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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玉杉的问,妙清道:“民女这双眼,也是有日子了,民女也习惯了,不急在这几日。”
玉杉笑道:“说是不急在这几日,可是,宫里的事,一但开始,便再没有个停歇。你们都是闯江湖的人,不懂得这个的。”
刘金儿道:奴婢再怎么也是在宫里伺候过些日子的,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玉杉哂笑一声道:“你到我身边伺候的日子,才几天?能知道些什么?快快快,莫要同我这里纠缠,赶紧收拾东西,明日出宫才是正经。”
刘金儿还要再说。
玉杉道:“你们便都听我的罢,金儿你同妙清姐姐出宫一趟,等她的眼睛医好了,再回来。到那时,妙清的眼睛也好了,我不是又多个膀臂么?你们说,我说得是不是呢?”
刘金儿还要再说,却觉得妙清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便缄口不言。
玉杉道:“行了,都下去罢,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遣去了刘金儿,玉杉阖上双目,只觉眼前都是死去的花树。花树脖子上一抹血痕,像一条灵蛇的芯子一般,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玉杉轻轻地晃了晃头,睁开双目,想要摆脱这令人生惧的景象。
睁开双目,玉杉看到屋内每一道流苏、每一条丝线,都像那一抹血淤一般。
玉杉说不上恐惧,毕竟花树之死怨不得她,可是玉杉心里却充满着厌恶,她不解,她自认为她对后宫诸人,足够宽和,可是,她却是想不通,为什么,她没有伤人的意思,却还是令花树死于非命。
算算时间,只要花树的上线不在坤元宫内,她便还来不及送出去任何消息。
那么,即使她听到了阿芷的阴私,也不必害怕。
玉杉,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了完完全全不能说,永远都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便因这秘密牵扯出人命来。
玉杉的心里,一时之间,充满着懊悔。
德弼太后是要设法保的,可是,在保德弼太后的同时,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想到德弼太后,玉杉忽然“唉呀”一声,心中暗道:不好,这个时候,将妙清放出,阿芷毒发时,妙清没来及赶回来,那又该怎么办呢?该死,怎么竟没想到要问一问,若她们回不来,自己又往哪里去找人再救阿芷呢。自己怎么竟然这样,听到妙清有救,便忘了香芷呢?
罢了,不管怎么样,明日先问一问罢,诚如妙清自己所言,她的眼伤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多耽搁些时间,把阿芷救好了之后,再说罢。
一时,郭薇回来,端着一碗参汤。玉杉满怀心事的喝了。
郭薇不知玉杉心里又有这样一桩心事,只当玉杉还是因为花树之死而烦心,便出方劝解道:“娘娘莫要伤心,都是那丫头没福,不能再继续伺候娘娘了。”
玉杉嗐了一口气,道:“罢了,人已经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该安抚的都安抚了么?”
郭薇道:“都依着娘娘的意思,安抚过了。”
玉杉道:“就这样罢,这样的事,说起来,上上下下,都有过失,要不是今儿叫金儿看到,惊到了她,往后,只不定还能出什么事呢。”
郭薇跪了下来,道:“娘娘,都是奴婢之前没有经心,宫里出了这样的人,没有发现,都倒叫娘娘今日受了惊吓。”
玉杉道:“罢了,你起来罢,哀家也没有怨你们的意思。和她一个屋的那几个,我都不埋怨,更不会埋怨你了。说到底,底下这些小丫头们,你恐怕也不是认得多全罢?”
郭薇赧颜,低着头,对玉杉道:“是奴婢疏忽,请娘娘降罪。”
玉杉长叹一口气,道:“降什么罪,那丫头若是活着,我说不得得发落一批,她既然死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各自就都好自为之罢。”
郭薇道:“奴婢一定找出源头来。”
玉杉冷笑一声道:“不必说了。就这样罢,你今儿也跟着受累了。回去罢。这件事,如今交到你手里,坤元宫上下,你都处理好了,往后,若再有这样的事,便只能怪你不肯经心了。这坤元宫的主事,差不多,也就该换人了。”
玉杉的话,让郭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低着头,抿了抿嘴唇,道一声:“是”,便下去了。
坤元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掌事的宫女,也是难辞其咎,此刻的她,直比玉杉这个太后娘娘还要担心。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后面,牵三挂四,一但追查下去,一准会牵扯出许多人来。
诚如玉杉所说,倘若她要细究下来,坤元宫上下,都有过失。除却真做了细作的以外,她这个掌事宫女,守当其冲便是一个失察的过失,降级罚俸还不要紧,失了太后的宠信,她这个掌事宫女,也就算是当到头了。太后,把这些都挑明了,她也就不怕了。
在深宫多年,她很清晰的知道,凡事不怕说明,不怕闹大,就怕不言不语,一切风雨都在暗地里。说出来了,便都能往着光明正大上去办。
却说郭薇回到自己屋里,直盘算了半夜,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和玉杉一样,她也没有想明白,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到了如今这样的景况,还敢往坤元宫安排人。
人,是从毓粹宫带来的。这里面的事,怕是德弼太后心里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哪一日,寻个由头,向德弼太后讨个主意罢。明日,便先同李素透个风罢。想通了这一节,郭薇勉强安下心来。
展眼又是一日,玉杉与德弼太后昨日都有些受了惊吓,是而起得有些晚了。直到惠宁帝已然在二位太后的寝殿外侍奉等侯,二位太后方起床梳妆。
玉杉的心里,犹在想着昨日里花树的尸体,两世为人,她吃过亏、上过当,被人算计过,也算计过别人,死在她手上的人,不是没有。
可是,如昨日这般莫名其妙地,一个人便死在自己面前,却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