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太宰治生病了。

他发了高烧,陷进了层层叠叠的黑暗之中?。

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绘里酱因为他死了,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记得中?也狠狠地打了他一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是从未有过?的凛冽与冷意。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他声音冷得要结冰,“那么恭喜你,太宰你成功了。”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慌乱得不行,连声音都在颤抖:“绘里酱呢?我要见她。”

“她死了啊,你不也知道?吗?”褚发青年紧紧扣住了他的脖颈,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以后你就和你·的·挚·友好好过?吧,太宰。”

“绘里酱,绘里酱。”樱庭绘里听到床上那人?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着急得额角都冒出细密的汗水,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一直在喊,“绘里酱,不要走。”

“首领?”她把降温用的毛巾搭在对?方的额头上,凑了过?去,“你在喊我吗?”

“不要走,不要——”

樱庭绘里考虑了一下,决定把他推醒。“首领,你醒醒——”她的手才碰到对?方的肩膀,就被他紧紧握住。像是困在深渊的人?握住了唯一的绳索,他整个人?抛去了所?有的重负,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喊了她的名字一声,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她趴在床边看了对?方一会,总觉得首领和十年后的她可能?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绘里?!”来人?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得出对?方的不悦,“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把手从对?方的掌心中?挣脱出来,站了起来,老实回答:“我在照顾首领。”

“你是医生吗?”尾崎红叶直接把她拽了出去,偏头朝一位戴着单镜片的灰发男人?吩咐道?,“广津,你去喊医生过?来。”

樱庭绘里认识他,就职于「黑蜥蜴」,他们曾经一起出过?任务。广津柳浪似乎不留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才弯腰应道?:“首领刚吃了药,我让医生过?来看看是否有好一些。”

回办公室的路上正好撞上了中?原中?也,对?方问她们:“太宰如何了?”

“医生过?去看了,应该是伤寒。”尾崎红叶回答,“估计需要休息一阵子。”

“首领病得在说胡话。”樱庭绘里纠结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她看了看双方,皱着一张脸,还是想问:“十年后的我和首领是什么关系?”

尾崎红叶顿时露出了一个她看不懂的神情,许久之后橘发女人?才轻声叹道?:“我可该如何是好?”

“红叶姐?”樱庭绘里并不懂她的意思,伸手拽了拽她宽大的衣袖。

“大姐头,”中?原中?也似乎面露不忍,他看向了年幼的少女,咬了咬牙说道?,“算了吧,太宰他——”

“绘里,你记得。”尾崎红叶半蹲下身直视着她,冷硬起眉眼?,“回去以后,能?离太宰多?远就离多?远,千千万万不要把真心交给他。”

樱庭绘里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对?方的指甲掐得她疼。

“他只?是个骗子。”尾崎红叶又重复了一遍,眉眼?染上了寒意,“从头到尾他都是骗你的,一句话都不要相信。”

尾崎红叶这副表现让樱庭绘里不敢多?问,她只?能?趁着对?方离开悄悄跑去找了中?原中?也。她总觉得对?方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十年后的她和那位年轻的首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红叶姐要让她远离对?方。

中?原中?也手肘搭在窗台边上,对?于她的到来半点不感到意外。他说:“你们过?去的关系,说是相爱过?似乎也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你们的关系确实比寻常人?要好许多?,大抵是为了对?方能?把命都交出去的程度。”

“……同伴吗?”她想了想,补充道?,“友达以上恋情未满?”

“普通同伴可不会问对?方要不要冠上自己的姓氏,也不会身体……”后面的话太过?含糊不清,樱庭绘里一时没?有听明白,疑惑地看着对?方,正想问他刚刚说了些什么时,褚发青年从口袋里翻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便接着说道?:“他因为别人?伤害过?你,这一点我否认不了,也没?想着替他推脱。”

他咬着烟,淡淡地说道?:“但他也深爱着你,过?去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如今他确实是比所?有人?都爱着你,你一句话便可以让他喜让他忧,让他生让他死。至于别的——”钴蓝色的眸子看向她,青年的神情复杂而又悠远。“并不是让你不听大姐头的话,只?是——”他说,“绘里,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中?原中?也其实也弄不懂,那个男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值得太宰这么做。港口黑手党也好,这个世界也好,他知道?太宰对?这些并没?有太深的羁绊,抛下也就抛下了。可绘里是不一样的,明明是他问她要不要成为太宰绘里,这些年里也是他一直拽着对?方不放,可是在面对?【织田作之助】与【樱庭绘里】二选一的问题时,为什么他还是决定选择那个男人?呢。

樱庭绘里一时怔住了。

她觉得,十年后的自己和首领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复杂。十三岁的樱庭绘里奉行享乐主义,开心就好。对?她来说情爱比不过?利益,所?以她半点不在意与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还安抚了尾崎红叶许久,让她不要担心,对?方欺负不了她的。她与彭格列那位守护者相处过?几日,对?方面冷心软,她想着拿捏住他并不困难,往后西?西?里的日子总归不会难过?。结果她并没?有嫁到西?西?里,反而与首领纠缠在一起。

卧底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露出些许光。她走了进去,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铺上昏睡的男人?,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原来那个伤害了我骗了我的人?是你啊,”她问,也没?想着要得到答案,“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伤害我呢?”

她趴在床边,凑近去看这位眉目清秀身姿纤细的青年。他的眉眼?生得极好,只?不过?如今病着,眉头紧紧地拧起,喘气声粗重而又破碎,显然难受极了。

“太宰,”虽然红叶姐总让她避开他,可是啊,她轻轻地笑了,“其实我还挺期待与十四岁的你见面的。”

下一秒失重感将她包裹起来,她落在地面上。烟雾散去,她看到了那位银发的未婚夫。她眨了眨眼?,顿时意识到她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

狱寺隼人?想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他们的联姻本就无关情爱只?谈利益,先前十三岁的樱庭绘里也直白地说过?这一点。可是,二十三岁的樱庭绘里问出的那个问题却让他不得不多?想。并不是见到十年后的她后他还愿不愿意娶她,而是他愿不愿意和樱庭绘里这个人?在一起。

“狱寺君?狱寺君。”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十代目,有什么事?情吗?”

泽田纲吉温和地笑了笑:“你这两天似乎一直在发呆,还好吗?”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我没?事?。”

“和樱庭小姐有关吗?”泽田纲吉棕色的眸子带着了然与包容,“狱寺君,我们并不需要你做出牺牲。”

是啊,泽田纲吉并不会因为利益就让他去联姻,如果他不愿意对?方也强迫不了他,被动的只?有必须听从首领命令的樱庭绘里而已。

“十年后我们还没?结婚吗?”他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立马想色厉内荏地掩盖,还没?开口对?方噗哧一声笑了。

“没?有,”她单手托腮,悠闲地看着他,“告诉你也无妨,现任首领活不了多?久,你很快也回了意大利,所?以婚约这件事?已经没?人?再提起。”

也就是婚约作废了。

“那你想和我结婚吗?”他抬眼?直视对?方。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回答,她是个正统的黑手党,利益至上,如果是首领的要求她肯定会嫁给自己。

“别把我给你的问题重新?抛回来,狱寺君。”她笑了笑,“自然是愿意的。”

闻言他怔住了,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情一般。“喂!”他喊了一声。

“怎么?”女人?疑惑地看向他。

“我——”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烟雾将对?方笼罩住,十三岁的少女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十年火箭筒的时效终于到了,她们两个交换了回来。狱寺隼人?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那番他思索了许久的话到底是还没?来得及对?那个女人?说清楚。

樱庭绘里回到了十年后的世界,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此处。身边是闭着眼?睛昏睡的男人?,她看清了对?方脸上染着异样的红晕。

生病了吗?

她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可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收回手,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对?方直接抓住。

“绘里酱,”手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樱庭绘里听到身后那人?像是在祈求一般说道?,“不要走好吗?”

“我并不是医生,留在这里除了碍事?并无其他用处。”她转过?身,声音不轻不重,“首领,我去帮你喊医生过?来看看。”

“你留在这里我的病就好了。”他发着高烧,鸢色的眸子染上湿意,连声音带着细碎的喘息,“绘里酱,就让我看着你。”

“太宰,你何必呢?”樱庭绘里坐回床边,伸手抚上他滚烫的脸,低头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病得这般重了,好好躺着休息不好吗,就不要做戏了。”

“绘里酱,”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轻声祈求,“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以后我——”

“可我已经怕了。”她低声笑了,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太宰啊太宰,你这番话去对?那个男人?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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