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585章 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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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祥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诧异与不信地问道:“可是,太后您下手去做,到底是比之别人更扎眼一些的。又怎么会让更少的人知道呢?”
玉杉笑意满满地道:“因为,我不用再向别人下旨啊?下了旨,又怎么解释,我堂堂一个太后,竟然会要一个南来野人的性命啊?”
“太后若是不弃,这件事,玉祥替您做,便是了。”玉祥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可是,他还是不想让玉杉这样行事,他宁愿将这样的事,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玉杉看着惊慌却又故做镇定的玉祥,戏笑道:“这样的事,你怎么做得了呢?”
玉祥依旧故做镇定地道:“为了姐姐,臣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玉杉收敛了笑意,正色道:“玉祥,你不可以,这种事,你不能做。”
玉祥不加思索地问道:“为什么?”
玉杉郑而重之地道:“因为,你是梁家的希望,不管将来到了什么境地,你都要好好的,你身上不能有任何一个污点。”
玉祥反问道:“那太后您呢?难道您就可以有污点了么?您如今才是梁家的荣耀,臣下同玉德都比不过的,臣下怎么能让您做这种事呢?”
玉杉笑道:“正因为我是太后,而这一件事,又与朝中诸位大员无涉,所以,才不怕的。”
玉祥并不信玉杉所说的理由,只喃喃道:“怎么会?”
玉杉微笑着将声音放柔和,道:“玉祥,你虽做得一手锦绣文章,又是顶冠束带的男儿,可是,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你却并不懂的。阿姐的眼睛不太好,每日里同他们又隔着一道纱帘,但是,他们在外面,心里究竟想些什么,我是知道的。这些人,人命、正邪,其实,他们都不是那么在乎的,他们所做的事,只是为了一个利益。姐姐如今,不妨碍把话同你说明了,不过,这件事,在说之前,你要向姐姐保证,你要像玉兕被囚这件事一样,不许叫父亲知道。”
玉祥看玉杉声音虽是柔和,神色却极郑重,连从椅上起来,跪倒在玉杉面前,道:“太后今日所讲,如无意外,微臣此生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
玉杉微微一笑,也不说扶起玉祥,只慢慢地道:“我之前,背着父亲和你们,练过武,可是,又练得不怎么样,只会几个简简单单的招式,和一点微不足道的内力。也正因为有这点功夫,我才有敢大着胆子,换上男装,跟着父亲上战场。在南疆的时候,我受过伤,内力被封,后来,两家休战,南疆人给了父亲解药。可是,父亲却因为担心我自恃有些武功,便惹火上身,所以,一直没将解药给我,直到三年以后,我在摄政王府,险些被刺客伤了,我百般的求恳,又有宸太皇太妃说情,父亲才肯把解药给我。可是,我的伤,到底是时间太久了,想要再治好,已是千难万难。”
玉祥听玉杉说起往事,虽然有些神伤,却还是道:“太后您所说的事,臣下都知道的。”
玉杉依旧柔柔地道:“那都是我入宫前的事,你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入宫之后的事,你便是都不知道了。”
玉祥低下头来,道:“微臣多嘴,太后请讲。”
玉杉继续慢慢地道:“说起来,也简单,不过是我的伤,一直没有痊愈,到如今,一年比一年严重,这个我是知道的。凭我这身子,我这个太后,其实也当不久的。朝里的那些人,就是这样,你有权有势的时候,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可是,真当你一时走窄了,那些小人就都来了。可是,天下官员那么多,真想把这些趋炎附势之辈尽除,也不是姐姐所能做到的。姐姐做不到,皇帝长大之后,也做不到。好了,这些话扯远了,再说回来,姐姐这些年来,得罪人甚多,待姐姐不在的时候,你若身上没有一点毛病还好,你若是被他们抓到一差二错,那你该怎么样办呢?”
玉祥的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太后,便没请太医看一看么?”
玉杉苦笑一声,道:“历来治病治不了命,我这是伤了本元,除非是大罗金仙,否则,再难施救。”
玉祥强做镇定地道:“太后所说,恕臣下不信,您当日所受的伤,父亲也曾同我们说过,绝没有您所说的那样的严重。”
玉杉微微一笑,道:“他说不严重,你便信了?他老人家,待咱们,一贯是灯下黑,看不到的。”
玉祥辩解道:“父亲虽然对家里的事,不十分地关注,那是因为他老人家毕竟是朝之重臣,总不能太过耽搁家中。可是,他老人家,常年军旅,又会些功夫。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后您的伤情如何呢?”
玉杉戏笑道:“你倒是父亲的好儿子,他说什么,你都信,如今,倒成了我编排他老人家了。”
玉祥低下头来,道:“微臣不敢。”
玉杉冷笑一声道:“不敢便好,回去把哀家交代你的事,做好了罢。”
玉祥大着胆子,道:“太后恕罪,微臣恕难从命。”
玉杉冷冷地道:“怎么,玉祥,连你也不听哀家的号令了么?”
玉祥依旧是一句:“微臣不敢。”
玉杉道:“那你便去做。”
玉祥抿了抿嘴,大着胆子道;“微臣也不做。”
玉杉俯下身,望着玉祥,道:“你不敢,也不做,那我问你,欺君之罪,你怕不怕?”
玉祥低垂着眼睛,看着地面道:“微臣怕,可是,如今皇上不在,太后要治的是哪一门的欺君之罪?”玉杉那样的质问,她不敢直视。
玉杉冷笑道:“啊哈,梁家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诤臣,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了。以往,在镇南王面前,哀家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这份铮铮铁骨哪?”
玉祥依旧低垂着头,道:“以往,父亲并没有做出这些有损自己皎皎之白的错事。”
玉杉笑道:“好啊,叫你说,倒是哀家伤了梁家的皎皎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