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一百一十二、梦非梦

“她走了吗。”

等人离开后,先前同样未睡的林拂衣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眼眸深处中略带一丝微红的注视着她刚才消失的方向,掩在宽大衣袂下的指尖微微发着颤。

“夫人在离开时,还让高燕转告老爷,说是让老爷注意身体,还说她答应老爷的话已经做到了。”

是啊,已经做到了,所以才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就连离开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愿让他知道。

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厌恶他?就连多看一眼的地步都难以做到了吗?

另一本,离开后的时葑并没有选择在半夜出城,而是先选了一间客栈入住。

同时她更不知道,这天大地大,她到底应该要去哪里。

还有上一次她看见的那张画像里的女人,却是生了一张与她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她到底是谁?她的父亲母亲又是谁?她的身上又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带着巨毒的缠人蜘蛛网,将人给包裹得密不透风,直到最后被窒息而死。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四月多烟雨,何况还是这楚国大都中。

因着昨夜新下了一场润雨,使得今日天街小雨润如?酥,杨柳依依万千魅。

正撑着一把天青色墨兰油纸伞的青年,缓慢行走在青石板时,却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在唤他,不由停了脚步转身回望,只见是一模样生得清秀有佳的小公子。

“前面那位公子你留步,你等等我。”林柠柠见前面之人终于停下来后,连忙小跑赶上。

可等她见到此人无双的清隽容貌时,一张小脸涮的,瞬间红成了一颗小番茄。

“不知兄台是有何事?”先前被人叫住的林拂衣见着这女扮男装的小公子突然叫住了他,现在又对着他脸发呆时,微拧着眉,满心不喜道。

“啊,那个,那个刚才我见公子身上的香囊掉了,见你人还未走远,便想着跑过来送还给你。”林柠柠说完,还颇为唾弃了自己一下。

不过就是见着了一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吗,整得就跟自己百八十年没有见过男人一样,不过眼前的男人生得倒是真不错,比这大都里头的第一公子还不知要好看上多少。

特别是那眉间一点朱砂,不知恍了多少人心神。

“如?此,倒是多谢兄台。”林拂衣接过她递过来的香囊,并未点破她那拙劣的女扮男装。

“不过举手之劳,反倒是公子下次可得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在弄丢了才是。”

“自然。”

“你听说了吗,最近那歌舞坊新来了一个美人,那长得可真是叫一个漂亮,听说人只要被她给瞧上一眼,就连那魂儿都得要被勾走。”正当他们二人说话间,边上突然走来了俩位正在交谈中的青年书生。

“在漂亮又能漂亮得到哪里去,而且我听说对方还是一个瞎子。”另一个瘦高青年,闻言对此嗤之以鼻。

“人家虽然是瞎子,可是长得好看就行,不过你可听说那位宁王最近闹出的事吗。”

“怎么不知道,不是我说,宁王这一次怎的突然转了性子,居然喜欢上一个男人,说出去我都觉得恶心,你说这宁王难不成也想要学那青阳国的摄政王娶一个男妻回府里头养着不曾,也不知道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的。”随着二人说话间离去时,林拂衣的眉心也蹙得越发厉害。

只因他隐隐有种感觉,方才他们二人嘴里的男人,应当是雪客无疑了,毕竟除了她外,还会有哪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

“公子。”

“嗯?”

“那个我刚才唤了公子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还以为公子是怎么了,还有这香囊已经物归原主了,那我就先走了。”

林柠柠盯着美男看了好一会,只觉得对方越看,越是符合她的审美,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娶妻了。

“兄台捡到了在下的香囊,在下于情于理也得要请兄台去茶楼中坐坐,以表谢意。”林拂衣很快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一抹痴迷之色,连带着那眸中漆黑之色更甚。

“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要什么谢,反倒是公子下次可得小心点,莫要在弄丢了才对。”人说完,便飞快的转身离去,生怕她会控制不住的应了下来。

毕竟美色误人。

等人离开后,林拂衣扫了眼手中的天青色竹纹香囊,随嫌脏的扔在地上,并往城中最大一间茶楼中走去。

此时的他迫切的想要寻到那人的下落,更想要再见一眼她。

只因她在离开他的这两个多月来,他一度想她想得快要到了发疯的地步。

可等他刚一踏进茶楼,准备往二楼走去时,一楼中的某一处,则传来了一道唤他之声。

“公子,想不到那么巧,你也来了这间茶楼。”

前面离开了后,还觉得懊悔不已的林柠柠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和这位公子居然会那么快的再一次见面,连带着她的眸中同样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嗯。”林拂衣见着人后,原先想要上楼的脚却是收了回来,继而朝她所在之处走来。

“对了,我们今日都见过两次了,我都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我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公子公子的叫你才对。”

“还有我叫林柠,双木林,柠檬的柠,公子唤我一声阿柠就好。”见人坐下后,眼尖的小二连忙殷勤的给之新上一壶茶水。

“说来我同兄台也是有缘,都为林姓,若是兄台不嫌弃,日后唤我一声喜见即可。”

林拂衣坐下后,那耳朵则是高高?竖起,听着周围传来的诸多杂音,试图想要从中分辨出,哪一道是属于那人的。

而不远处的角落中,正有一对交谈中的男子。

“为什么不去二楼坐?这一楼人又多又挤的,环境还不怎么样。”

身着靓蓝色绫锻袍子的男人随意往嘴里塞了几颗油炸腰果,一张俊美如涛的脸上满是带着不恼的嫌弃之色。

“我倒是觉得还好,甚至这里比二楼热闹得多了。”另一名身着月白云纹长袍,头戴白玉簪的青年倒是胃口颇好的吃着面前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

“哪里好了,现在四月份还好,要是等到了五六月,这满堂可都是男人的汗臭脚臭味,光是闻着就令人觉得恶心。”

“现在不是还没有到五月吗。”

“不过也快了,还有要不是因为阿雪,本王才不会来这等鬼地方。”

蓦然间听到在熟悉不过之声的林拂衣转身望去,只见那坐在最角落的一人身影像极了那午夜梦回之人。

恍惚间,他以为是看错了人,可当他再次望过去时,那人已然没了踪影,不禁令他疑惑,刚才的他是否看错了?

“公子可是认识刚才那位公子:”正当他还处于方才是否看错了人的疑惑中时,林柠柠倒是先一步出了声。

“未曾,只是见着与我的一位友人有着几分相似。”半抿了抿唇的林拂衣,继而道:“那位公子又是何人?”

“其实那位公子我也不太了解,听说是在三月份刚来的大都,不过因着那张脸生得好,这不,刚一进了城就被宁王给看中了,死活要将人给绑回府里头当小妾。谁知道对方却是一个男的,后面那位宁王也不知脑袋怎么转的,竟将人给留在了身边伺候,不过说是伺候,却像是一个大爷一样供着。”

“是吗。”指腹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的林拂衣闻言,眼眸半垂,冷漠不已。

此时他的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可唯知道她现在过得极好后,便是觉得挺好的。

另一边,被人拉着离开茶楼的时葑,此时已然坐上了马车,回了王府中。

夜间,本因独自用饭的时葑却不知她为何要答应,一同用膳的要求。

“阿雪尝下这道清蒸鱼,我倒是觉得味道不错。”楚钰见她一直没有动筷,还以为是今晚的菜色不好。

“这道糖醋里脊也不错,你尝尝。”

“我要是想吃自己会夹,反倒是王爷别总顾着给我夹菜,自己倒是什么都没有吃。”

现如今眼上覆着一条二指宽的白色短绸服帖的时葑,看着她这已经冒出了个小山尖的碗,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可能,还有阿雪就是太瘦了,理应要多吃点才好,要不然外头风大点,本王爷都以为你会被风给吹跑了。”

“王爷也吃。”

“阿雪的眼睛现在可好点了吗,那日也怨我,要不是因本王之故,阿雪的眼睛也不会被烟熏到。”

楚钰看着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却被迫覆着一条白布时,脸上便是挂不住的惋惜。

“可是后面王爷不是给在下寻了太医,甚至是收留在下在王爷府中了吗。”毕竟这些事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得一失,何况这得的成本颇高?。

等吃完了饭,在下人的带路下回到翠竹轩的时葑看着这布置得处处雅致的宁王府,颇有几分烦躁的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随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还有她刚才忘记说了,她的眼睛并没有瞎,带着这个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甚至是谋取好处。

“公子,你可曾睡了?”正当她准备歇息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胜过一道的急促敲门声,

“公子,你可睡了吗?”门外的丫鬟见她敲了许久的门,里头也未有动静,打算推门进去时,那门却先一步从内里推开。

“还未,可是有什么事?”站在门边的时葑半抿着唇,语气中带有几分不耐。

“王爷说是有事,要请公子过去一趟。”

“嗯。”

因为往常这个点,他也曾派人前来寻她外出过,故而她并未起疑。

只是这一次,等走了许久还未到那翠玉轩,甚至连这道路都越走越偏时,时葑隐约查出了不对劲。

“这里不是去王爷院落的道路,你是谁!”

随着她质问的一声落,不远处的湖面上则划来了一方扁叶小舟,而那船上之人,除了是那位宁王外?,还有能是谁。

“阿雪,我在这里,阿雪。”

“奴婢便先带到这了,若是公子还有事,记得再唤奴婢。”

“王爷今夜怎的有了雅兴来这湖边游玩。”时葑看着那人走去后,方才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朝他所在之地走来。

因着担心她眼睛看不见,楚钰指使船夫将小舟停靠在岸,方跳了下来牵住她的手往里走去。

“不过是今晚上有些睡不着,先前本王等了那么久,还以为阿雪不会来了。”

“岂会,不过就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时葑唇瓣微抿,带着几分不喜。

“不过有时候本王爷看着阿雪这张脸久了,差点儿都要对女人失去了兴致,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叫阿雪生了那么一张令万物倾倒的脸。”

“若是阿雪生为女子该有多好,本王定八抬大轿将人给迎娶进府当正妃。”楚钰略带痴迷的伸出手,暧昧的抚摸上她这张娇艳的芙蓉面,鼻尖轻嗅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梅花香,喉结更上下滚动着。

“在下倒是觉得,生为男子才是不错。”时葑脚步后退几步,离开了他的桎梏。

何况若她真为男子,那么当年的她是不是就不会被抛弃,更不会为了掩藏身份而过得战战兢兢。

“即便阿雪不是女人,本王爷觉得倒是也可,毕竟本王喜欢的一直是阿雪的这张脸,并不是这具身体。”楚钰不满她的抗拒,大手一搂,直接将人给禁锢在怀,眼中满是浓浓的痴迷之色。

“阿雪长得可真好看,比那楼里的花魁还不知要美上多少,导致本王当初第一眼看见阿雪的时候,就想着将人给拐上床去。”

“王爷将在下比成那等伺候人的花魁,是看不起在下还是在侮辱在下,还请王爷你放开我,在下可不好男色这口。”

时葑见他这满目痴迷之态,以及这四下无人之地时,心下瞬间一个咯噔。

“本王也不好,不过若是这人换成了阿雪,本王倒是可以一试。”男人说着话时,便直接张嘴朝她的脸亲了上去,亦连那双手都不在老实。

时葑看着这胆大到想要对她霸王硬上弓的男人,脚下力?度发了狠的将人给直接踹下了湖底,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时,湖底下冷不防的伸出了一只手,将她往那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扯去。

“原来阿雪不喜欢在船上,更喜欢在水下,倒是和本王爷一致的爱好。”

正当这梦准备进行?到晋江不可描述的下一步时,檐下挂着的那一串天蓝色珠串风铃正被一阵掺夹着蔷薇花香的清风给吹得左右摇晃,更吹得那未曾紧闭的红木雕花窗棂‘咿呀’作?响。

而本因躺在床上睡觉之人,也因着那梦境的惊悚程度茫然惊醒。

时葑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又看了眼周围的一切,好在刚才的只是一个梦。

不过好端端的,她怎么就做起了这等晋江不允许的梦,甚至就连里头的姿势,看得连她的脸都给烧红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她的这具身体旷了太久,导致有些饥不择食了???

时葑又低头看了眼变得有些湿的外?衫,当下就换了另一件干净的衣物往那楚馆花楼中而去,毕竟这梦要是做一次还好,要是再多做几次,难保她的精神都会变得不正常。

加上这身体上的生理需要也得要处理一下,否则她担心自己真的会疯。

只是这一次,她出去后,不忘换上了女装,并戴上一顶纯白幕离,免得被人给认了出来。

更学着她以前见过的女子对镜贴花钿,描那如远山黛青眉,抿那嫣红菱花唇。

唯这女装还是她长那么大后第一次穿出去见人,导致她觉得,哪哪儿都别扭,生怕她一个步子大了些,就将这薄得跟一层纱一样的裙子给撕破了一个大口子,亦连这走路时的步子都得往小里迈,走起路来恁不得劲了。

当皎洁银辉洒落在这处灯火璀璨之处时,红的是那娇艳牡丹,白的是那蓝田暖玉,黄的自然是那一夜春宵值千金的黄金万两。

亥时,其他处早已是人眠灯歇,唯此时正是城西花街最为热闹处,不过往来见到的多是寻欢作乐的男子,少见有女子的。

所以当一身朱瑾红银纹绣百蝶百花裙的时葑独自一人出现在这处最大的楚馆前,不知惹来了多少人的好奇。

更有的暗中猜测,这是谁家的小娘子上门抓|女|干|来了,不过瞧着那美人身段倒是令人垂涎三尺,就是不知这掩藏在幕离之下的,又是如何一张国色天香的小脸。

并不知他们猜测中的时葑,一踏进内里后,便财大气粗道:“老板,将你们楼里长得最好看,并且干净的头牌叫出来。”

“不知这位姑娘?”

原本以为对方是来闹事的刘爹爹刚想将人请出去时,却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还有放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金元宝,当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人家不是来抓谁的,而是自己前来寻欢作乐的,不过这女子独自前来,倒是少见。

“好说好说,就是不知这位客人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这烟云栏里头,无论是燕瘦环肥还是小家碧玉都有。”

“自然是要干净的,伺候得人舒坦的。”要不然她来这里做什么,拿钱打水漂玩吗???

“好嘞,还请客人随刘爹爹到楼上来,爹爹定然会给客人安排一个令人满意至极的少年。”刘爹爹贪婪的注视手上的金元宝,亦连脸上的谄媚之色在不断加深。

“还请客人在里头稍等片刻,刘爹爹马上将人给安排进来。”

“好,记得尽快。”时葑进了包厢后,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颗心不安到了极点,内心深处更是隐隐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她不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反倒像是那等上赶着被人睡的???

正当她在屋子里头来回走动,觉得心有不安时,余眼正好看见了放在桌上,用青玉薄胎瓷壶装着的桃花酒时。

稍不知,在她进去后,原先在另一座花楼,正与人饮酒中之人茫然见到一背景与她相似之人时,一瞬间,连心脏都停滞了一秒。

“林兄,可是见着了什么有趣之物?”正与人说话的青年察觉到他的走神后,方才出声。

“不过是见到一熟人。”林拂衣想要收回视线,可那眼睛就跟黏在了上头一样。

“不好意思,林某有事要先离开一趟。”无论那人是不是她,他都想要去确认一下,只因现在的他,现在是太想太想见到她了。

“唉,这人。”青年看着这话都还没说完就跑出去的男人,不禁嘟哝了几句。

而这亮如白昼的烟云栏中,那是处处笙歌,艳靡一片。

门外,刚离开不久的刘爹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往另一间,挂着‘竹’字的房间中走去。

轻扣了门两下,这才出声道:“刚才香梅间的客人点名要你这小子过去伺候,可千万要记得伺候好了那位客人,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嗯。”屋里之人就跟惜字如?金无二。

“那好,记得可要早点洗干净了过去,莫要教那位客人等久了,爹爹可是瞧着这一次来的是位貌美女君后才特意给你这小子留的。”

“那得多谢刘爹爹了。”

“谢什么谢,你小子只要能给爹爹我多赚点金元宝我就谢天谢地了。”刘爹爹见人愿意接客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等人离开后,屋里的男人这才推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适的拉了拉这轻薄得就跟霓裳无二的艳丽朱瑾红纱,亦连这张脸上,都描绘了妩媚的妆容。

男人额带一白玉水色抹额,鬓角下垂一缕青丝,越发显得来人清隽异常,那张薄唇虽说略显薄情,却无端给人一种可靠之感,男人行?走间,衣袂蹁跹如鸟翼,透雕花鸟斋戒香囊与圆形蝶纹古玉佩不时相互缠绕,发出戛玉鸣金音。

男人一路行来,却是受到了不少少年的注目行礼,足见他在楼里的地位之高?。

正在屋子里头将酒水喝了大半,此时眉梢染红的时葑还未见人走进来时,不禁都开始有些怀疑,那人是不是走错了屋?

先前将人给打晕,此时正李代桃僵,朝那扇最角落的包厢中走去的林拂衣,此刻紧张得连手心都冒出了细密的薄汗,一刻心更欢喜得要跳出了嗓子眼。

那扇门和那道屏风后,则正是他朝思暮想许久之人。

越是靠近,越是近乡情怯,他甚至一度听见了强烈得要跳动出来的心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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