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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动作够,够轻巧,所以能短时间能趁其不备接近,”绥看着面前黑发年轻人,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满脸不屑雷切“包括今早接近雷切,这点能做到人不多。”
雷切脸上表情一僵。
这仇恨拉得…阮向远呵呵了,心里默默问候绥他大爷。
“但是,你起跳时候,我注意到你动作有些急促――”
绥抬起脚,踹了阮向远膝盖窝一下,后者猝不及防,只觉得整条腿忽然失去了支撑力然后猛地一屁股坐地上!
“就像这样,是因为你抓不到身体中心哪,不知道格斗过程中压稳下盘是多么重要――一旦倒地,你将会把所有弱点数暴露敌人眼皮底下,特别当你面对同样是技巧形教皇时,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进攻你要害机会。”
当阮向远吭哧吭哧地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时候,他听见绥他头顶语气平淡地补充――
“所以,蹲马步吧。”
于是当天晚上,阮向远获得了“蹲马步蹲到死”福利。
绥:“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离三个脚掌长度,下蹲。”
雷切:“蹲稳,晃晃个屁。”
啪,屁股一脚,雷切踢。
绥:“脚尖平行向前,不要往外撇,偷懒是不对――两膝向外撑,再开一点,膝盖不能超过脚尖,大腿与地面平行。”
雷切:“平行是一百八十度,你他妈这是直角,谁批准你打五折,逗我呢?”
啪,屁股再一脚,还是雷切踢。
绥:“胯向前内收,屁股不要撅起来。”
雷切:“除非你欠操。”
绥:“…雷切。”
雷切摊手:“你继续。”
绥:“现这样姿势就能使裆成圆弧形,俗称圆裆。含胸拔背,不要挺胸,胸要平,背要圆――两手可环抱胸前,想象你抱球样子,是,就是这样。”
雷切:“头往上顶,头顶就像是被一根线悬住,想象你上吊样子――是,打不过教皇,你不如去上吊。”
阮向远无言以对,他记忆里这大概是雷切今晚说唯一一句稍稍具有教育性话――如果砍掉后半句习惯性威胁话。
摆好了姿势,阮向远这才发现原来蹲马步也是很有学问――就拿他自己来说吧,刚刚保持标准姿势不到五分钟,他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发酸疼痛,就好像千万只蚂蚁大军爬过,留下无数蚁酸,身体又麻又痛。
痛苦是,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定格寒风中他,还必须要眼睁睁地看着晚餐过后放风操场上,晚间锻炼犯人们来了又去,打篮球犯人们也是来了又去,各个活蹦乱跳。
期间,白堂带着一群高层和一号楼高层占了空出来场地,这是一场无比正规五对五常规赛,那个传说中狱警雷伊克也有参加,他带领下,四号楼险胜一号楼,当作为裁判犯人雷伊克一记漂亮三分球进框后吹响比赛结束口哨时――这个时候,阮向远蹲马步。
白堂他们走了之后,阮向远还围观了二号楼和三号楼那腥风血雨与其说是打篮球还不如说是群殴三对三斗牛,当大板牙被一个二号楼人一个拐子揍得鼻梁都歪了趴地上鬼哭狼嚎时――这个时候,阮向远还是蹲马步。
看着耀武扬威离去二号楼,阮向远蹲操场边,哪怕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却还是冲地上打滚大板牙露出一个圣母微笑:“过来大板牙,老子给你把鼻子接回去。”
于是大板牙继续鬼哭狼嚎地以一个高音,老老实实让阮向远将自己鼻子弄回原位,弄完鼻子这货一抹鼻涕眼泪,看着阮向远,眼中泪光闪闪:“小鬼,早就想问你了,你他妈像只**似蹲操场边卖萌呢?”
阮向远:“…滚。”
大板牙拖着他那残破身躯走了,这个时候,放风时间已经接近了尾声,操场上只剩下一些相对于还要抢着用公共浴室普通犯人来说,时间和条件都宽裕许多高层人员,挤挤攘攘操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篮球拍打地上时发出规律弹跳声――
阮向远有幸这个时候目睹了一号楼王权者和二号楼王权者球场上巅峰对决。
管临上场前,雷切曾经镇重其事地警告他――
“要看就看,不要蹲着马步还给老子有鼓掌之类任何动作,否则揍你。”
阮向远微笑看着红发男人离去背影,夕阳西下,他当然知道,雷切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这货大概想起了当年狗崽子玩具之一――那是少泽送上来东西,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玩具底座有齿轮,当开启时候,那只底座上大猩猩就会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半蹲着前进。
这个**兮兮玩具一向为雷切所不齿。
正好,阮向远现这个早已蹲得变形马步乍一看还是跟那只猩猩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黑发年轻人微微一笑,冲着雷切背影,仗着他背后没长眼睛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笑容:“我心里给您鼓掌欢呼?”
不远处雷切脚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场地上走去――
于是一对一单挑第一秒,红发王权者就十分英俊半场中投三分作为完美开场。
阮向远觉得,接下来这二十分钟是他打从开始蹲马步到结束这段过程中,容易熬过去二十分钟――
事实上,打从他成为人类开始,他记忆里,仿佛上一次像今天这样正大光明地蹲操场边缘看雷切打篮球已经很很久之前事了,那个时候他还是狗崽子,每当雷切进球时候,他都会以抬起后腿啪啪啪地挠耳朵动作表达祝贺,顺便掩饰一下狗眼里掉了一地节操。
阮向远喜欢蹲旁边看雷切灌篮样子。
当那颗对于男人宽大双手来说显得甚至有些小篮球被他牢牢地单手抓手心,雷切喜欢罚球线地方就起跳,他跳得很高,几乎就要超过篮筐高度。
放眼整个绝翅馆,几乎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弹跳能力,当他这么做时候,那头柔软红色头发空中散开,因为运动沾染上汗水而微微湿润红发这时往往会显得特别耀眼夺目――
然后伴随着“哐”地一声巨响,那颗橘色篮球被重重砸进篮筐中,异常粗暴地。
当雷切与篮球一同稳稳落地时,他头顶上,整个蓝框架都因为受到了极大压迫力而不住地颤抖着――而这个时候,雷切甚至不会抬头看一眼自己成果,就立刻投入了下一轮防守中去。
他脚下变动灵活,眼睛可以观察到范围似乎比常人要宽得多,防守过程中,他几乎从来没有判断失误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绥动作够够凶猛,这场一对一甚至还没开始就能猜到胜负。
耳边响起了晚间放风时间结束预备铃。
雷切三步上篮动作一顿,却还是一秒后以一个不那么标准却依旧好看动作将手中篮球送入篮筐内。
平局。
绥耸耸肩,对这个结局毫不意外。
他站篮筐之下,看着雷切自顾自地抢了篮板,抓住篮球,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双手轻轻一推,篮球啪地传出去,打操场边一个人身上――
这一次,就连周围围观高层愣了愣,顺着雷切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黑发年轻人。
三号楼。
早上刚刚跟雷切餐厅滚过地板那位。
擦了把额间细汗,红发男人那双湛蓝瞳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他迈开步伐走到那个被他一砸就倒此刻平摊地上仿佛瘫痪一般黑发年轻人,他勾了勾唇角,弯腰伸出手臂――
阮向远天真地以为这货居然良心发现要拉他起来。
但是很显然他果然就是太天真。
雷切只是弯腰,捡起了他篮球,然后抬脚踹了踹地上烂泥巴似阮向远,恶劣道:“这只是开始,现放弃还来得及。”
雷切抓着篮球站阮向远旁边,高大声音遮盖去了所有光线,他背着夕阳后一点儿余晖,整个身体轮廓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淡淡金色光晕,他站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阮向远,似乎耐心地等待着他回答。
良久沉默。
雷切只看见地上黑发年轻人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大声点。”红发男人耐心不太好地命令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蹲了下来――
就这时,地上那尸体似黑发年轻人诈尸了,一双带着细细汗味白皙手臂猛地一下缠上刚刚蹲下红发男人颈脖上,猛地将他往下一拉!
雷切猝不及防,被拉着跟着滚地上,紧接着眼前一黑,他感觉到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压了他小腹上――
“…”男人微微眯起眼,被压地上,无言地看着坐他小腹上黑发年轻人冲自己咧嘴,笑得像个傻逼似,大声宣布:“不后悔!”
“…”雷切无情地一巴掌将这货从自己身上推开“不后悔明天早上继续来蹲,嚷嚷个屁。”
阮向远还是笑眯眯地蹲边上。
雷切站起来,动作一顿,仿佛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地上那位:“蹲那作死?再不回去,你就要点名迟到了。”
阮向远笑得可开心,特别真诚地回答:“腿软得面条一样,站不起来了。”
二号楼现场高层一愣――艾玛,这三号楼人小鬼这是撒娇要抱抱节奏?
然而下一秒,他们目光很从震成了同情――
“哦,”只见雷切无动于衷地点点头“那你就蹲那吧,再见…不对,好再也不见。”
阮向远:“…”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看到这行字时候,我曼谷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