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可愿意

夏清风立刻警惕了起来：“东西？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对你说过什么？”

于潇潇看了一下四周无人，低声说：“是个药铫子，半旧的，里面还有残药。”

夏清风听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旧，里面还有残药？莫非……”

于潇潇点点头：“皇后娘娘说，这个药铫子是从敏妃那里得来，而且皇后娘娘没有使用过，娘娘说，自己也不知道药铫子底部的残药究竟是什么，让我务必找太医查验后，才能清洗了使用。”

夏清风若有所思地说：“如此说来，皇后娘娘赏你这件东西的用意必然在残药上，否则说不通，不过若此药铫子真是敏妃曾经毒害某个人的把柄，拿给你做什么？拿给皇上不是更好吗？”

于潇潇叹了口气，垂下眼说：“我怀疑……敏妃毒害的那个人就是……哥哥……”

“四皇子？”夏清风有些难以置信。

“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敏妃名位高，入宫早，也没有生育，完全没必要毒害四皇子，况且之前的大皇子、二皇子都顺利出生了，都未遭毒手，若说是敏妃特意毒害了四皇子，事情恐怕有些说不通。”夏清风不解的说。

于潇潇沉思道：“我想，也许正因为这些，皇后娘娘才会把药铫子给了我，因为此事多少有动机不足之处，直接向父皇揭发的话，父皇也未必会信，皇后娘娘应该是想让潇潇找出更多的证据吧。”

“你确定吗？毒害四皇子的人，是敏妃娘娘？”夏清风凝视着于潇潇说。

于潇潇迟疑了一下，道：“确定。除了皇后娘娘给的证据外，哥哥一见到敏妃，就说‘药药苦，玥儿不喝’之类的话，而且表情也极度害怕，哥哥是不可能说谎的，一定是敏妃对他做过些什么！”

夏清风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的判断，那如今你想怎么办？”

于潇潇摇头道：“最近肯定是没办法了。皇后娘娘的丧仪是国丧，至少也要四十九天大丧才算办完，也不知道会让哪位皇子给皇后娘娘守孝。”

她继续说：“在这期间，父皇肯定没有心情处理这些事，我查出来也没有用，刘太医先前已经取了一些残药去太医院细看，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给我个结果，如今先等着吧，等皇后娘娘的丧期过了，再做打算。”

夏清风点点头说：“只能如此了。”

于潇潇抬头看看他，见夜晚深重的夜露打湿了他的斗篷，便说：“你的衣服都湿了，这样怎么回去？我找哥哥的斗篷来给你！”

夏清风笑说：“你别忙了，从这里到寿康宫又不算远，再说我和四皇子的身量也不一样。”

于潇潇自顾自地在衣箱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件石青缂丝披风来递给夏清风：“救个急也好，入秋了，别穿湿衣服出去。”

夏清风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动容的神情，但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接过披风穿了，除了有些短，基本合身，他走到门口低声对于潇潇说：“我回去了，你自己当心！有什么消息，打法你宫里的人去寿康宫告诉我就好了。”

于潇潇催促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被太后发现你出来了就不好了。”

夏清风回去了，于潇潇跌坐在圈椅上深深叹了口气。

敏妃……刚刚才让三公主自食恶果，碧妃还没有倒下，如今却出现了一个敏妃吗……

于潇潇不禁有些颓丧，说实话，后宫无休无止的争斗真的让自己有些厌烦了，不过四皇子如果真是被敏妃毒害，也许，还有恢复的方法……

第二天，皇后的梓宫被奉安到了坤宁宫，设莫献几筵，悬挂丹旐，皇帝辍朝成服，妃嫔及宫人皆成服，并皇子、公主、王公大臣们于梓宫前序立举哀，尤其悲伤的，是二皇子，想到皇后娘娘生前对自己的关照，实心眼的于沢耀不由得悲伤痛哭，几次倒地，看的人无不心酸掩面。

大皇子心中虽然哀痛，但是碧妃一直以警告的眼光看着自己，告诉自己不准失仪，所以连痛哭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在一旁垂首致哀。

皇帝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没有把皇后当成自己真正的妻子，却又给了她皇后的尊荣，让她在深宫里被无数规矩束缚着度过了自己没有被爱过的一生——也许自己能给她的，也只有死后的哀荣了。

他看着这两个儿子，一个悲痛欲绝，一个只是稍稍哀痛，按理说，于沢耀对皇后感情深厚，选择他给皇后守孝他必然愿意，但是……

他看了看在一边用手绢抹着眼睛假哭的碧妃，突然感觉一阵厌烦，再看俞妃和媛美人，两姐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相拥哭泣着，于潇潇也抱着大哭的于沢玥，心里有了主意。

“宏儿。”他叫道。

于沢宏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走到皇帝身边说：“父皇，有什么事吗？”

皇帝用探究的表情看了看大皇子，问道：“宏儿，你是长子，你的母后崩逝了，你理当为她守孝三年，你可愿意吗？”

“这……”于沢宏有些犹豫，虽然自己对皇后也是有感情的，但是毕竟不是亲子，守孝不是一件小事。

哪怕是普通的臣子，在皇后的国丧期间，也要摘冠绥，齐集公所，哭临三日，二十七日除服，二十七日内文武各官不嫁娶不作乐，自己如果为皇后守孝三年，这三年远离朝堂，也不能行嫁娶之事是一定的了，否则就是严重的不孝罪过。

于沢宏还没说话，一旁的碧妃却已经急了，现在正是皇帝考察两位皇子，准备立储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于沢宏如果去给皇后守孝，不再过问前朝的事，并且要等三年后才能议婚，已经错过了找一位身份合适的世家千金协助自己立储的最佳时机！

碧妃又急又气，但还无法发作，皇后崩逝之后，皇帝的心情看上去很不稳定，一点就炸，自己可不敢触这个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