩庄主直到苍冥完全失去踪影才松了一口气,他拢了拢衣襟,朝着?下京城城内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自言自语道?:“张公子……啊!教主嫁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回想了一下昨日白天他去教主的婚宴上蹭饭吃,当时所见?到的教主是多么的纯善无害,不由得感叹一句:教主不愧是教主,此等伪装绝对是出神入化,连他都没看出丝毫破绽。

再想想方才教主与蝶蛊共同离去的身影,浑身一哆嗦,蝶蛊可是天下蛊虫之中最难培育,也是最厉害的蛊,其毒性之强,沾之即死,其生命力之盛,犹如春日杂草,野火烧不尽。

蝶蛊是教主寄存在他这里的,幸亏教主带走了,不用再整日面对那般恐怖的东西了。

玉轩庄主抬头望着?圆月笑?了笑?,转身回了山庄,准备立刻安排人手去保护张阑钰。

……

张阑钰撩着盆中的清水,见?无人回答自己,脸色变得难看。

“说,夫人去哪里了?”

丫鬟们噤若寒蝉。

张阑钰把擦脸的布巾丢到盆子里:“去,把宅子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没用多久,张阑钰的前院里几乎挤满了人。

张阑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眼神凌厉,扫过下面乌泱泱一片的人头。

“说,谁知道夫人去哪里了?”

年轻的账房先生颤巍巍走上前一步:“回公子的话,夫人深夜里突然来找我,从账房支走了一……一万两银子。”

他心呼老天爷,暗道?:莫不是那夫人是个骗子,如今携款潜逃了?如若真是如此,公子会不会认为他是帮凶?

张阑钰的脸色变青,黑沉沉的目光盯着账房先生,一字一顿说道?:“你说,夫人在深夜去找你?”

刻意咬重了“深夜”二字,似是在警告什么。

账房先生却没听出来,极力为自己的清白澄清:“公子明鉴,我绝无半句虚言啊!”

张阑钰气的脸色由青变黑:“大胆,你竟敢污蔑夫人名声!你的意思是,夫人在给本公子带绿帽子吗?”

账房先生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满目茫然:“……啊?”

作者有话要说:账房先生:“我!实惨!”感谢在2021-02-1821:25:46~2021-02-1921:0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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