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沈临渊的“苦楚”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当洛攸辰听到沈之鹤脱口而出的歪理时,还是忍不住现身反驳。

沈临渊瘫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解开了蛊毒?

他们曾经用蛊毒蛊惑过那么多的人,做过那么多次的实验,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解开蛊毒!

从来没有!

为什么他们可以解开蛊毒?这根本不可能的!

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些人,明明对她都是宠爱温柔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明明演得那么像,像到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相信她才是真正的“长安公主”!

除了他,即使是洛长安,也不会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

她可以把所有人哄得开开心心的,她才是长安公主!

“你们——我哪里不如那个洛长安?我哪里不如她?”

你们为什么要清醒过来?就这样继续下去不好吗?

难道她就不配拥有这么多人喜欢吗?

她分明也可以被这么多人爱着的!

这话沈临渊是冲着夜澜行喊的。

她明明对夜澜行这么好,只要……只要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她就可以一直以“长安公主”的身份去爱他!

他难道不想被爱着吗?

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都不被爱,现在她给了他机会,又是他亲手把机会消灭!

夜澜行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冷漠,像极了那时候,那个雨夜,夜澜行看到奄奄一息的溪流,眼中一丝悲悯都没有,那样的伤势,那样卑微的一个人,夜澜行一丝怜悯都没有。

现在夜澜行看向她的眼神,和那个时候看向溪流的眼神,没有任何差别。

就好像,自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临渊愤怒地抓住夜澜行袖口的衣角。

她不相信,即使是石头,她这么多天来对他的照顾,也会有一丝心软的吧?

夜澜行忽然笑了,他没有拿开沈临渊放在他衣袖上的手指,反倒用另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沈临渊从他耀眼的红眸中,看到那么可悲的自己。

“因为,你不是她。”

为什么不如洛长安?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她不是她。

因为不是,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做到什么地步,他,他们,统统都不会感激。

只是因为,她不是洛长安。

不是洛长安就不行。

夜澜行甩开沈临渊的下巴,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像是想要擦掉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

“你真不应该顶着这张脸,做一些让我恶心的事。”夜澜行轻嗤,眼中的戏谑肉眼可见。

沈临渊瞪大了眼睛去看想众人。

所有人,所有人的眼光中都没有了温柔和宠爱,不管是谁,那些曾经她体会过的众星捧月,现在,却被碾碎进了泥里。

洛长安出现的时候,沈临渊没有看到,只是听到那个刚才还冷到冰窖里的声音变得温柔,如同三月的旭日,融化了万年的雪水。

“安安,你来啦。”

夜澜行的眸子在洛长安出现的那一刻就柔和下来,他将洛长安牵到他的身边,像是要把万丈荣光都加注在她的身上。

义无反顾。

沈临渊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洛长安,似乎想要把她的身上灼出一个洞!

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没有死!

否则她还是长瑾最尊崇的长安公主!

一切都是以为这个贱人!

“洛长安!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没有死!”沈临渊嘶吼着,想要上前去掐洛长安的脖子,只是很快被元清一个石子打在腿窝的位置,再也起不了身来。

洛长安没有低头,只是睥睨着她。

洛瞿在看到洛长安的那一刻已经起身,眼中的眷恋和歉意看得清楚。

所有人,刚才所有人看着沈临渊嫌恶的目光,在看到洛长安的那一刻,全都变成了温柔。

因为蛊毒的原因,洛瞿等人不记得洛长安原本的容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人出现在未央宫大殿的时候,洛瞿就知道,她才是他的安安。

白媛跟在洛长安的后面。

她一开始在大殿上的时候,被青木身边的人接走,看到了在一旁等候的洛长安。

即使洛长安没有摘下自己的人皮面具,她看到洛长安的那一刻,眼眶瞬间湿润了。

有时候,记忆大概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眼前人的容貌,分明和安安一点都不像,但是看到那孩子对自己笑的时候,白媛口中“安安”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是她的安安!

一举一动,身影,动作,都是她的安安!

模仿终究只是模仿,即使再像,亲近之人总会有所察觉,白媛从很早之前,就觉得身边的“安安”哪里不对劲。

不管是笑容还是动作,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么准确,准确到,让她怀疑。

她的安安,不该是那样的。

“哈,哈哈哈……”沈临渊大笑着,眼中沁了泪水。

原来,那些温柔和宠爱,自始至终都是她偷来的,不是她的!

洛长安只是淡淡地看着沈临渊的大悲大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洛长安觉得挺神奇的。

若是在前世,现在两人的位置,就应该换一下。

是沈临渊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而她,心如死灰。

哪怕歇斯底里,哪怕以死相逼,沈临渊都是冷笑着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物。

她会用手帕掩着鼻子,一脸的嫌恶:“洛长安,你真是令人恶心。”

她以为夜澜行的“宠爱”,有恃无恐地将她一遍遍踩在泥里,扔进地狱,而今世,只不过是失去了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沈临渊,你怨不得谁。”洛长安淡漠地开口。

“我怨不得?我怨不得?洛长安,你不过是因为出生在了一个富贵的家族里,所以才会活得荣光万丈,而我,生下来就被人说成是一辈子翻不了身的下人,明明是造化弄人,我凭什么不能怨?”沈临渊大吼着,眼神想要杀人。

洛长安这个贱人!

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的姿态,只是因为她出身好,她就可以这样审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