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面对面

左潇的办法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同事们都是堆在了她的办公室紧张地关注吴瑰的情况，也没人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就这样，原非白有了跑路的机会，这一路上畅通无比，从楼上到大门外，无比顺利。

他跑出创设的工作大楼，先是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往外走。

看了看时间，现在随便吃点什么再去找是梁英瑞也来得及。他伸了一个懒腰，久违地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现在他是原非白，至于什么时候又要被迫变回二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去了一家自己最喜欢的日料，打了梁英瑞的电话让他来这家日料店见面。到了这家店，他先是将自己喜欢吃的菜全部双份来了一套，什么话都不说，就是闷头吃着，等着他吃开心了，梁英瑞也差不多也到了。

梁英瑞没想到原非白还会主动来找他，要知道，他本来以为原非白在经历那些事情后都不会选择出面，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是敢出来。

也算是人胆子挺大？

梁英瑞见着这毫无吃相的原非白，一时间愣了半天没敢上前去认，那眼神就跟是见到了不是人的原非白一样。

不过原非白倒也觉得庆幸，还好自己在变成狗的时候，嗅觉味觉一切正常，不会觉得有太麻烦。只是他是真的太长时间没来这家店吃自己最喜欢的日料，嘴馋了。

原非白吃下最后一块三文鱼，随意用纸巾擦了擦嘴，往后座一瘫，跟个大爷一样看着梁英瑞道：“我等你给我解释。”

解释？梁英瑞一声冷笑，心想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怎么？你是在外面玩开心了，现在突然又要开始努力工作了？”梁英瑞反问道。“之前工作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还真把公司当成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梁英瑞这一上来就是一顿训斥，倒是让原非白更是不满意了。不过他又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找梁英瑞，那就是要弄清楚这里面的恩恩怨怨。

所以就算是原非白又太多不满，他都要学会自己忍住。

“在你眼中也许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过没关系，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弄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而不是其他事情。”原非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要是不想听，门在那边，自己走；你要是想听，那我们就再说。”

梁英瑞能不听？这原非白一言不合就是消失这么多天，他能不做些什么？现在梁英瑞是恨不得第一时间就先把原非白摁在地上揍一顿！现在高斯是这副模样，不是他们俩相互之间的责任吗？

只是原非白不想承认，梁英瑞也不想承认，两个人拧巴到一起罢了。

“你说。”梁英瑞开口道。“好不容易能见到原总，我怎么能浪费这个时间呢？”

这个浪费，还真是用合情合理。原非白咧开嘴一声冷笑，虽然是将所有不满给咽了下去，不过有些时候不爽的时候还是想要打人的。

“高斯现在没了大客户，主要是靠那些客户供单？”原非白问道。

梁英瑞也不隐藏：“现在大部分的客户都是从我手上走的单子，那些不需要太多想法的客户需求稳定，性价比也高，反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的确，梁英瑞手上的客户虽然不算是优质，但是稳定性高，赚钱容易，要周转一个公司也是顺利的。

既然公司运营没有太大问题，那么梁英瑞各种为所欲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了。

以前在高斯，梁英瑞手中的一批客户都是项目稳定打基础，而原非白专门攻克高难度客户。那种建筑风格要求特殊、想法要求特殊等等的客户绝对都是原非白亲自上阵，又加上他的脑子本来就灵光，三下五除二就是能解决这些麻烦。

高斯的名声是靠原非白打出来的，但是整个公司的正常运营那的确是靠梁英瑞的客户。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的。

原非白明白的道理，不代表梁英瑞想得通。而梁英瑞的感受，不代表原非白能理解。这两人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中撕扯，看似好像谁都无法理解谁，更别说能坐下来好好谈一场了。

还真是不容易。

原非白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反正今天不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变成狗都不罢休！

“所以我的客户订单几乎都没了？”原非白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些客户可是他一张图一张图地画回来的，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他梁英瑞难不成就是因为完不成这些订单，所以就把原非白的高端客户都放了？

这种事梁英瑞不是做不出来的。

原非白现在无比紧张这个答案，更是对梁英瑞要说出口的答案充满担忧。

“卡司已经没了，至于其他的……”梁英瑞顿了顿，强行包吃住眼神之中的平静。“毕竟那些客户要求高，我自认为是无法完成他们的要求，所以……”

“梁英瑞你大爷！”

不等梁英瑞说完，原非白就已经是爆炸地打断了他！

那些公司都是他努力工作换来的，凭什么梁英瑞就这么件简单就抛弃了？！

他才不服呢！

“你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感受？”原非白怒道。“高斯为什么起得来，靠的就是这一批高端的客户！你现在把养活我们的公司给扔了，你是要做什么？”

梁英瑞听到这话也不恼，反而是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吗？高斯靠的就是这一批高端客户吗？”梁英瑞一声笑，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让人觉得搞笑的事情。

“是，高斯的名声是靠的那一批高端客户，你原非白之所以能出名也是因为他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一个月最多只会带回一个高端客户的时间点，其他人是在做什么？整个公司是靠什么运营的？这一切你想过吗？”

原非白哑然，毕竟对方说的这一切又不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为什么要多问这么多？

梁英瑞笑了笑，就像是这里面有太多弯弯绕绕是这个人不知道的。原非白这个人脑子就是直的，他思考东西根本不会考虑拐弯，反而是直接就冲过去了。

这就是原非白的思维方式，但是在梁英瑞看来，这是完全不可取的。

“我来告诉你高斯的运营是怎么回事吧。”梁英瑞一声冷笑。“高斯的基础财务是从我的客户这边走账，换句话说，公司平时的所有账单都是从我的客户走的。是，你那些客户的确打出了名声，但是在你公司名声还没出来的时候，一个公司这么大家子是谁养活的？”

梁英瑞这算是将自己憋着心里这么多年的话都给说出口了。

是的，在原非白眼中，他就是一个跑商务的，除了跑商务其他什么都不行。虽然是同一个设计学院出来的，但是他的功力太弱了，不过是随手看了看，就知道这个人作品又多垃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非白那还有什么必要让他继续做设计？那就让他其他事不就行了？

至于公司运营什么的，原非白也没管过啊。至少在他看来，公司没有任何问题，那就说明他这个领导还是很成功的啊！

所以，当有一天他一向看不上的梁英瑞突然要抢走他的位置时，原非白是要疯了的。

在他看来，梁英瑞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是德不配位。同样，梁英瑞对原非白也是同样的看法。

今天他们俩坐在这里的谈话，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