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赤霞道:“有需要用的时候,自然会和姑娘说的。如今,也先用不着。”
玉杉道:“好,您到时可千万别同我客气,养好伤是要紧。”
晚餐用过,玉杉继续看着晦涩难懂的书籍,云赤霞回屋调理内息,黄莺两面照顾着。
第二日一早,玉杉独自抱着书,去了半亩塘,与陈素音见了礼,道:“玉杉愚笨,先生昨日所赠书集,竟全然看不懂呢。”
陈素音讪讪一笑,道:“这实是怨我了,昨儿给你的是下册,上册还在我这里呢。”说着,又拿出了一册书。
玉杉接过,低头笑道:“我说呢,就说我不聪明,又何至于竟一句也看不懂呢。”
陈素音道:“好了,是我耽误你一日了,今儿就在这里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
玉杉道一声“是”,便坐在几案前看起了书。
一时香芷到来,陈素音又给香芷讲了琴曲,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素音道:“这《阳关三叠》,我弹得寻常,倒是你玉杉姐姐弹得极好。”
香芷道:“玉杉姐姐,你能弹给我听么?”
玉杉点了点头道:“好。”说着,走到琴桌前,且弹且唱起来。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清尘……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一曲歌罢,玉杉露出羞赧的神色,道:“久不弹此曲,生疏得很,况且今日不及当日送别黄秋珊表姐,有情有景。往后,只怕也再难弹出那样的《阳关三叠》了。”
香芷道:“秋珊姐姐自那一日回家准备选秀,咱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玉杉道:“是啊,秋珊姐姐怎么样了呢?要说姨父虽没有爵位,这江南布政史也是封疆大吏,怎么就不能给秋珊表姐求一个免选呢?再不行,报个疾病也就躲了过去。”
陈素音道:“秋珊小姐素日里就比旁人更要强些,如今入了宫,将来,也是名垂史册,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玉杉冷冷道:“是么?敢问先生,唐高宗的贤妃、德妃都姓什么?”
陈素音道:“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玉杉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代女帝武则天,当初做高宗昭仪时,高宗要封武昭仪为妃,却因为当时四妃已满,而不能晋封武氏,历来人们讲起武氏称帝之前的故事,只有与王皇后、萧淑妃斗争的故事,却没有那阻碍武氏封妃的贤妃、德妃,还有贵妃都姓什么。既不知道姓什么,名字就更不知道了。”
陈素音轻叹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当初秋珊小姐自己愿意选了这条路,咱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又能怎么样呢?只盼着,她真的能求仁得仁,将来在史书上,能看到她这一笔。”
玉杉长叹一声道:“我是宁愿她不如意,宁愿史书上没有她这一笔。”
香芷问道:“姐姐,为什么呢?您之前不是和秋珊姐姐很好么?怎么不想她如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