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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村长王大胆的一番言语感谢,李晴天和俩捕头离开了大垭口村。
金钱感谢李晴天是没有收的,他并非不爱钱。
只是离开时大胆村长也没有拿银子出来表示……
至于俩捕头有没有私下收了村长的好处,李晴天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按照规矩,他从俩捕头这里接的活儿,他的酬金就应该从俩捕头这儿拿。
但是还没等金捕头掏钱,在出村口的路上他就意外发了一笔横财。
心里的逼数忽然一晃,造化值加了6666点,并且后续还在不停的+1+1+1……
怎么肥四?
心里的逼数出故障了?
怎么跟师父他老人家晚上起夜尿不尽似的,飚了一阵就一直滴滴答答,+1+1的来?
李晴天在夜色里有些迷惑。
“怎么说?”
金捕头单手拎着个马灯,从后面蹿了上来,一巴掌拍在了李晴天的屁股上,然后任捕头也怪笑着蹿了上来,俩人勾肩搭背把李晴天夹在中间。
李晴天皱了皱眉头,“什么怎么说?”
金捕头指了指前方黑暗中的山路。
“前面岔路口,左转桃花谷?现在走夜路回去都快要天亮了,去桃花谷就小半个时辰,咱们先去看个谷里的芳草萋萋,再去玩一个悬崖峭壁?”
李晴天笑了,他想起了晚上王大种才告诫过他的话。
“桃花谷我就不去了,俩位捕头今晚好好去玩个芳草萋萋,小道要早些回道观修行,早上师父才传过我两个法诀,还未来得及练习。”
“哎呀,晴天道长就别装正经了哈,咱们都是男人,还有啥忌讳的?”
“就是就是,晴天道长今晚你劳苦功高,协助我等处理了这么大个邪祟鬼魂害人的案子,应该去放松放松,享受享受的!”
是该放松放松,享受享受,但是俩捕头你们能不能别空打嘴炮,倒是掏钱啊!先把我这一趟的酬金先结账了啊!
我现在就想回花柳镇柳和记面馆吃个干鲍鱼面……
一想到早上干鲍鱼面的嚼劲,李晴天在夜色里忍不住悄悄咽下了口水。
对他来说,现在能来一碗干鲍鱼面,就是最好的享受了!
“算了算了,小道想趁着年轻,多存一点金银财产,老了也不至于囊中羞涩,像我师父一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晴天搓着手掌,含蓄而真诚的说道。
俩捕头相视一眼哈哈哈哈的怪笑起来,仿佛早就算定了李晴天不会和他们俩去的。
“既然晴天道长你不愿意去,那酬金就改日再结给你了,今日咱们外出带的银子,就够咱们俩今日一日之用!”
金捕头乐呵呵的说着,和任王扭头就往前方岔路左转的山道蹿去了,跟两个野狗远远就闻到了新鲜屎味道了似的,迫不及待。
留下李晴天一人落寞的站在夜色里。
靠,怎么有点寂寞孤单……
靠,还是有点想跟他们去玩一玩……
不是说喜欢啥芳草萋萋,也不是说想欣赏啥悬崖峭壁,只是单纯的想和朋友在一起……
哼,我又不是没有玩过!
上一世老子念高中时就和初恋女友在国庆节去七天酒店玩过七天了!
上一世……
唉,那是上一世啊……
李晴天在冬夜的山道上孤独叹息。
都说食髓知味,但他现在仔细回想,连上一世的初恋长啥样都想不起来了,那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了很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初恋,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
等等!
应该是个女孩儿吧?
李晴天走了没两步,忽然感觉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明明先前还记得是个可爱的女孩,现在却只依稀记得,对象的确很可爱!
靠!
果然越胡思乱想越容易出事!
李晴天猛地一拍脑门,不敢再纠结上一世对象的性别问题,赶紧将体内的气机聚集在双眼,仿佛打开了夜视灯似的,他大踏步在山道上往回程的路走去。
……
岷江龙宫。
花江镇的朱老城隍坐在龙王熬潼霄的书房里,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他低头不停的抚摸着胸口一道暗黑色的丑陋疤痕,似乎是有些嫌弃。
嫌弃是很正常的,任谁也不想拥有一道这种显眼丑陋的刀疤,况且还是一道穿过鼻梁嘴唇,纵向缠了整个身子一圈的超长疤,仿佛被车轮子给从脸上狠狠地碾压过一般……
最主要是,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条疤痕还在时不时自行蠕动!仿佛这暗黑色的缝合处硬痂下面,寄生有一条条奇怪的小虫子,在将他的两半身躯连接起来似的。
不过再丑,再奇怪,好歹是捡到一条命,活过来了……
“上锦观的小道士?
本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蜀国周遭,只要是我岷江水流能到达的地方,有头有脸的修行门派、朝堂权贵、大妖恶鬼、山精变态,本王的小本本上可都记着有名字在!
怎么从未有虾兵蟹将乌龟王八探子给过我消息,在我岷江支流沿岸居然还出现了一个这种胆大妄为,目无法纪,敢对我岷江龙宫撒野挑衅的道士?
哼哼,有点意思!
这一次,算他倒霉!”
老龙王敖潼霄在一旁来回踱步,嘴里沉声念叨着。
他手里捧着一本暗红色封面的小本本,他正在一遍又一遍细致的来回翻,反复核对,已经确定了上面确实没有“小道士李晴天”这个备注。
甚至连上锦观这三个字都没有!
“龙王大人,恕我直言,那小道士未必是冲着您老人家来的,依小老之见,这很可能,是一场误伤……”
一旁坐着的朱老城隍慢慢回过了神,他开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敢说大声了,这条缝隙刚刚缝合好,老城隍还没习惯适应,只要张嘴说话,总有一种自己随时会再次崩裂开的错觉。
闻言,敖潼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身为岷江龙王,他习惯了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自己的一切推论和判断都是有理有据,怎能轻易容忍他人反驳?
他悠悠道,
“我说刚烈兄啊,你这都被那道士恶意地劈成两半了,若不是老龙及时出手,动用龙精神虫将你半灵半肉之体缝合起来,你恐怕早已神元散尽,化为乌有了,怎地还在帮着那等恶人说话?”
老城隍脸皮子一抽,面色哀伤道,
“龙王大人耗费精力救治老朽,老朽很是感激不尽,这事儿老朽也只是随意猜测,因为白日里老朽就知道那小道士在大垭口村除鬼破案,无意间还摧毁了我的一群灵傀,所以老朽刚刚才会猜测这是一场意外……”
敖潼霄鼻孔里冷哼一声,
“本王可从不会无端地随意猜测,一切推论背后必须具有强大而严密的逻辑支撑!否则你永远无法在背后窥探到事实真相!刚烈兄你仔细想想!
你的城隍庙距离那大垭口有多远?”
面色苍白的老城隍凝眉微微一思索,果断道,
“一去二三里。”
老龙王点点头,一脸我今晚要好好考一考你的神秘微笑说道,
“你再想,你当城隍这么些年,可曾见过谁驱邪除鬼,会一刀劈个二三里长的刀光出来?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谁吃饱了没事做,浪费这么大的力气灵元?耕地牛似的劈裂一个二三里的长舌缝?”
老城隍闻言,一张嘴微微哦了起来,他胸口开始一点点加速起伏,因为生气。
“他是冲我来的?他挥刀之意不在鸡!而在于杀牛!”
老龙王见老城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忧愁的面色展颜笑了,一副你这家伙真是孺子可教,一点就通,你成功通过了本王考校的欣慰神色。
“没错!大垭口村驱邪就是个幌子而已!那小道士早已算准了他那一刀劈出的位置!角度!力量!刚刚可以到达你城隍庙,恰好可以从背后把你劈肛裂!”
听罢,老城隍红袍子下羸弱的身躯气愤得浑身发抖。
“我与他何怨何仇?为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思的暗算我!好歹毒!好歹毒的道士!”
说到后面,老城隍已经咬牙切齿的开始轻轻捶桌子了。
还是不敢用力。
一旁的老龙王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道,“刚烈兄别气,此事怨不得你,并非你与他有何等冤仇,我刚刚已经说过,他是冲着我岷江龙宫来的!”
说到这里,老龙王没有再继续把话说下去。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懂的人自然懂。
比如老城隍,顿时就懂了。
他哦着一张嘴,什么也没有继续说。
有些话,你知我知,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不必说出来。
他心道,
是因为金疙!
他用灵傀篡取周遭信徒阴鬼的香火之力,制造金疙和岷江龙王交易,显然,这个小道士是岷江龙王的敌人仇家找来破坏他这场交易的!
我就说嘛!怎么会那么巧,在我与龙宫约定的泄金日,就被那小道士远远地从大垭口一刀给劈了!
原来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背后早有一股势力在策划预谋!
一时间,老城隍只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坐在桌子旁如坐针毡,不知道该说啥,也不知道该做啥,只是傻愣愣的不停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