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三个女人一台戏

“陛下?人都过来了,妾身怎还能睡得过去。”

时葑抓住了他置于她脸上的手,还?讨好的蹭了蹭,就像是一只朝人撒娇的小奶猫无二。

“朕不是说了吗,只是过来看爱妃一眼,等下?便会离开。”

时渊看?着这张几乎与那人如出一辙的脸时,恍恍间有种眼前人便是那人的错觉,连带着他的小尾指都微微半屈。

“那妾身也得要多看?陛下?俩眼,那才公平,不然就妾身一人被陛下?给看?了去,妾身可不依。”

半坐起身的时葑因?着她睡姿不雅的缘故,使得原先睡前穿上的月白色锈梅亵衣此刻早已变得松松垮垮,更露出内里的大红色牡丹肚兜。

沉甸甸的质感,像极了秋日树梢上可人的水蜜桃,更散发着诱人的清甜之香。

“爱妃倒是生了一句令人着迷的皮囊。”时渊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想要透过她看向另一人,一个掩藏在记忆深处的故人。

“那么不知陛下?可有被妾身这副皮囊给迷倒了呢。”

伸出手,抚摸着男人喉结与那掩藏在衣袍下?腹肌的时葑,将嗓音放得格外的又软又媚,就连这无需半弯身的孤度都可窥探到内里的无限春光之景。

何况还是在那么一个清晨。

眼眸暗沉了几分的时渊喉结上下?滚动,正当他欲出声时。

前头守在宫殿外的李顺得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而后听在那金丝楠木金绣牡丹屏风后,沉声道;

“陛下?,上官将军求见?,现人已在御书房外等候多时。”

“哦,这可真是不赶巧,每次都是在朕/欲/和爱妃亲近时都会有人前来打扰,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时渊压沉着略带暗哑的嗓音,禁锢着她下巴的力度大得似乎想要将其给弄得脱臼才肯罢休一样。

“你说若是朕不去见那位将军,爱妃说他是会继续傻乎乎的等下?去,还?是冲进来这玉兰轩中寻人呢。”

男人说话时,刻意凑在她耳边吹,颇带有几分试探之色。

“妾身也想知道,反倒是陛下?弄得妾身好疼。”伸手覆盖上脸上那只手的时葑,抬起那双水雾雾的桃花眼,里面盛满了浓浓的委屈之色。

“妾身在入宫之前可从未见过,更别说认识那位上官将军了,还?有妾身之前在柳州可一直都是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为循规蹈矩不过的姑娘家了,陛下?说这句话,可实在是有些冤枉妾身了。”

“是吗,不过这爱妃这块肉朕暂时是吃不上,可这利息总得讨要一二。”

话音落,人便低头吻上那张时常出现在他梦中,不断引诱着他想要犯罪的娇艳红唇。

辗转反侧,或轻或重,连离去时都还勾缠着一根满是书写着暧昧横生的银丝。

“陛下?。”只当李顺德再一次呼唤时,时渊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人。

同时也给了时葑一个非走不可的理由。

即使她在被关押在府里的那三年玩得在花,也从未想过要挑战这俗世间的血脉亲缘,否则这样的人和畜生又有何俩样,或者单纯的说,只是她疯得不彻底。

正当她想着对策时,玉兰轩外?再一次高声唱起了。

“兰妃娘娘,林妃娘娘到。”而随着这俩道声落,遂再一次传来了其他还?未册封的美人名来。

这名字一串接连一串,就跟那等串起来的糖葫芦似的。

而那么一个大清早的,一个个不但?位份比她高,就连家世亦比她高的贵人们来她这处小院,不就是那种打了瞌睡正好有人送枕头来吗。

此时不大的内殿中早已坐满了打扮得光彩照人,或小家碧玉,娇俏可人的荷桃梨杏,气?质清雅出尘的梅兰,雍容华贵的牡丹,带着薄霜只可远看?不可亵/玩焉的高山雪莲的嫔妃们齐聚一堂,像极了御花园中百花齐放。

时葑看?着这群姿容风华各不相同的美人,不由不感叹一句,当皇帝还?真是幸福,早知如此,她也得在府里头多养些男宠方可。

“妾身拜见?各位姐姐,姐姐们安好。”

时葑微俯了一个仅能看得过去的礼,在他们为曾叫起身时,先一步直起了腰杆子?。

“大胆,谁允许你站起来的。”现在的林妃,当初的林家次女——林清瑶怒而拍桌而起。

“可是妾身腰酸,而且陛下?前面也说过了让妾身多休息一下?的。”

时葑说着话时,还?不断的伸手揉了那腰肢好几下?,加上那微肿的红唇,以及陛下?刚才?在里头待了那么久。

在场中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越是明白才越是恼羞成怒。

“呵,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其中为首的当是那位林妃,其他几位看?不惯时葑的世家女也随后出声。

“也就林妃姐姐好心,要是换成了妹妹我遇到了那么一个恃宠而骄,不知尊卑的女人,早就赐那一丈红给她醒醒酒了,毕竟这林美人若不是将这后宫当成她家后花园就是喝了那掺夹了药粉的假酒,连带着脑子?都不甚明白了。”

一片同列为二妃之一的兰妃娇笑出声,可那眼中淬了毒的目光却是掩藏得极好,轻易不会让人发现。

“要妹妹来说,还?是俩位姐姐都好心,眼里能容得下?像林美人这种不懂半分规矩的破落户出身,果然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就是浅,不过就是得了陛下?的一次宠爱后,难不成就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曾。”

之前的平安郡主,现在的慕美人也随后出了声。

而她的段位显然比之前俩位低得很,许是以前在家中便是一个被宠坏的千金,要么就是本以为自己会是拔得头筹的第一人,谁曾想居然半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落户之女给抢了去,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静立在原地许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不时指桑骂槐与明里暗里贬低她之话的时葑此时很想大笑。

可是她竟不知是要笑这些女人的愚蠢还是笑自己吃饱了撑着,只是觉得莫名的想发笑。

原来以前三个女人都能唱一台大戏,那么现在这后宫中足有四十?多位美人,那岂不是天天都在敲锣打鼓着准备大戏了。

而就在这个档口中,殿外再次传来了一道拔高的尖利嗓音。

“太后娘娘懿旨到,请林美人出来接旨。”

殿外前来传旨的白公公见着他一连在外头喊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迎接,连带着人都心生了恼意,径直闯进去了里头。

“哟,林美人在里头呢,咱家还?以为林美人不在呢,否则咱家前头喊了这么多声都跟说给聋子?听了一样。”

见?了满殿的娘娘,连带着白公公刚才?的话里都带上了阴阳怪气。

“妾身不是在忙着亲自招待里头的姐姐妹妹们吗,以至于一时之间听不见?也是正常。”

半眯着眼儿的时葑看?着前来传旨之人,谁曾想到又是一个老熟人,连带着她掩藏在宽大寒梅纹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的发起了因?过于兴奋而产生的抖动。

你说对方这叫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白总管想来不知道这位新得宠的林美人不但?这耳朵不好使,就连这腿脚都不利索,前头俩位姐姐进?来的时候,都不曾行过礼,也就是俩位姐姐心善不欲那等不知规矩之人计较。”

人群中一位身着蕊红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裙的清媚女子捂着嘴儿笑出了声。

遂笑眯眯的,又道;“若是妹妹哪句说得惹了林美人生气?,林姐姐可莫要和妹妹这个心直口快的计较几分才?好。”

“岂会,毕竟妾身怎么会和一些身份不如妾身的人计较,岂不是失了自己的本份,再说妾身也从不曾记得上面时候多了个妹妹。”

一只手按住那幅度不断变大的另一只手的时葑看?着这些各怀鬼胎的女人们,忍不住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宸王府,她岂能容忍这些喋喋不休如鸭子的女人在不断叫唤,恐是早送去那牡丹花田里当花肥才行。

“对了,刚才?白总管说是太后传了懿旨过来,不知说的是什么?”眼见着在说下?去都绕不到原点的兰妃出声道。

“咱家也想着早点念出来太后娘娘的旨意,可这啊,偏生就是有些人连规矩都不懂,也不知那将其送进?宫来的奴才那时候的脑袋是不是长屁股上了,随意给了某些不长眼之人牌子?。”

白公公话里的阴阳怪气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何况他背后靠的可是太后。

旁人若是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太后面子,可他今日倒是踢到了一个一心求死的铁板上了。

“妾身人都在这了,圣旨里头写的是什么。公公不如直接念出来就好,毕竟妾身今日这腿脚可不利索。”

何况在她是太子?之前都未曾跪拜过那女人,凭什么现在顶着一个虚假壳子的她就要跪不曾。

“既是林美人不愿跪就不跪,否则那张牙尖嘴利的嘴还不得要喷出多少粪来才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