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甜了？什么太甜了？声音不像新室友，这是谁说的？
卡梅拉刚走出来还什么都没发现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托尼·斯塔克喝了一口便皱着眉重新将其放在了桌子上，偏了下头不是很认同的样子。
饼干很好吃可是咖啡……太甜了。
他的确喜欢吃甜的东西，可就算他喜欢甜的，这也甜的太过分了。
他放下杯子就这么看着自闭青年推门而出，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莫名其妙有些想讲这句话收回。
但他可是托尼·斯塔克，既然话讲出来了，就算是有其他人在，他也不会改变观点。
于是他挑了下眉，脸上写满惊讶地朝卡梅拉打了个招呼。
彼得·帕克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刚好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卡梅拉，心中警铃大作，他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两个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卡梅拉没听到吧！
没听到吗？
……
说实话看那个表情还是听到了吧……
彼得·帕克看到了看着桌子的卡梅拉，还是从侧脸看到了皱眉的样子，于是自我催眠失败。
卡梅拉先前的疑惑直接被惊讶代替，直到现在依旧沉浸在客厅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震惊中，而且这个人是托尼·斯塔克？
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托尼·斯塔克？
“哦，所以你这里还有别人住着，原来你住在这里。”
前半句话是对着彼得·帕克，但后半句话托尼·斯塔克却是看着卡梅拉讲的，语气继续充满上一句打招呼时的惊讶。
听到他这么说，卡梅拉歪了下脑袋，似乎对他这后半句话很不认同。
——你真的不知道我住在这里？
卡梅拉想起来之前采访完托尼·斯塔克被直接往这个方向送回来的那次，有些怀疑。
而斯塔克的惊讶惊到了一半，在青年沉默的这段时间内逐渐停了下来，开始觉得自己这句话讲得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他伸手碰了下自己的鼻尖。
虽然卡梅拉想问出来，也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要问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忽然就感觉没了必要。
——算了……
卡梅拉还是决定直接转身离开这种场合，尤其是有一个会注意到他的人的场合。
托尼·斯塔克可不这么想。
网络上匿名上传的视频在第一时间就有人发现了值得注意的点，就是谁拍的。最简单的想法就是上传者就是拍摄着，而上传者在第一时间传上去的时候，就被神盾局找到了地址。
托尼·斯塔克手机响了一下，他看着上面的内容，抬眼看了一眼青年。
回想起彼得·帕克开门时的表情，上传者大概是他的室友了。
——卡梅拉·弗洛伦斯，笨的连点掩护措施都没有，如果在神盾局将地址进行加密前，被神秘客的人先破解了怎么办。
托尼·斯塔克心中叹口气，感觉自己永远都在担心一些别人的事情。他看着转身就要回到自己房间的卡梅拉，想起来他在学校门口看到自己时一样的动作，急忙开口喊住他。
“等等——”
卡梅拉动作僵在那里，即使背对对方，依旧感觉到了这句话是在对他讲。
可是托尼·斯塔克来这里应该不是来找他的吧……虽然不知道彼得·帕克和托尼·斯塔克两人有什么关系，但至少卡梅拉确认自己最近没出什么事。
彼得·帕克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看向托尼·斯塔克的眼神似乎在问，我的室友有问题吗？
斯塔克手上依旧拿着那块咬了一口的饼干，将剩下的一小口吃掉之后还不忘记看着彼得·帕克称赞，
“饼干做的不错。”
彼得：？？？
卡梅拉：……
“呃，斯塔克先生，事实上这个饼干不是我做的……”
“是吗，哪家的，地址告诉我，我让哈皮去买一些。”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饼干，是我的室友烤的……”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钟，托尼·斯塔克重新拿起饼干的手此时僵在了空中。
他看着青年的背影愣了一下，反应倒是很及时，“嗯，我说的就是他。”
说完将手上的饼干重新放了回去，拉开椅子坐在了一旁。
——？？？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意思……
卡梅拉本来就不打算听到托尼·斯塔克的道歉，现在也就在心中想想，站在那里继续等待着后文。
托尼·斯塔克知道小伙子的蜘蛛侠身份没有掉，于是没有对彼得·帕克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的视频哪里来的？”
——视频？……等等，他知道视频是我上传的？怎么知道的？说好的匿名呢？！
卡梅拉反应了一下，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之后急忙转过身，盯着托尼·斯塔克的眼睛愣了一下迅速心虚地低头，看着对方的鞋尖抿紧了嘴唇，心中的震惊还在继续，不知道到底怎么回答。
一旁的彼得·帕克听地云里雾里，什么视频，什么上传？
他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在推特上刷新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各大账号纷纷从yutube分享过来的视频，惊讶地瞪大双眼——他真的不知道当时旁边还站了个人……
但是神秘客给蜘蛛侠泼的脏水就这么结束了？
托尼·斯塔克确认完手机上的地址以后，看到青年反映更加确信。于是收起手机在彼得·帕克面前晃了一下。
“小伙子，哈皮接到了你梅姨的电话，你有些东西似乎落在了家里。”
彼得·帕克一脸懵逼。
斯塔克先生不是来找他的吗？但现在听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先离开这里？
“虽然但是，哈皮接到了我梅姨的电话说我东西忘在了家？”
他皱眉摊手表示十分不解。但还是听话地下了楼。
卡梅拉眼睁睁看着房间内第三个人就这么离开，心中即使祈祷了半天也没让人留下来，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
——我曾经的确想过有人注意到我会是什么情景，但我从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他这样想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托尼·斯塔克手微微握拳，俯过身子在他正对面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示意青年坐到他对面。
卡梅拉瞬间就有了一种这是在对方家里的错觉。
“好了，现在让我们好好交流一下，视频的来源。我和他们赌了二十美元，这绝对不是你拍的。”
——那你做好掏出二十美元的准备吧。
卡梅拉拉开椅子坐过去，手背贴在原本为彼得·帕克准备的咖啡上，发现还算是温的之后，刚想往里加糖，想到对面的托尼·斯塔克现在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立即就放弃了这个行为。
他坐得直直的，双手放在桌子下，十指交叉握着。与对面一只手臂打在椅子扶手上，侧靠着椅背，就这么翘腿坐着的斯塔克形成鲜明对比。
尤其是脸上的表情，一个紧张的喉结时不时动一下，另一个手指慢悠悠地敲着咖啡杯的杯沿，一双蜜糖般颜色的眼睛藏在墨镜后观察着青年。
“还是一直沉默吗？那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耗上一下午玩这种沉默是金的游戏了。”
……
卡梅拉低头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开口讲话。他沉默了很久，托尼·斯塔克也坐在对面等了他很久。
卡梅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将这个视频圆过去，他只要一撒谎，绝对会被人看出来。
可是想到他曾经不止一次曝光过的违法人体实验所，他颤抖了一下。
——不过对面这个人似乎是个超级英雄，告诉他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所以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输了二十美元，摄影师先生，你能否将这个结果正面告诉我？”
卡梅拉下意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尝到入口的苦味后被呛得咳了起来。
托尼·斯塔克极为“贴心”地将糖罐轻轻推到了卡梅拉跟前。
“不用谢。”
他眨下眼睛。
卡梅拉：……
在他咳了几下后总算是缓了过来，他依旧没有直视托尼·斯塔克的双眼。就这样安静地坐了片刻，最后还是努力开口回答了问题。
“视频，是我，拍的。”
虽然依旧是磕磕绊绊地讲着，声音带着颤音，语速非常的缓慢，但这次与托尼·斯塔克第一次见到他比起来，进步了许多。
至少在托尼·斯塔克眼里是这样的，毕竟第一次见到卡梅拉时，那句半天没有讲出来的“Thanks”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但是青年依旧没有抬头直视他。
“好吧，好莱坞特效摄影师，我记得我好像和你讲过，一般不敢直视我讲话的人我都会觉得他做贼心虚。”
卡梅拉叹了口气，他当然记得。
于是他又一次压抑着想要逃离的冲动，慢慢抬眼，朝着那副墨镜看过去。
幸好戴着墨镜，卡梅拉没有视线相接的紧张与恐惧。他就这么看着那双墨镜，看到了上面反射着自己的脸，
“也是我，上传的。”
说完迅速垂下脑袋，再次盯着咖啡杯的杯沿。
托尼·斯塔克对他这样的动作十分满意，嘴角都不自觉地扬了一下。
自闭青年经常不会被人注意到这件事他早就发现了，现在说是他拍摄的，托尼·斯塔克自然很相信这个说法，至少相信了八成。
“那你当时如何拍到的，我记得那个时间，你所在的大厦楼层已经锁了？”
他继续追问道。
——这就复杂了。首先，你听过相机之力吗？
卡梅拉心里这么想着，并不代表他就要这么讲出来。他也不敢保证对方真的会有耐心听他这样讲，甚至可能信都不信。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出现，在那里。”
这是真的，他至今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忽然从报社消失，又来到楼顶的。
但是这句话，斯塔克相信的就很少了。
“你，你们会，抓了我，去，研究吗？”
卡梅拉一字一句地问道，话里充满了担忧。毕竟按照他所猜想所看到的，现在只要出现异类，百分之九十会被拉进研究所做人体实验。
他甚至已经脑补了无数种研究方式……
托尼·斯塔克听他这么问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绷住了，面色严肃，为了让自己不笑出来而沉默了半晌，煞有其事地摊了下手。
“……嗯，有可能。”
卡梅拉心中一紧。
——！！！如何收回刚刚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