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钟建业向前跨了一步,捉住芷柔的手腕:“进来说。站在走道上像个什么样子?我还能吃了你?”

他手上用力,芷柔不由自主就被他扯了进来。

随着“咔哒”一声,门锁了。

芷柔有些吓到:“钟少,你,你让我过来,不是要定制首饰?”

她此时已经后悔,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听陶然的,找个人陪她一起来。至少,钟建业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我当然要定制。而且,我还要定制一整套,戒指、项链、耳环、手镯,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收到这套首饰的女人,只想快点嫁给我。你能做到吧?”

芷柔努力稳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又专业:“钟少,这有点难吧?我想,应该没有哪个设计师敢打这种包票,说她设计的首饰就一定能让见到的女人倾心不已,由此想要嫁给那个送她首饰的男人。这根本是两回事……”

芷柔滔滔不绝地说着,根本不敢停下来。

难得钟建业愿意跟她讨论首饰问题,她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但她心里其实很绝望,她和陶然约定的时间是四点,而现在,她才刚刚来到这边不到十分钟……

还有将近一小时,该怎么稳住他才好?

“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都不难。尤其对你来说。”他强迫她正视着他,“因为,我要送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总不会……连自己的喜好都把握不准吧?”

芷柔心里讶然无比。

竟然真被陶然给说中了!

“钟少,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她脱口而出。

说完,便后悔了。

也许,她应该佯装答应他,先逃离酒店再说的。

可如果被雷熠知道,她在和他结婚之后还试图答应嫁给别的男人……那后果,恐怕也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想到雷熠,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即将亲到她的钟建业,向门口扑去。

钟建业被她推了个趔趄,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

“不可能?”他脸色狰狞,神情扭曲,“我现在就让它变成可能!”

一种绝望的情绪渐渐笼罩了她。

“救命!”芷柔无法,只能使出最后的大招——喊“救命”。

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抱希望。

这种档次的酒店,隔音效果本就不会差。

谁知,她“救命”两字出口,外面真的传来了刷卡开门的声音。

钟建业的脚步一顿。

这是他的房间,谁这么无聊拿房卡在外面刷?

芷柔却像是看到了希望。

门外的人刷了两下,门没开,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妈的,臭女人,竟敢在里面把门锁住!啸哥,看我的!”

芷柔只感到酒店厚重的木门剧烈震动着,然后“咔吧”一声,房门大开。

门锁居然被那人硬生生踹断。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钟建业转身,和外面的两人四目相对。

芷柔看到他身体一僵,随后便在原地呆立不动,仿若木雕泥塑一般。

她诧异地抬眸,向门口望去,只见那边站着两个人。

前面一个醉得一塌糊涂,似乎站都站不稳了,此时正摇摇晃晃地冲进房里。而原地没动的那个……

芷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人……好冷!

冷酷、冷漠、冷峻,冰冷、寒冷、森冷。

仿佛世上所有和冷字沾边的词,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他什么也不用做,仅仅是面无表情地随意站在那里,就足以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同样的纯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和穿在雷熠身上,完全不同。如果说雷熠是优雅从容的高高在上,那他则是冷睨天下的漠视众生。

这是一个真的能用目光杀人的人……

正想着,醉鬼已从她身边掠过,几步就到了钟建业跟前,看也不看他,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活腻了?谁的便宜你也敢占啊!”他骂骂咧咧。

显然醉得不轻,把芷柔当成了他先前给“啸哥”预备的女人。

而钟建业……曾经也算江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如今被人冤枉,竟然连躲都没敢躲。

这个啸哥,究竟是什么人?

芷柔暗自思忖着。

但她根本没时间去仔细想。悄悄观察了一下,见双方三人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便一点一点地向门口蹭去。

这是她逃走的最好时机。

浪费了,万一等下双方误会解释清楚,而这个“啸哥”又不想多管闲事的话……那她,岂不是又要悲剧地落入钟建业手中?

芷柔向前蹭了几步,拔腿就跑。

但路过“啸哥”身边的时候,她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停下,轻轻说了声“谢谢你们”,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跑。

江天啸冷漠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又飞快地恢复平静。

醉鬼听到芷柔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再看的时候,见女人居然已经跑到走廊尽头,顿时勃然大怒。

“臭娘们,让你伺候啸哥还委屈你了不成?竟然还敢跑?”

他转身就要去抓芷柔。

“回来。”淡淡的一声吩咐,语调平淡无奇,却比任何命令都有用,醉鬼脚下比大脑反应快,硬生生停住。

超强的惯性让他无法保持平衡,“啪叽”摔倒在地上。

钟建业这时已走过来。

他左脸上印着一个明显的手掌印,却不敢有任何恼怒的神情,只用手指着那个“啸哥”,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你是江……”

江天啸。

人称帝国一煞,势力遍及全球各地。那是跟帝国三少其名的人物。唯一的不同,就是帝国三少基本算公众人物,通过各种媒体,认识他们的人很多。

而江天啸不同。

他比帝国三少神秘得多。

他的名声,是在知道内情的人之间口口相传的。身份达不到一定层次的人,根本无从听说他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