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书生哭了

“二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这是大哥身边的暗卫，叶少倾知道。

“可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叶少倾眉宇微皱，若非真的紧要关头，暗卫不会出现。

“公子快随我来吧，没时间了。”暗卫道。

“爹娘，大哥，出了何事？”叶少倾看了看叶少辞一身的盔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叶少辞神情严肃:“北方叛军突起，陛下此时以与五皇子离开封都赶往京城，为兄要即刻前往边塞，你跟大哥过来，大哥有话跟你说。”

叶少倾看了眼叶母，叶母叹了口气:“去吧。”

叶少辞行了个礼:“父亲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安心在家等我回来。”叶少辞拍了拍沈长安的手:“走了。”

沈长乐强忍住，尽量扯出一丝笑意:“夫君，我和父亲母亲小倾和孩子……等你凯旋而归。”

叶少辞笑了笑:“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凯旋而归。”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叶府大门，叶少辞停了下来，他拍了拍叶少倾的背:“小倾，大哥知道你现在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是吗？”

叶少倾摇了摇头:“大哥……我……”

叶少辞没有给叶少倾反驳的机会:“小倾，大哥此一去……不知要几年才能归来，你好生照顾父亲母亲……还有你嫂嫂，大哥会尽量早些……”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少倾有些慌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战事，大的小的，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可这次:“大哥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将军，我们得走了。”叶少辞的贴身侍卫提醒道。

叶少辞拉过叶少倾抱了抱:“小倾，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叶家，大哥会平安回来的。”

此时叶少辞的贴身侍卫已经把马牵了过来，叶少辞放开了叶少倾，转身上了马:“小倾，大哥走了，保重。”

叶少倾低了低头，没说话。

叶少辞还想再说什么，但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驾……”

“大哥……”叶少倾追了出去。

“吁……”叶少辞拉住了缰绳，调了个头。

叶少倾跑了过去:“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父亲母亲还有嫂嫂还有钱钱的，你一定要要平安归来。”

叶少倾摸了摸叶少倾的头:“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哥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回去吧。”

叶少辞拍了拍叶少倾的肩膀，重新拉动了缰绳:“走了。”

至此，一战就是两年，两年间，叶少辞一次都没有回过家，除了知道人还活着，其他的一概不知。

直至第三年传来噩耗，叶家军遭遇两方突袭，腹背受敌，待援兵到时，发现叶家军已全军覆没，虽没找到叶将军的遗体，在那种情况下，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父亲母亲，大哥他不会死的，我去把大哥带回来。”

这三年叶少倾几乎是一刻都不曾停歇过，从叶少辞走的跟他说要好好照顾爹娘和嫂嫂的时候他就猜到，此次战事非比寻常，可不曾想竟然……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父亲，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况且大哥现在生死不明，这次……我是一定要去的，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把大哥带回来，况且如今大哥不在，军心不稳，我必须去。”

叶父叹了口气:“去吧，一定要平安回来，只要你平安回来，为父也不逼着你娶亲了，你爱怎么过吧，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你母亲老了，禁不起……”

“父亲母亲放心，我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父亲可要说话算话。”

叶父野母心中纵有万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如今朝中剩下的都是些文臣，其余皇子还小，五皇子又不会武艺，也只能是……

“放心，为父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饭，但你要时刻把与为父的约定放在心上。”

“倾儿……”叶母哽咽道:“母亲等你回来。”

叶少辞笑了笑:“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也会把大哥带回来的。”

到大门口时叶少倾发现沈长乐早已等在了门口。

叶少倾走了过去:“嫂嫂，你……”

沈长乐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给了叶少倾:“小倾，此一去……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父亲母亲，嫂嫂谁都没有提大哥，叶少倾知道他们是不想他有太重的负担，但于他而言，大哥不是负担，是责任。

大哥负责保家护国，而他负责带大哥回家，是死是活，他一定会把大哥带回家。

“嫂嫂放心，我会把大哥一起带回来的。”

哪怕是掩饰的再好，沈长乐此时也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小倾……你大哥……他定不希望你以身犯险……你……”

“我不会的，嫂嫂记住方才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带大哥回家的。”叶少倾道。

“叶家军听令，即刻随我前往边塞与大将军汇合。”

将士们听到叶少倾这么一说，士气立马起来了，虽说大将军可能凶多吉少了，但只要没找到尸骨，就还尚存一线生机。

“我等愿随少将军前往边塞与大将军汇合。”

“我等愿随少将军前往边塞与大将军汇合。”众将士齐声附和着道。

“好，叶家军听令，即刻启程随我前往边塞与大将军汇合。”

“是。”众将士齐声道。

“驾……”

“驾……驾……”

马蹄声远去，门口的沈长乐才转身回了房。

“吁……吁……”军队停了下来，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做什么？”叶少倾好不容易才拉住了缰绳，待看清拦马的人是何人，过气比刚才更大了些:“你不要命了？”

“公子……我……”顾离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但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对不起。”

叶少倾撇了眼顾离肩上的包袱:“你背个包袱是要做什么？”

顾离道:“叶公子……我……”

“回去。”叶少倾不留情面道:“马上回去。”

顾离摇了摇头不肯离开:“叶公子……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胡闹。”叶少倾声音大了起来:“你知道我是去做什么吗就一起去，我是去打仗，现在，立马给我回去。”

自从上次一别，大哥离开后，叶少倾就再也没有和顾离说过话了，顾离似乎也很有默契，虽会偶尔偷偷的跟着他，但却再也没有上前过，如今凑得近了，叶少倾才发现顾离似乎长高了不少，虽还是以前那模样，但成熟了不少。

大哥离开后，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的，顾离……于他而言，从前就和别人不一样，若不是……他也许能理清，但现在……

“乖，听话，快回去，本少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顾离红着眼退了开，他知道时间紧迫，叶少倾容他胡闹了这么久已经是很不易了，他对叶少倾而已，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不是吗？

“叶公子，只要你能回来，我……我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只要你能回来……”

“这个……再说吧，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别担心。”叶少倾弯下腰替顾离拂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别哭，回去吧，待我回来之时你可别还是个穷书生。”

顾离记得那天天气很冷，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叶少倾走了。

叶少倾走后，他一个人在那里待到了天黑也舍不得离开，他希望叶少倾能平安归来，哪怕是此生不再见到，但只要他知道叶少倾还活着，就行。

一直到叶少倾走后，顾离才回过神来，他竟然都没有回答一句“不会。”他应该回答叶少倾一句:“待你归来之时我一定金榜题名，你一定要回来。”

直到后来他每次独自一人来到此处，来到这个他与叶少倾分别的地方时，他都好想追上远去的叶少倾说一句:“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