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凝绿轩人事调动权到手

梁文箴听了嘴角抽动，道：“好，老夫没看出来，你倒有这份心机。怎么，疑心我在你身边安排人了是么？”

梁玉杉冷笑一声，道：“爹，您看得懂兵书战策，看得透军国大事，您却未见得看得懂内宅妇人的心思。很多事，杉儿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儿，不能和您说，也不敢和您说。”

梁文箴见梁玉杉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有什么话，你说出来，爹今天不责罚你了便是。”

梁玉杉道：“多谢爹了，以后，玉杉还望您能保全，外面的人常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玉杉将来是好是歹，全在您一念之间，求您全看在我娘的份上，多疼我一点吧。旁人说的话，我也不敢说叫您别信，只求您信之前多想上一想，凭您定远侯出将入相的本事，再没有看不透的。”

梁文箴道：“为父何曾不疼你，你且说就你这两日做的事，哪一桩哪一件是说出去好听的？传出去了，咱们府上的小姐们又都怎么做人？我今天暂且不打你，是怕这话传出去，丢的是定远侯府的人，你懂么？只是这事也不能轻易这么过去，我不罚你别的，回去抄几遍《孝经》，往后再做什么事，想想你娘吧。你也知道你身边有人传话过来，该怎么办，我不管，等从你外祖身边小住回来，你自己安排吧。爹这回够疼你了吧？”

梁玉杉听了，心中怯喜，原以为今日不过是气上一气南蕙香，却没想到梁文箴将凝绿轩的人事安排全交在自己手里，当下忍着膝盖上的疼站了起来，对梁文箴不无撒娇地道：“疼，就知道爹还是疼杉儿的。”

梁文箴道：“那你还敢咒你爹。”

梁玉杉笑道：“其实杉儿弹的不是《湘妃怨》不过开头’落花落叶’一句是，剩下的不过是我信手胡乱划拉的，有几下连指法都没有的。”

梁文箴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今儿倒底哪句话是真的？”

梁玉杉亦笑道：“您爱听哪一句，哪一句就是真的。”

梁文箴只觉这话中还有埋伏，正思索间，倒是雪浪眼尖，看到梁玉杉纱裙前头，有一处血点，连走上前道：“三小姐膝盖怎么破了？侯爷，不如叫三小姐先回去上药，再回来陪您说话。”

梁文箴道：“你扶她回去吧，收拾好东西也不必过来辞行，路上乖些，别带着妹妹们淘气，到了外祖家，只读书、做针线，千万别和表姐妹们打架。闲了的时候，别忘了抄几遍《孝经》给你娘，你娘为人最是和善了，你是她的女儿，也该如此才是。”

梁玉杉道：“我知道了。爹，我先回去了。”又微微屈膝，向梁文箴道个万福，由着雪浪搀扶下去了。

雪浪走得不快，梁玉杉心中不由得有些踌躇，到外祖家，自己固然可以过些天安生日子，可是到自己回来之后，府上局势还不是叫南氏拿得死死的，可若托故不去，一是自己现在也没有主意，再则，难免扶了外祖家的好意。罢了，去罢，出去了也许能把后面的事想得通透些，再做决断，不至于像今日一般步入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