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155、一百五十五、谁才是你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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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说的?就是事实,何况这套说法可是奴真心?实意想要说的,何来的敷衍二字,还?是说这八年多的?时间,阿雪还是不愿信奴说的?半句。”男人脸上虽在笑,可语气中却是带上了几分?阴寒之色,亦连那笑都不曾到达眼底半分?。
毕竟这人可是连那忠心?耿耿的李三娘在她眼中,也是说杀就杀,毫不留情,她的心?肠可真是狠啊。
可偏生就是那么一?条心狠狡猾如毒蛇的?人又总能将他给吃得死死的?,甚至是连他都自愿成为她手中的刀。
“你原先买了一?个馒头,原本以为里面是好的?,可当你吃了一?口的时候发现是臭的,那么你还?会再继续吃第二口吗。”眼眸半垂的?时葑侧过脸,也逃离了他的?桎梏。
“若是那馒头是阿雪给我的?,别说第二口,哪怕是全部吃下肚子里头又何妨,可现在的阿雪却是连那口脏馒头都舍不得给奴吃一?口。”
“有时候奴可真想挖出阿雪的心?看看,看里头到底是石头做的?还?是压根无心?。”否则为何总是一次次将他的?真心?给扔在地上,并肆意践踏。
“我………”时葑讽刺的话还?未落下,门外倒是先一?步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摄政王来访,现人已在书房中。”并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的?白竹轻叩门两下,传递着话。
听到‘摄政王’三字时,时葑耳尖微动,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时,身前的?男人将她往床上轻轻一?推,继而唇瓣扬道:
“阿雪还是先在这屋子里头休息一下为好,毕竟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不定还?会将这嘴给烫伤了。”
莲香离开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推门出去后,不忘警告了白竹和院外的?其他人看好了里头之人。
若是人跑了,你们也活不了。
时葑等人离开后,倒是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躺在了原地,原先紧握着匕首的?手已然松开。
脑海中则在不断回想起一?些陈年往事?,连带着思绪也一?同飘远。
清正年间,瓜香飘飘的?金秋九月。
彼时还有三个月便到十九岁生辰的时葑整个人变得越发阴沉,就连和人说话时都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宛如被毒蛇给盯上的?错觉。
而就是那么一?个人,唯有见到另一个人时,才会露出那抹少有的?笑意。
一?般皇子在年满十六后便会封王,赐府邸,唯她,一?个顶着破太子名头之人不但没有入住东宫就算了,就连这皇子府也没有,你说可笑不可笑。
等玫红晕染云端的傍晚时分,她从刑部下值回宫时,正好遇见了母后身边的宫女来请,说是有事?相见。
“还?请殿下随老奴前来。”
“好。”
如今的?凤藻宫因着皇后病重,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就连人还未靠近时都能闻到。
殿内摆设还是和当年一样,就连这被刮了少许斑驳痕迹的朱红大门都未曾有过半分?改变。
反倒是之前?的?熟面孔越来越少,一?些当年的知情人不是死的?死便是出宫的?出宫,并带着她的秘密孤独的死去。
而这几年中发生的?事?也很多,比如她的那位好母后不知因何染了怪病,最初只是偶有胸闷,头疼,后面则是不时咳出了血来,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的?掉,连六月份的天里,殿中都还需得放置几盆炭火驱寒。
连带着不过短短几月,当初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却和那等在床上等死的老?妪无二。
而据太医的说法,恐是活不过今年冬季了。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知是喜胜过悲,亦或是悲胜过喜,想来,那喜的?成分?应当占了极大一部分。
“母后,儿臣来了,不知母后今日的身体可曾好些了吗。”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的时葑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白瓷药碗,并将殿中人全部屏退左右。
“滚,你这个孽子。”
躺在病床上,已然瘦成了一?把骨头,鬓边白发横生的?慕容皇后怨毒的?将那药碗直接掀翻,并弄污了她一身。
“原来母后不想见到儿臣啊,可若是不想见儿臣,又何必唤人来请。”眼眸半垂的?时葑看着被弄污的衣服,却并未露出什么表情来。
“反倒是这药可是太医辛辛苦苦熬了许久的?,母后就那么打翻了,难不成是不想你的?身体好起来了吗。”
“本宫为何会得这种怪病,天底下还?会有谁比你这白眼狼更清楚,本宫现在恨不得直接将你给掐死!”慕容皇后看着这张随着年岁增加而越发艳秾,甚至是长得和那个男人相似的?脸时,只觉得恶心到犯呕。
她当初在进宫之前?从未想过,那个该死的?男人勾走了皇帝的?心?大半辈子就算了,想不到现在就连这个小的?也是个不安份的主。
她可还真的?应了那句,养虎为患,若是当初没有心?存报复的?想法捡回这孩子,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转变,比如她不会得了这种恐怖的?怪病。
“瞧母后这话说的,难不成还?以为是儿臣下的?毒手不成,不过母后这一?次可猜错了哦。”时葑对上她那淬了毒的?目光时,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就跟含了一?口糖似的。
“既然母后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也正好想起刑部那边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恕儿臣下次再来看望母后。”
等她出去后没多久,便听到里头砸碎瓷器药碗的?声音,连带着唇角的?那抹弧度在不断上扬,直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狰狞之态。
她住的?宫殿还?是之前?的?雅安殿,人才刚靠近,便见到了那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正倚门而靠等她归来之人。
“殿下您可回来,你若是在不回?来,奴还以为今夜您不会回?来了。”少年的嗓音就跟灌了蜜一?样,浓稠得有些腻人。
“孤若是不回?来,难不成还?得要?到外头胡乱猫一夜吗。”时葑脚步往边上稍过几分?,也避开了他的?过近距离。
“怎会,不过若是殿下能像今天这样日日归殿不知有多好。”莲香对上她那双生疑的?眼后,眸中笑意渐深。
许是今日见到了极为有趣之事?,或是明日有约,使得她今日睡得都比往日早。
等第二日天亮时,时葑推开了男人横搂着她腰间的手,见到身上的?艳靡红梅时,眉间则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
等她离开后,那睡在床上之人,方才睁开那双漆黑无?光的?眼,而他的?手上则还?捏了一?个绣着“蕴”字的?香囊。
他记得殿下女红极差,往日里拿个针都会扎到手的?人,又怎会做出如此精细的?荷包,忽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恶意横生。
那香囊却是被他随意一扔,也不知掉到哪个旮旮旯旯。
今日因着休沐,时葑还?特意换上了前?些天尚衣局新做的?秋衫,等出了宫门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先前?约好的?目的地奔去。
她还未下马,便见到了那早已在朱红六角亭中等候之人。
“阿雪,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的。”
今日换了一?套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上官蕴端得公子如玉,只是这小麦色的皮肤却显得他有那么几分?敦厚感。
“若初请我前?来,我又岂有不来之理。”时葑接过他递过来的蝴蝶风筝,一?双眼儿笑得弯弯如月牙。
“这风筝可是你亲手做的?。”
“嗯,你可喜欢不。”挠了下后脑勺的上官蕴见人笑了,总觉得这些天的努力倒是没有白费。
“只要是若初送的?我都喜欢,何况是这亲手所做之物。”
正当二人还欲说些话时,刑部那边匆忙有人跑来,说是刑部出了一?个大案件,尚书大人特意差人来请。
“什么事?那么急,可别说是那位林大公子刻意而为,就专挑这个节骨眼前来。”上官蕴剑眉一?挑,带着几分?愠怒。
“这个确实是今日刑部出了一?件大事?,还?是同太子殿下有关,尚书大人这才差下官前?来跑一?趟的?。”衙役见到时葑冷冷的扫向他时,总觉得后背一?阵冷汗直冒。
只因在刑部待过的?人,有谁不知道只要是由这位太子殿下经手过的?犯人不是屈打成招,就是将那犯人给折磨得奄奄一?息,就连监狱里头的一?些刑具连他一?个男人见了都毛骨悚然,更别说还?是被这制作者给盯上了。
“此事既同孤有关,还?不带路。”眼眸半垂的?时葑朝前?走了两步后,方转身回望。
“看来今天的约定我注定要?失约若初了,下次我请客来赔罪可好。”
“我没事的?,反倒是阿雪记得不要?太累了。”上官蕴竭力压抑内心?的?不满,朝人挥手笑道。
而等她刚离开不久,那白家小姐的?风筝就那么巧的落到了他的?面前。
“麻烦公子帮我捡一下风筝可好。”少女嗓音清柔如三月烟雨,只稍那么一?声,便入了心?田。
另一边,等她马不停蹄赶回刑部后,见到的便是那早已等候多时的林拂衣,遂唇瓣轻扬,露出一抹在讽刺不过的?冷笑。
“哟,林大人今日倒是颇有闲情逸致,不是说衙门里头出了一?个案件吗。”
“那么殿下可知,这桩命案正同你有关联。”
此时静立窗边,正双手负后的林拂衣听到声音后方才转过身来,见她手上的?那只蝴蝶风筝时,脸上的?冷笑宛如要?化成实物。
“哦,那倒是有些意思了,不妨请林大人说说,也好省得孤胡乱猜测。”时葑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浓浓戏谑。
“有人状告在殿下居住的宫殿旁边发现了大量被人割喉而死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位是那曾经戏弄过殿下之人,太子对此就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吗。”
等她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差点儿没有捧腹大笑,她倒是没有想到是哪个好皇兄好皇弟给她安排了那么一?处蹩脚的?戏码。
原来是因为在她的?雅安殿旁边,有一?个巡逻的御林军不小心被藏在草丛中的一?具尸体给绊住了脚,紧接着禀告上头,上头觉得此处事?有蹊跷,又派人将此地的土挖出,谁知道这么一?挖,就挖出了那么个大事?来。
“哦,那么照林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就认定那些人是我杀的?,就仅仅只是凭那么几个谣言与几具尸体。”
“啧啧啧,孤倒是没有想到,林大人何时也成了这等草菅人命,连证据都不看就胡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之辈,不过也是,若非这样又怎能担得上你们林家人的?名头。”
“加上现在几位皇子也大了,想必你们林家人,自然是早已蠢蠢欲动的想着法子要?除掉我这挡路之人才是。”
一?声低喃,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等时葑晚上回?去的时候,正见到了站在檐下等她归来的莲香,不由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这人可还真是成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不,应该说就像是一条狗皮膏药才对。
“殿下回?来了,正好奴给殿下准备了您最爱的杏仁羊奶和糖蒸酥酪。”莲香见人回来时,连忙殷勤的将人给迎进殿中,并将里头之人尽数赶出。
“虽说现在到秋季了,可这秋老?虎余威还?未走,殿下在外辛苦一整日了,想来也是累得很了”
“那些人是你杀的?对吗莲香。”时葑并未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而是冷声回?望。
语气词中不是疑问,而是在肯定不过的?陈述句,目的就只是单纯为了破坏她今日外出一事?,只因这些事?,在这些年来还少吗?
“殿下在说什么,为何奴一个字都听不懂。”莲香抬起那双刻意往圆溜溜画的狐狸眼,棕色的瞳孔中皆是那等浓重的?委屈之色。
“我在问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比如今天出现在雅安殿旁的?那些尸体。”
“你可别说不是你干的,莲香。”最后几字,她尾音微微加重,更带着几分?刺骨阴寒。
“殿下在问奴之前?,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再说殿下以为自己用来做练习的?人|皮难不成就是凭空生出来的吗。”
这一?次的他不在同先前?装痴卖傻,而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所以那些尸体不是突然被发现的,而是你刻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她今日的外出,倒是好样的。
“殿下可真是聪明,一?点就通。”莲香从身后将人给虚搂住,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处,笑得妩媚至极。
“听闻最近陛下的?身子骨可是越发不好了,现在大了的?几个皇子早已虎视眈眈的?想要拉殿下下位,不,应该说他们从未将殿下放在眼里才对,越是这样,才对殿下最有利,毕竟有时候这谁都看不起的兔子哪一日翻身成了狼,将他们给咬一口可就好玩了。”
“难不成殿下就不想趁着这段时间里做点什么吗,比如,吹吹枕边风。”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极缓,可又处处透着旖旎的暧昧。
“你知道些什么。”她的语气极为淡然,就跟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晚上吃什么一?样。
“殿下不想要让奴知道什么,奴便不知道什么,反倒是有些机会殿下要?是再抓不住,那可得要?溜走了。”男人略带凉意的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脸颊,像极了一?条吐着分?叉蛇信子的?毒蛇。
“若是让其他的?几个狼崽子上了位,届时的殿下又该如何自处,听说这未登上皇位的?太子要?么落得个终身囚禁,要?么便是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了却残生的?命运,难不成殿下真的?甘心?吗。”
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极为诱人的,特别是对她这种一?直被践踏在泥地之人最为致命。
只因对她而言,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甚至是充满着恶意的,唯有那紧紧握在手心?中的东西才是真的?。
“奴听说最近御花园中的?牡丹开得正艳,殿下可要去看看。”莲香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置于指尖缠绕,更笑得一?脸暧昧。
现如今九月份的天哪儿还有牡丹,有的?不过是寒菊挂枝头。
“说得也是,孤想起来最近一?直都忙得没有时间去御花园里逛逛了,也不知里头是否会移植来了新的花。”
时葑将那吃了一?半的?糖蒸酥酪放下,继而接过他递过来的纯白帕子擦拭了嘴边本不存在的污渍。
而此时的御花园中。
换了一?身嫩黄色缠枝长衫的?时葑看着不远处的?人,只觉得作呕到了极点,可是更恶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等那鬓角不知为何已然生了两鬓白霜的?男人缓缓走近时,她方眼眸冷淡的?喊了句。
“父皇。”
“阿雪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时钦看着这张和那人越发相似的?脸时,除了那双紫眸外,他都差点儿要以为这便是那人年少时。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倒是母后近日一直念叨着父皇。”
“朕若是有空,便会去见皇后。”
时钦回想起记忆中那个眉眼艳丽,却温柔端庄的?女人时,竟觉得有些印象模糊了,就连他最近的?记忆力同是如此,这些对他而言可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雪最近在刑部待得可还习惯,若是觉得累了,大可和父皇说。”
“儿臣在刑部一切皆好,劳烦父皇记挂。”时葑对上男人那双总想要透过她看向另一个男人的?眼睛时,心?下冷笑连连,可面前还?是需得端着,毕竟现在的她可是有求于人。
当一?阵掺夹着淡雅花香的?清风拂面徐来,吹乱鬓角青丝时。
“父皇,太子哥哥,原来你们都在御花园啊,倒是好巧。”今日着了件竹青色圆领长衫的?时渊正从御花园的另一头走来。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眼眸半垂的?珍妃厌恶至极的?剜了那狐媚子一?眼,动作快得完全令人察觉不出半分?。
“六弟,珍贵妃。”
彼时的珍贵妃还?未成为后面的永安太后,就连对待她的恶意都并没有那么堂而皇之的?放在明面上。
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无?波澜,谁都不会窥探到在底下藏着的?波涛暗涌。
等时葑晚上回?去之时,人则再次被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给请到了那不久之前?才刚新翻修不久的?慈宁宫中,而那琉璃瓦旁还?缠着她上一?次被风吹到上面的风筝,只待风一扬,便随着翩翩起舞。
“太子殿下,老?奴便只能带您到这了,接下来还请太子自己进去。”
面白的小太监在慈宁宫外便停下了脚步,并不忘往周围多看了几眼,生怕会撞见哪个不长眼之人。
“有劳公公了。”
等那朱红雕花木门‘叽呀’一?声被推开,原先正立在案几旁作画的男人,方才抬眸看过来,唇边笑道:“阿雪来了。”
“父皇。”时葑低头应了一?句,便往那早已准备好的五色缠花胡凳中走去。
只因她知道,他每到心烦之时便总会看着自己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脸用以睹物思人,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赝品。
殿内很安静,唯有不时传来的几道笔刷声在提醒着她,他并没有睡着或是走神。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从指缝中溜走,等殿外余晖散尽,光明归于黑夜,繁星点缀星空,殿中点燃起烛火时,那人方才搁下手中画笔。
“阿雪过来瞧瞧朕画的这幅画可好。”男人挥手唤她前?来,就跟当初的?很多次一样。
只是那画中人不过是同她有着五分?相似,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当属那双潋滟如青龙卧墨池的?紫眸,仿佛只要是被看上那么一?眼,就连魂魄都会被吸了进去。
男人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在乖巧不过的?宠物,甚至完全是将她当成另一人。
“只要是父皇画的,儿臣自然是觉得极好。”羽睫半垂的?时葑半趴在男人膝盖上,一?双手臂柔柔的?搭了上去,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枝只能攀附他而生的?菟丝花。
那么的?弱小,那么的?娇软,仿佛只要他的?力气在大一?点,便能彻底扯断他那根微弱的生命线。
“可阿雪每次都这么说,却又总不说好在哪里,久了,朕都不禁怀疑是不是阿雪在糊弄朕。”
男人的?手抚摸着她那头如海藻般散落的墨发,而原先束发的?白玉簪早已不知所踪。
“岂会,儿臣所言字字属实,反倒是父皇对自己的?画作不自信,所以才会每一次都询问儿臣的才对。”
“儿臣倒是觉得父皇的?画,画得极好,怕是就连宫外头的一?些大家都比不上父皇的?画作。”
时葑白皙的?手微点了下那已然干了墨的画上,唯那半垂的?漆黑眼眸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厌恶,可就是那么一?个乖巧听话的?举动,却很大程度的取悦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