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血毒

云暨白害怕疯狂摇头。

他怕朝歌化为本体,一口把他吞了。

那赤色小蛇一靠近云暨白,云暨白就伸腿,那蛇咬不着,便换换方向,云暨白又连忙抬起另一条腿。

他甚至掰了根刚才掉下来的树枝,手中挥舞着,把这条蛇往别处赶。

朝歌皱了皱眉。

他没法理解人修对蛇体的恐惧,甚至感觉有被冒犯。

看着云暨白和他的小小子孙玩了半天,也没有咬上,朝歌的耐心渐渐用完了。

“我看你胆子平日倒是很大,还敢爬石壁逃出去,怎么一条小蛇就怕成这样了?再给你三秒钟时间,还拖,我就不客气了。”

云暨白立马喊道,“等一下!你们妖修不都可以化形吗?可不可以让他化成人,那样我就没问题。”

在朝歌的注视下,云暨白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朝歌挑了眉,不知为何,看到云暨白的怂样,他的耐心反倒又回来了。

“哼,只此一次。”

化形对于朝歌的千年修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过他倒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迁就云暨白,心下也没细想,随手一指,分出了一点魔气。

那赤色小蛇也颇为机灵,见自己有化形的机会,便转向着朝歌,抬高头颅,向朝歌俯首。

黑气裹在小蛇身上,没一会,那黑气消失了,小蛇也陡然长成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美貌女修。

那女修瓜子脸,杏仁眼,眉眼之间媚气横生,与朝歌莞尔一笑,娇声道,“谢谢宗主。”

女修也知道自己化形是为了干什么,便看了眼云暨白,身体好似柔弱无骨一样,攀在了云暨白的背后,白生生的脸就那样靠近了云暨白的脖子。

云暨白心里砰砰跳,小蛇化成了人,他勉强还可以接受。

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很紧张。

只能给自己暗示,这是人是人不是蛇。

女修的红唇刚刚贴在了云暨白的皮肤上,正要露出两颗藏着毒液的尖牙,却忽然听到朝歌一声指示。

女修呆呆的看着朝歌。

朝歌脸色却说不上很好,丢给女妖修一条纱巾,慢慢道,“把你身上擦干净。”

女妖修慌忙点点头,接过纱巾,把自己身上由于蜕皮渗出的脏污擦了擦。

然后朝歌示意云暨白过来,云暨白走了两步,朝歌又不耐烦的皱了眉,把云暨白一把扯过来。

猝不及防,云暨白颈上一痛,鲜血渗了出来,就看见朝歌鲜红的蛇信在自己颈上扫了一圈。

朝歌的蛇信虽然不是像本体那样,但是和常人也相差很远。

云暨白只觉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他确实平日里什么都不怕,只害怕这些蛇虫之物,因为他小的时候随父母回农村,有天夜里醒来,看见一条青花蛇缠在自己身上取暖,还有些虫子在床边爬,就那么一下,被吓出了阴影。

不知是朝歌的蛇毒效力太大,还是云暨白自己心情所致,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他还是有意识的抓紧朝歌的衣角,“你……你不是说你的蛇毒我撑不住吗?我不会被你毒死吧?”

……

朝歌自己的蛇毒,当然自己懂得斟酌,正要出言嘲讽,忽然,他分布在莲花窟各处的子孙们,向他涌来许多警告的信号。

有道修进了莲花窟!

这时,洞口忽然匆忙跑进来一个小魔修,云暨白楞了半天,才瞧出那个小魔修是之前给他送食物的少年。

蔺姓少年似乎是没见过天魔大人抱着凌渊的修士这种场面,脱口而出的话卡了一瞬间,不过随后,他又急忙道,“天魔大人,凌渊的那些修士……来了。”

朝歌把云暨白颈上的血抹去,扯了唇角笑了笑,“我知道了,那又如何?”

“可是大人,凌渊的那些修士,他们……全都来了。”

朝歌金瞳一紧。

“全都?”

蔺姓少年点点头,“我看着前边几个,像是凌渊万剑峰的剑修,还挺年轻,可是后边有一个,年龄颇大,修为根本看不清,可能……可能比您的修为还要……”

蔺姓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朝歌一挥袖,甩到了石洞边上。

这一下着实狠,蔺姓少年血都吐出来了。

魔修制度森严,对待下属一向都是这样,朝歌身为天魔,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行事自然随心所欲。

蔺姓少年擦掉了唇边的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又道,“天魔大人,我们不如先往后撤一撤,人界之事,也不急于一时。”

朝歌冷厉的眼神扫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女蛇妖,又看了眼小蔺,他的属下正在闭关养伤,而他在人界的功力也发挥不到本体的十分之五,再往下,又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魔修,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凌渊的人来的如此快。

看来凌渊还是很把这个小子当回事的。

朝歌冷哼一声,掰过云暨白的脸,拍了拍,又揉了揉,心中竟然有些不爽,要把这个小子撂在这里。

云暨白身上中了他的蛇毒,他便可以随时找到云暨白所处的位置,欲传他魔攻,倒不急于一时。

而且他不爽的还有,所有人都为了这小子要打成一团了,他居然睡的还挺香,脸上毫无忧色。

让人看着甚是不喜。

朝歌带着云暨白,看了蔺姓少年一眼,示意他跟上。

莲花窟洞口以千百计,通道曲折复杂,对莲花窟不熟悉的人一时半会绝对找不到这里,他们在这里建了基地,自然也留有通往魔界的后路。

朝歌解开了结界,一手提着昏过去的云暨白,身后跟着蔺姓少年,他再做一个法决,分开周身的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