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帮我束发

“怎的,林大?人也是在可怜我吗。不过本王可不需要怜悯这等无用的鸡肋。”

时葑见到这一方和之前递到她眼前的帕子是如出一辙的花纹时,只觉讽刺。

“也对?,毕竟像王爷这种人早已是百毒不侵才对?。”林拂衣有些懊恼刚才自己的心软,正当他想要将帕子收回时,却在下?一秒落进了对?方的手中。

“不过嘛,这帕子既是林大?公子赠予本王爷的定情信物,本王怎么也得收下?才是,这样才不辜负林大?公子的一番痴心。”

今日描了眼线的时葑眼眸微挑,更衬得如那等狐狸无二。

特别是林拂衣看见对?方还恬不知耻的将他的帕子置于鼻尖轻嗅,露出一脸陶醉的神情时,总会不由自主的令他联想到那一回。

而他们的这一幕,正恰好?落在同样刚进宫不久的上官蕴与?白挽筝二人眼中。

“爷,宸王和林公子的感情可真是好?,以前妾身虽未见过林公子,可也知道那位林公子素有洁癖,更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递给宸王用。”

白挽筝柔柔弱弱的挽着男人的手臂,对?着不远处的二人投出了羡慕的眼神。

“妾身以前还听说宸王那时贵为太子时,也暗恋过林公子,要不然怎会在林家被灭门的前一天?晚上就连忙派人进宫求了陛下?,要来了林公子,免得林公子成了那等香消玉殒之人。”

白挽筝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紧密注视着身旁人的脸色变化,等查觉到颜色渐黑时,这才住了嘴,当是无心之故。

“夫人倒是了解。”许久,上官蕴才缓缓吐出那么一句,并快步朝另一个与?之相反的方向走去?。

“妾身不过就是听那些前来府中做客的夫人们闲谈时知道的,不过这些不过就是捕风捉影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白挽筝心下?一个咯噔,连忙小提着裙摆追上,好?在她今日穿的是那等平底鞋,否则还真追不上前面走得生龙活虎的男人。

“夫人若是觉得平日间无趣,可将胞弟胞妹请来府上做客。”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看王爷这模样,难不成是恼了妾身随口说的那些话不曾。”白挽筝看着他这模样,又?联想到刚才走远的二人,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爷要是不喜欢听这些,以后妾身都不会说了可好?。”

风徐徐,水飘荡,于湖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今晚上的宫宴倒是同上一次一样来得热闹,毕竟上一回那位被关押在府里多年?的废太子可是携着当初名满燕京的第一公子前来,连带着不少人听说今夜宸王又?来了,心里不知存了多少看热闹的心。

不过更多人好?奇的是,二人谁上谁下?,不过赌的皆是那位体弱的宸王为下?。

甚至最近一段时间,坊间还不知传出了多少虚虚假假的版本。

说的皆是宸王为太子时便暗恋林大?公子许久,其中更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做对?床之人,可皆被清风霁月的林大?公子给拒绝了。

只是谁曾想风水轮流转,转到了最后还真的让宸王这只癞/蛤/蟆吃到了林大?公子这块天?鹅肉。

此处的宫宴是在御花园中举办的,连带着满院娇贵牡丹端得艳秾倾国?色,可今晚上比花更美的则是那着霓裳,梳乌发,点花钿,抹香唇的各色贵女?们。

因着言帝还未到来之故,底下?官员都在相互端着酒杯寒暄着,而女?子那边则是贵妇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同与?之相交好?的手帕交谈笑风生。

而哪处有热闹,自然就会有哪处冷清,这更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你瞧,那牡丹花丛后不知有多少贵女?在偷看着林大?公子,又?不知有多少恨不得冲上来杀了我之人。”

一如在府里,懒洋洋靠在男人身上的时葑摇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使其酒香挥洒而出。

“王爷的眼睛倒是利得很?,连隔着一处花厅都能瞧得出是谁窥探在下?,你说你的这双招子不挖出来倒是可惜了。”

许是恶心强忍着久了,连带着人也会对?那种恶心之物的承受力比之前高了不少。

就好?比如现在的他在以前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有着严重洁癖之人会任由一个污名在外的男人与?他过于靠近,更甚是亲手搂着她腰肢。

这些事?,以前光只是一想想,就令他恶心了个彻底,更别说现在他的边上还紧紧挨着一个人了。

“毕竟眼睛要是不好?使,说不定当年?早不知要得死?了多少回了,反倒是林大?公子今夜不去?同你的那几位好?友相互聚一下?吗,他们可一直在等着你呢。”

许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时葑又?换了一个。

可眼下?的姿势却比之前更为亲密。

只因原先的她靠着男人的,此时却是直接毫无半分形象的睡枕在了男人的大?腿上,使得林拂衣只要一低头就能对?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头似盛满了璀璨繁星来得绚烂。

“林大?公子现在倒是不曾抗拒本王与?你的亲近了。”

二人此时离得极近,近得似乎只要时葑在微微直起身子便能亲吻上男人颜色略淡的唇,或是那不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总会令时葑联想到那晚,躺在竹编美人榻上,白衣墨发的美人。

美人虽美,却带毒的,连带着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她都不敢轻易沾染半分。

只因一旦沾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又?何来的和平相处,那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本王现在还记得当初的林大?公子可是不止一次用臭虫与?屎壳郎来形容本王,不知现在冰清玉洁的林大?公子被本王这只屎壳郎给沾了后的滋味如何?”

时葑拉着男人的胸前衣襟,头微微上扬。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俨然是在低头索吻之景。

本应当是极为养眼的一幕,可此情此景落在其他人眼中,有的只是恶心与?愤怒,更多的想要冲上前去?撕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人。

而不远处的牡丹花丛后,却是神色各不相同的一群人。

“我说你们几个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喜见继续落在那个废太子的身边,成为那等引人耻笑的男宠之流不曾,还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废太子是个什么恶心下?贱之人!”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当初与?林拂衣最为交好?之人——康胤。

此时他的一张脸早已铁青,指骨攥得泛白,掌心皮肉淤紫,双目中满是猩红血丝,若非身旁有人死?死?拦着,他恐是早已冲上去?撕碎那碍眼的一幕。

“我们自然明白你此时的心情,可是并不代表我们就得认同你的做法。”

另一个身着藏青圆领袍子的青年?紧攥着他手不放,生怕他会想不开冲上前去?。

“是啊,毕竟我们都是懦夫,一个在林家出事?后不但不帮忙还急忙撇清关系的懦夫。”

一说到这个,康胤的脸瞬间扭曲成茄子色,拳头紧握得发出‘咯咯’的蔬牙之音。

‘懦夫’二字一出,瞬间有不少人选择沉默,或是纷纷扭头躲避。

只因他骂没有错,他们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何况当初的他们都还自诩喜见好?友,可是在林家出事?后不但没有前去?帮忙就算了,就连帮忙安置林家人都做不到,这样的他们又?如何在但得起喜见好?友四字,就连此番再次相遇都不知要说何为好?。

“扶羽,你倒是说话啊。”其中一个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的青年?对?着不远处折花之人出声道。

“我在想的是,喜见到底在下?着怎样的一盘棋。”正折了一枝牡丹花置于鼻尖轻嗅的刘言对?于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不欲理会半分。

“棋,什么棋?”

“等到了收网的那一日你们便知,何况你们何时见过喜见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刘言显然不欲在和他们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转身离去?。

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好?奇得很?,喜见到底在布着怎样的一盘局,而他们在里面又?将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他的手中,则还握着一枚小小的白色药丸,其中那外皮包裹着的少许粉末,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最重要的还得当属里头之物。

而在刘言转身离去?之时,正同林拂衣投过去?的视线俩俩对?上,而后又?快速离开。

随着时间渐移,就连这天?上的繁星都多了几颗,星星点点的点缀黑幕星空,也像极了在下?一盘大?棋一样。

此番倒是得要看谁技高一筹,鹿死?谁手。

前头已经从林拂衣怀中起身的时葑看着这已经挣脱出朱瑾飞鹤云纹发带的如墨青丝,有些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就那么捧着一缕发丝于那白皙的手心中。

墨发贴在她白净的脸庞上,更衬妖魅之色。

“王爷倒是………”

“陛下?驾到,太后驾到。”还未等林拂衣刚想出口讽刺几句时,月洞门处的管事?太监则先一步高声而唱起。

“帮本王束发吧。”方才回了几分神的时葑在说着话时,不忘拿出了莲香给她准备的白玉簪,他倒是一向知道自己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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