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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点头:“朕明白了。你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
那装扮成小太监的年轻人吓得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小、小人的名字叫史承武,因为小人的年纪还小,父亲还不曾把打造武器的功夫传授给小人,小人目前做的就是看铺子、卖兵器。”
皇帝问道:“你看这把匕首,眼熟吗?”
郭陵延把匕首递给史承武,他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会,肯定的说:“皇上,这把匕首我认得,是半个月前我卖给两个客人的。”
皇帝感到有些奇怪:“两个客人?这匕首明明就只有一把,你怎么说卖给了两个客人呢?”
史成武笃定地说:“那两个客人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我一直记着,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客人,年纪也就是十几岁。”
皇帝和郭陵延对视了一眼,和大公主与二皇子的年龄对上了!
郭陵延懒洋洋地说:“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来买兵器,倒也稀奇,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呀?”
史承武想了想说:“看起来不像中原人士,皮肤有些黑,模样倒是长得挺漂亮的,个子挺高,不是那种文文弱弱的身材,看着应该习过武。”
皇帝心下都明白了,这个肯定是大公主:“那个男的客人长什么模样?”
史成武说:“也是个高个儿,细眼睛,那个人我不喜欢,眼神里面透着一股阴森。”
“他们买兵器的时候,说过些什么?”郭陵延问道。
史承武说:“倒没听他们提过什么特别的,只是两个人交谈的时候,说什么去京城,别的小人就没有听清了。”
皇帝点点头,对小顺子说你:“去把他带下去,找一间隐蔽一点的厢房给他住,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他又对史承武说:“远道而来,辛苦了,不过朕还有件事要让你办,你先在宫里住几天,到时候,朕自然会吩咐你。”
史承武点头答应,跟着小顺子退了出去。
郭陵延趁机说:“皇上,那奴才也告退了!”
说着,他脚底抹油就想溜,皇帝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回来!”
郭陵延哭丧着脸,慢慢走了回来,就慢了一步!
皇帝笑道:“你这小子溜得倒快,放心,后面没什么大差事给你办了,只是三日后,各国的使臣还有个宴会,少不得你把那史承武带过去。”
郭陵延心领神会:“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点点头:”朕不会直接拆穿他们,只会让他们点到为止,知难而退。”
郭陵延感到有些新奇:”皇上竟然是这么想的吗?奴才还以为皇上会答应这门亲事。”
皇帝知道郭陵延不是真心的关心朝政,对于他来说,这些话不过是闲聊天罢了,所以也不计较,温和的和他说:“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也是个父亲,不可能一点都不为子女的幸福着想。”
他顿了顿,继续说:“哪怕就是不考虑这个因素,夏国二皇子对潇潇来说也并非良配,朕早听说他心术不正,在他的父亲面前极力打压兄弟们,用的都是一些下作手段争宠,就算是有一天当了皇帝,朕看也长久不了,何况……”
郭陵延嘿嘿一笑道:“何况,也许有一天夏皇子还能回到夏国去,是吧?”
皇帝啐了他一口道:“少贫嘴,办你的差事去吧!”
郭陵延笑着退了下去,皇帝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端坐着,思绪慢慢的飘远了。
在敏妃被打入冷宫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梦见过几次赵璇玑。
每次在梦里,他都想靠近赵璇玑,和她再说说话,摸摸她的脸。
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赵璇玑的脸看上去都十分模糊,在梦中她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副混合着哀伤与悲悯的表情看着自己。
皇帝醒来后,只觉得怅然若失。
璇玑,你还在等我吗?还是已经失望透顶,轮回路上先走一步了呢?
他又想起皇后那个明媚鲜艳的女子,就因为自己无法放手的一个旧梦,在宫里慢慢凋零。
如今宫里与赵璇玑相似的女子,就只有媛美人一个了,可是如今自己宠爱她,真的还是因为赵璇玑吗?
“赵璇玑她已经死了!如今陪伴在皇上,是我,您身边的是臣妾啊!”
不知道为什么,敏妃的这句话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响,久久不散。
皇帝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赵璇玑,并不是她,而是媛美人吗?
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人,伤害如今在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值得吗?
思来想去,皇帝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对自己身边的小太监说:“来呀,摆驾琉玥宫,朕去瞧瞧媛美人。”
虽然这几日太学院不上课,不过皇帝为于沢玥找来的开小灶的师傅还是照常到琉玥宫来,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不过于沢玥求知欲很高,问了师傅好多问题,师傅都一一为他解答。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师傅您说这样的情景真的能实现吗?”于沢玥问。
师傅捋捋自己的胡子:“皇子,虽说不容易,但是圣人描绘的情景,是治天下者的毕生所求,只要是天下万民得到圣君的教化,这样的情景是一定会出现的。”
于潇潇在一边托着腮问:“圣人总是说‘存天理,灭人欲’,可是人欲真的能灭绝吗?如果灭绝了人欲,就能有这样的情景出现,那岂不是所有的人都成了和尚尼姑,这批人死绝了之后,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师傅为难道。
于沢玥温和的说:“潇潇,你不要为难师傅了,其实我觉得,圣人说的灭人欲,并不是有些人讲的那样。”
“哦?你说来给朕听听,圣人真正的意思应该是什么样?”皇帝背着手,踱步进来问。
教书师傅、于沢玥和于潇潇连忙行礼,皇帝摆了摆手说:“免了免了,玥儿你继续说。”
于沢玥有些难为情的说:“只是儿子的一点粗浅的想法,儿子读书很晚,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会不会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