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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阮向远节操底线来看,做人时候,总该是要有一些做人样子——
如果其他人眼里,他阮向远就是一如同宠物狗一般被雷切圈养着存,那么雷切眼里,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好烦。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觉得,周围所有人都脑补你只会围着一个人汪汪汪讨巧卖乖情况下,想好好地做人也很麻烦。
话又说回来,这群傻逼到底是用哪根脚趾头脑补出我有带领三号楼入赘到二号楼这么神奇意思啊——还脑补得我他妈已经这么做了而他们亲眼所见一样,操。
老子节操已碎是没错,但是节操永远地活我心间,你们懂个屁!
呸!
“…啊啊啊啊好烦。”
阮向远回到三号楼走廊里时,完全不同于白堂面前嚣张跋扈,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仍然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只顾着埋头往前走,脑海里乱七八糟想着很多东西却始终整理不出来个究竟,直到他跟怒气冲冲因为点名没有点到他而跑出来抓人雷伊斯撞了个满怀——
“啊啊啊啊,你跑到哪里去了!”狱警嘟着脸,气鼓鼓地大吼大叫“白雀明明说你们什么狗屁训练早就结束了——拜托你看看时间好不好,已经宵禁了耶,你这样乱跑徒然增加狱警工作量你真好意思吗!”
不由分说地一顿臭骂。
阮向远抬起头,看着面前狱警那张气得脸红脖子粗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了稍稍好一点人间错觉…于是心中原本阴郁稍稍消退,黑发年轻人眨眨眼后,老老实实地说:“抱歉,冲凉房呆久了些,忘记看时间。”
但是雷伊斯好像还是没有要消气样子,他整张脸阴沉得可怕,叉着腰也不急着赶阮向远回牢房,反而是像只螃蟹似拦路中央瞪着他:“我听别犯人说,后来雷切也去了游泳馆。”
“恩?”对这个名字反射性地抬起头,对视上狱警眼睛那一刻,白堂话又脑海中一闪而过,阮向远顿了顿,有些麻木地点点头“啊,没错,是去了。”
雷伊斯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下一轮臭骂——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却看见这个平日里雷切问题上完全不肯让步黑发年轻人脸上神情有些不对——他脸上显得木讷得很,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争论人完全不是他认识那个雷切似,阮向远率先打断了雷伊斯话,他面容麻木,慢吞吞地回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后…我会离他远一些。”
“什、什么?!”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这么一个标准回答,雷伊斯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憋死自己,嘴巴张大成了一个生吞鸡蛋形状。
阮向远微微蹙眉:“总之就是这样。”
雷伊斯愣了将近十五秒,直到原本站他面前黑发年轻人身形一晃,拖着那具又敏捷又迟钝得像是行尸走肉似矛盾步子,要跟他擦肩而过时候,狱警这才哇哇叫着转过身一把拖住黑发年轻人手腕,当对方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时候,狱警十分真诚地问:“病了?”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回答:“生龙活虎。”
雷伊斯又纠结了,他看上去已经得到了另外一个答案——一个他不那么想说出口答案,然而,阮向远等得不耐烦开始试图甩开他爪子时候,雷伊斯猛地一下拽紧他:“…雷切终于腻了?”
阮向远:“…………”
狱警脸上那副极力表现出“你被抛弃了好可怜”表情以及眼里完全不同喜闻乐见幸灾乐祸严重刺激了阮向远。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脑内有什么东西,被周围这群死八婆神经病被害妄想症世界好牢友逼得啪地一声,断掉了。
于是,黑发年轻人无情地甩开了狱警手,用整栋三号楼都能听见音量大吼:“没错!老子被雷切甩了!”
…
某楼寂静。
某年某月某日,宵禁后三分五十九秒,三号楼三层,某青年自寻短见,亲口承认自己被隔壁楼王权者怒甩事实,顺便坐实了他们。
八卦派表示:“什么居然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开始是因为上次王权战那场搅混水表白吗雷切为什么看上你又为什么甩了现你们真分手了吗话说回来你们也压根不算是开始过吧哈哈哈哈哈。”
MT坚决拥护者派表示:“去你娘,果然和雷切有勾搭,叛徒!”
哲理派表示:“你爱,或者不爱,爱情就这里,不来不去。你抱,或者不抱,大腿就隔壁,还没出狱。”
雷切暗地仰慕者表示:“喜闻乐见,大人心,咦嘻嘻嘻。”
理智派表示:“哦。”
理智派代表人物:白雀。
“但是好也不要吼得那么大声,雷切大概也不会高兴这种无缘无故狗血剧从天而降扣自己头上——你这样不仅得罪了三号楼犯人,把别人王权者说得像是负心汉,二号楼犯人大概也不太会放过你。”睡神大爷坐床上,面无表情地对满脸后悔挂床边扮演自挂东南枝黑发年轻人说“不过现说好像也晚了。”
“妈,”阮向远满脸凄惨,觉得雷伊斯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收他回天庭复职天使“谢谢提醒啊,虽然你也知道已经晚了。”
“不客气。”
“…”…
第二天天一亮,阮向远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不打他,也一脸猥琐盯着他屁股——就好像他被雷切甩了完全是因为松了原因。
让阮向远蛋疼是,米拉和莱恩那幸灾乐祸目光他脸上刮来刮去,仅仅是一个早餐时间,阮向远觉得刮他脸上各色目光足以将他毁容一遍又一遍。
如果这还不算*。
那么*一定是雷切推开餐厅大门一瞬间——那一刻,餐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上帝给予人们两只眼睛,一定就是为了让他们用来喜闻乐见——
有了左眼和右眼,他们就可以同时用右眼看着雷切时候,左眼盯着阮向远。
此时此刻阮向远满脸视死如归地坐原地,吱吱吱地吸着他豆浆,当他因为吸得过于卖力而整张脸都陷进去时候,红发男人慢吞吞地其他人期待目光下,端着手下高层一早就替他领好那盘早餐,来到他面前。
高大身影遮去了清晨里毫无一丝温度虚假阳光,而阮向远依旧低着头,权当自己瞎了聋了狗屁都不知道。
雷切他对面坐了下来。
餐厅哗然。
阮向远抑制住了喉咙里那几乎要喷出来喷对方一脸豆浆,艰难地咽了下去。
阮向远开始吃花卷。
雷切什么也没说,也拿起了自己餐具。
两人相对无言,这“被分手”第一个早晨,安安静静,面对面地吃完了一顿早餐。
早餐过后,已经被紧张得变得麻木地阮向远继续低头吸他豆浆,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抬起头看过雷切一眼,并且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无声嘶吼着——
“你什么时候走?”“你他妈走!”“你怎么还不走!”
终于,当阮向远整个人都得脑充血时候,雷切终于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有一个什么东西咚地一声,被放了阮向远餐盘右上角。
黑发年轻人眼皮抖了抖,很没出息地掀眼皮看了看——
然后他就内伤了。
因为雷切放他餐盘上,是一颗苹果。
阮向远:“…”黑发年轻人抬起头,终于这个早晨第一次直视他蠢主人——
男人依旧高大英俊,脸上依旧欠缺表情。
阮向远认为,搞不好昨天雷切一宿没睡,刻苦专研了一晚上“论如何令人明明不是自己错情况下主动愧疚致死”
阮向远虚弱地动了动唇。
“听说我们分手了,”雷切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原子弹毁灭级别九天玄雷“这个,作为分手费好了。”
阮向远:“……………”
餐厅再次哗然。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一次,居然真就是阮向远后一次跟蠢主人说话——准确地来说,是蠢主人单方面宣告,因为从头到尾,阮向远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只有当阮向远抱着那颗苹果,心中默默地、慢吞吞地对着雷切离开背影说那句“对不起”恩,阮向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道歉个什么劲儿…明明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不对,明明错都是蠢主人。
之后几天,阮向远发现场惊天动地分手仪式之后,他做到了轻而易举地对雷切“绕道走”——
准确地来说,能达到这项成就,似乎并不是他一个人功劳。
无论他以什么姿势努力巧遇,似乎永远都能恰好跟雷切搞个擦肩而过。
举例说明——
他来餐厅,雷切吃完了。
他吃完了,雷切来餐厅了。
从餐厅开门就坐那头吃到尾?——不好意思,今天雷切没来餐厅。
…致狗崽子没头就算了后还烂尾一场莫名其妙恋情。
之后,平复心情接受了现实之后,阮向远回想了一下,他觉得——
一颗苹果作为分手费,只有雷切想得出。
并且这大概是世界上不悲情却又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分手仪式。
狗崽子表示,没有蠢主人世界好像…有点空虚。
他努力伸长了手想去拾取一个能够让他理直气壮征服蠢主人筹码,然而这个拾取过程中,他却一不小心弄丢了他蠢主人。
呃,这个世界还真他妈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_∠)_…这章到底是搞笑还是虐我都不知道,因为我觉得挺搞笑,然后写完看了一遍我又觉得有点虐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