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一番斥责,令吴明德低下头来一副听训模样。
玉杉道:“吴大将军昨日里便不拦一拦么?”
吴明德道:“禀太后,臣下无能,拦不住。”
玉杉道:“好,好一个拦不住,哀家要你们是做什么的?”
吴明德听了,连忙跪倒,道:“臣有罪,请太后治罪。”
玉杉命道:“你会同贾相、镇南王商议推举两人,各领五千兵马持援济州,吴大将军你另带五百人,前往护卫摄政王殿下。”
众臣听旨。
玉杉继续命道:“济州一处,倘不能全胜,哀家只问你们三人同摄政王。”
吴明德只余称“是。”
玉杉命道:“这件事,你们速速办来,不得有误。”
众臣唯唯。
玉杉继续道:“你们都是先帝留下的股肱之臣,莫让哀家同皇帝失望。”
众臣诺诺。
玉杉略缓了一口气,方道:“吴大将军,昨日,吴太妃,来我坤元宫求见。”
吴明德低着头,等待着后面的话。
玉杉道:“哀家没有许见。”
吴明德道:“小女旧日在家里,便有些孟浪,若有什么行事不妥之处,还望太后宽宥,不与她一般见识。”
玉杉叱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帝识人不明,将孟浪浮滑的女子选入后宫么?”
吴明德道:“臣不敢。”
玉杉哂笑道:“罢了,吴大将军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不会说话,哀家也不同你计较。吴家妹子,也是和您一样的脾气,哀家这几年来,很是知道的。只是,先帝在时,哀家同这些嫔妃还能常来常往。到现在,哀家成了太后,反倒是不敢同太妃们一块儿说个话儿了。众位卿家可知是为了什么么?”
众臣皆道:“臣等不知。”
玉杉又转来问惠宁帝道:“那皇上,你知道么?”
惠宁帝道:“母后深意,孩儿不知。”
玉杉笑道:“罢了,说出来,也不怕众卿笑话。哀家素来是面活心软的。诸太妃家中多半又都有在朝为官的亲戚。哀家实在是怕,万一哪一日,哪位姐妹有什么话求到哀家头上,哀家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给答应了。虽说众卿皆是良直之臣,哀家却也还是担心万一让哪一位不当领某件差事的,领了那件差事。到那时,哀家百年之后,可就无颜再见先帝了。”
众臣皆称“太后圣明。”
玉杉道:“所以哪,要是平素无事时,哀家还能同这些姐妹一块喝个茶、聊个天。一到了朝中有事时,哀家是真的便不能够了。”
众臣皆道:“太后用心良苦。”
玉杉道:“罢了,正事、闲事,都说了不少了,今儿差不多就到这儿罢。”
卷帘朝散。
玉杉同德弼太后回到坤元宫中。
玉杉叫人叫来了孙妙清,又遣去了所有奴婢。
一时孙妙清进来,玉杉满脸堆笑地道:“妙清姐姐,烦你替我这个妹子诊一诊脉,你看她是不是中毒了。”
“姐姐,我不要。”未及玉杉的话音落下,德弼太后便矢口拒绝。
玉杉轻轻地拍了拍德弼太后的手道:“阿芷,乖,听话,别叫我着急。”又按住了德弼太后的双臂。
妙清上前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德弼太后的手上。
过了半晌,妙清问道:“不知太后如何断定德弼太后中毒?”
德弼太后看着玉杉,一脸恳求,轻轻地摇着头。
玉杉看在眼里,依旧微微一笑,对妙清道:“怎么,严重么?”
妙清道:“太后您也知道,我们这一门的人,本不善下毒医毒的。”
玉杉道:“所以,你没有诊出来是么?”
妙清道:“那倒不是,德弼太后身上确实中了毒了,不过,这毒中得日子浅,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玉杉问道:“嗯,是不是还有解法?”
妙清道:“德弼太后中的这个毒,我听师父提起过,说是配伍的药材都很常见。奇的是,解药所用的药也是那几味,不过炮制的方式不同。”
玉杉道:“你既然知道,那是不是也知道这解药是如何炮制的了?”
妙清道:“民女知道,只是,这药还有一样,解药与毒药炮制的时间不能间隔一个月以上,一但时间超过了一个月,解药也就变成了毒药。”
玉杉道:“也就是说,这样的毒药,如果不及时炮制解药,那么,日后,便再没有解药了。”
妙清轻轻地点了点头。
玉杉看了一眼德弼太后,德弼太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玉杉强压着一口气,道:“我还听说,你们江湖中人,有一种法子,是可以通过内力,将人体内中的毒逼出体外的。”
妙清道:“是有这个做法的。”
玉杉依旧赔着笑,道:“那妙清姐姐,你会么?”
妙清道:“会上一些,不过,民女的功夫粗浅,怕是不能医治德弼太后凤体。”
玉杉笑道:“你只要会,便好了,我这个妹子的性命,今儿便都交给姐姐了。”
妙清轻抿了抿嘴唇,道:“民女功夫粗浅,恐难替德弼太后解毒。还望太后将德弼太后的医治,交与太医。”
玉杉道:“宫里面人多口杂,一但交与太医,恐多生事端,况且,宫里太医,寻常保养还行,解毒治伤还是要看你们江湖人的手段。”
妙清道:“太后如此信得过民女,民女不敢再辞,回头,民女一定尽心替德弼太后医治。”
玉杉笑道:“你肯帮我们,便好了。将来,妙清姐姐有用得上我们姐儿俩的,只管开口。说起来,你可是我们姐儿俩的救命恩人了。”
妙清谦逊地道:“太后取笑了,谈不上。”
玉杉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替德弼太后医治呢?我可实在不想让我这个妹子再受苦了。”
妙清道:“禀太后,这个毒还有一样刁钻的地方,初中毒时,若以内力强逼,反面会将毒性激发出来,直奔心脉。非得等这个毒自己发作之后,再用内力催逼,方可逼出体外。”
玉杉叹道:“果然刁钻。说了半天,还没说这个毒叫什么名字呢。”
妙清正色道:“悔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