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生二妹妹的气。”沈婉瑜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二妹妹可是要当辰王妃的人,可别这么多愁善感才好。”
沈婉琪听到这话,娇嫩的脸上明显浮起红晕,“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大姐姐就莫要再笑话我了。若不是大姐姐你,这种好事又怎么可能落到我身上。”
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对沈婉瑜不屑一顾了,要不是她挡在她面前,她早就是辰王妃了,还至于在这假惺惺地讨好她。
沈婉琪竟然还知道这是她给她的……可惜脸上可看不出一点感激。
“二妹妹说哪里的话,该是我谢二妹妹才对。若不是有二妹妹在,父亲恐怕要怪我任性妄为了。”
她这话听着像是感激沈婉琪,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在讽刺沈婉琪,她不要的东西,她却还当个宝!
沈婉琪捏紧了手中的绣帕,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眼看就要绷不住情绪了,侯夫人傅氏这时拉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都是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都还没用膳吧?我让人端膳食上来,好好陪母亲吃顿饭。”
沈婉琪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咬了咬牙才把心里的气憋下去,道:“多谢母亲的好意,不过琪儿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是吗?那真是太不巧了。”傅氏脸上露出些许的失落,转头看向一旁的沈婉瑜:“瑜儿你呢?可是也吃了?”
婉瑜不好意思地笑,“倒也吃了一些垫垫肚子,不过还不算饱,我陪母亲再用点吧。”
傅氏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赶紧让人摆了饭,沈婉琪不想在这多待,站起身就要走了。
傅氏喝了一口汤却说:“琪儿,你先别忙着回去。待会有贵客要来府里,你也一起来见见。”
贵客?哪路贵客?不但沈婉琪不解,就连婉瑜也一脸疑惑,“母亲,谁要来府里啊?”
傅氏叹息了一声说:“是银月公主。她知道你跟辰王有婚约,特地跟豫王过来看看。”
银月公主!沈婉瑜不由地放下了竹箸!
她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京城大把的闺秀想与她结交!
她前世自然见过这个银月公主的,如果没记错,她喜欢戴嘉铭!
她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可没少给婉瑜下绊子,打巴掌还算是轻的,有一次还差点将她丢到池子里淹死了!
婉瑜不觉地握紧了双拳,就听到沈婉琪说:“母亲说的可是真的?银月公主真的会来?”
她如果能讨了银月公主的欢心,将来嫁到辰王府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傅氏点头,“你们怎么只关心银月公主?豫王殿下也会过来,怎么也没见你们提他一句?”
豫王是当今皇上的第四个儿子,百姓口中的冷面阎王,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
传闻他心狠手辣又不近人情,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若说戴嘉铭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那么这个豫王,就是凡人所无法触及和僭越的大山。
就连朝中最有权势的大臣,都惧怕他的威严,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东奔西窜……更别说她们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闺秀了。
并非沈婉琪故意忽视他,而是她压根就没想过,她能见到豫王……就算见到了,她也没胆子对他有什么想法,自然没必要问了。
没想到傅氏却问起,她只能笑着说:“豫王殿下又怎么会把我们这些闺秀放在眼里,他来侯府定有要事,我恐怕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所以才没问。”
傅氏笑了笑,不予置否。等用过早膳,就亲自替两个女儿梳起妆来了。
沈婉琪想在银月公主面前博得好感,拼命地在那儿选首饰,挑衣裳,倒是婉瑜,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看着她折腾。
她恨银月公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平白送上门去给她欺负!
半个时辰之后,丫鬟来报银月公主来了,侯夫人傅氏立刻起身就要出去迎接。
沈婉琪盛装打扮好,亦要跟着傅氏出门,婉瑜这时站到了她面前,轻声说:“银月公主此番前来是见未来的辰王妃的,二妹不用我教,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吧?”
她的意思是让她从现在开始就把自己当做未来的辰王妃?
沈婉琪脸色闪过一抹诧异,“可是稳婆还没有找来,这么做银月公主会不会认为是我们在欺骗她?”
婉瑜摇头,只道:“你我是双胞胎姐妹。”
因为是双胞胎姐妹,所以就算认错,也没人敢责备。
可是她们长得并不像……沈婉琪有些迟疑。
婉瑜淡淡道“我言尽于此,该怎么抉择,那就是二妹妹的事了。”说完便先出去了,在沈婉琪没看到的地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沈婉琪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她并不担心她不上当。
沈婉琪还在房门前发愣,直到丫鬟催促了,她才想到,只有府里人才知道她们两姐妹长得不像,但银月公主并不知道,所以会认错也是人之常情!
而府里人都知道她将要代替沈婉瑜嫁到辰王府去,相信也没人敢这么大嘴巴站出来揭穿她。
想到这,她就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仪态万千地跟着侯夫人傅氏去迎银月公主。
沈婉瑜出了房门之后,却没往垂花门去,而是斯条慢理地侯府花园里闲逛。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跟银月公主作对,但又怕见到她,会忍不住表露恨意,所以索性眼不见为净。
对于她反常的行为,白芷出奇地没出声询问,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主要是她自从撞伤以来,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白芷觉得自己还是别问的好。
跨院。
安陵侯世子沈君限正在跟四皇子徐墨,也就是豫王殿下下棋。
他们曾是同窗,感情还算是深厚,不过知道沈君限跟豫王有交情的也就几个人而已。
沈君限穿着一袭湛蓝色绣竹叶纹的长袍,白玉冠发,五官有习武世家独有的刚毅,却又不失读书人的温雅,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落了一颗白子,含笑问对面的人:“今儿怎么有心情上我这儿来?你不是一向喜欢清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