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秦真觉得两手空空并不好,于是就买了一大束象征纯洁友情的香水百合。

“好不好看?”她很高兴地抱着花问李荞,一张脸在花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娇艳。

“花好漂亮!”不过,“人比花娇”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李荞心想。

见她喜欢,秦真也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很多时候,鲜花对女人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甚至不亚于满眼珠光宝气,会情不自禁地关注。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李荞所在的小区。

这个时间,小区里走动的人并不多,就算偶尔遇上几个路人,也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李荞虽然一个人住,但是屋子里被收拾得很温馨整洁。

“喝咖啡还是喝茶?”李荞拉开冰箱门,冲她眨眨眼,“我这里没有肥宅快乐水,也没有薯片,经纪人会搞突袭来检查我的冰箱。”

“我喝水就好了,不用麻烦。”

李荞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下笑得更开:“那就喝茶吧,最近有朋友送了几罐新茶给我,还不错,你先坐坐。”

“我帮你把花插起来吧?”秦真的目光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茶几上的那只粉色的格纹玻璃瓶,“插这里可以吗?”

“可以啊。”李荞从流理台前那边望了一眼,冲她笑笑,然后继续泡了茶。

就在秦真把最后一支花放进瓶子里的时候,李荞的茶也泡好了。

“你尝尝怎么样。”

秦真笑着应了一横,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口感香醇,回味苦后有清淡的香,十分熟悉,望着杯子底部搅缠在一块的茶叶,抬头望向李荞。

“是菩提茶啊。”

“你好厉害,这样都能喝出来,很特别是不是?我就是喜欢它对放松心情有好处,有时候还会加点蜂蜜或者甘草。”

女人的话题从一个说到另一个,永远都说不完。

当李荞再聊到演戏的时候,秦真就很认真的倾听,她从没想过,在外人眼中,一直开朗乐观,运气又好的李荞,也有那么多的委屈和眼泪。

“荞荞,你特别棒,之前那么难都熬过来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她将纸巾盒拿过来递到她面前。

李荞抽了一张,擦了眼泪和鼻涕,脸上有些热:“我妆都花了,肯定丑死了……”

“没有,还是很漂亮。”秦真一脸真诚地望着她。

“去你的!禁止商业吹捧。”李荞又大喇喇扯了张纸擤鼻涕,“聊着都忘记了,你来帮我看看这段舞蹈怎么样。”

“……好。”

秦真暗想,她其实更擅长当知心姐姐……

古典柔和的音乐在舞蹈房响起,李荞踩着节拍跳了起来。

看着李荞投入的舞蹈,秦真的神色有些恍惚,一股悲伤油然而起,像是要撕扯开她的胸膛,冲出她的身体。

这一刻,她发现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都像是出现了幻觉。

音乐她仿佛已听过数百遍,甚至连每一个动作也都好像曾经看过许多遍。

但她很清楚,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

心底忽然冒出一个猜测,这是顾洛馨的母亲安冬的舞蹈。

那么这些是不是顾洛馨留下的记忆?

那些深刻到哪怕灵魂已经不在了,但是身体还还能牢牢记住的记忆?

音乐什么时候停了,秦真不知道。

“是不是想起你妈妈了?”李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轻慢地晃了两下。

秦真回过神来,不由愣住,却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都怪我之前没有说清楚,这段舞蹈就是她生前编的,我觉得你应该会跳,所以……没想到,让你难过了。”

李荞有些后悔,她当时确实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但现在想想,是不是有点残忍。

“没关系……”原来真的是因为安冬,顾洛馨的母亲。

“洛馨,你妈妈很爱你,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么难过。”李荞抱住她轻声安慰着。

“嗯……”

秦真心里也不是滋味,安冬要是在天有灵,她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别人雀占鸠巢了?

心口顿顿地发疼。

“你喜欢这个舞蹈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嗯,喜欢的,很喜欢,所以特别害怕跳不好。”李荞垂着眼,低声回答她的问题。

秦真闭上眼,将李荞跳舞的画面和自己脑海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李荞总感觉自己跳的不如意。

“我不知道你这段舞蹈在剧里是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里,但是她跳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女儿,带着满满爱,是那种燃尽生命去呵护的爱……”

“原来到最后还是因为爱吗……我一直以为是舍弃一切,回到初始的自己,”

李荞愣了愣:“那我在试试。”

秦真冲她点点头,然后退到一边。

音乐在一次想起,李荞调整了情绪,再一次翩翩起舞,一曲下来,竟有些酣畅淋漓。

李荞跳完,迫不及待地从录像机里翻看。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的感觉……洛馨,谢谢你!”她激动得将秦真抱住,不住口的道谢。

秦真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因为你喜欢,用了心,所以你能跳好。跟我没什么关系……”

真正应该谢的人是顾洛馨,还有她深深印刻在身体中的记忆。

或许,她也希望有人能够将母亲的舞蹈跳好,只要舞蹈一直在,那么母亲也会一直在。

秦真并没有在李荞家呆太久,罗娜一通电话就将她催走了。

跟李荞道了别,也没让她送,秦真自己出了公寓,在往小区外面走的时候,忽然一辆酒红色的玛莎拉蒂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

秦真以为自己占了别人的路,赶紧往绿化带挪开一段距离,快步走开。

然而,车里的人却已经下来了,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你是来找我的?”

秦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裴希焱:“不是,我……”话在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不能牵连到李荞。

“上车说。”裴希焱拉着她胳膊就往车子那边拽。

秦真用力甩开他的手:“裴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真不是来找你的。”

“去哪,上车我送你,这边不好打车。”他放缓语气。

秦真看也不看他,逮着这个机会,直接拔腿就跑。

裴希焱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小区。

“……我艹!”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开始日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