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一百五十九、梦里菩提三千

前面的路她因为来过,加上其中几个重要的?位置她不止看了一?次,自然能分辨出哪儿是哪儿。

只是现在最大的麻烦,便是如何引走那些恼人的?麻雀,并不会被人发现才是关键。

“唉,你?说这次王爷带回来的人,怎么和那王妃有几分相似。”等人走后,几个闲来无事的?士兵便围在了一?起说着八卦。

“不过我?瞧着倒是比那位王妃好看不少,本以为摄政王妃已经是天人之姿了,谁知道现在又跑出来一个比王妃还?要好看的?男人,啧啧啧。”另一个瘦高男想到最近见到的男人一?个赛一?个模样好时,差点儿都要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了。

“唉,你?别说,我?也觉得摄政王这次带回来的男人真的?好看,瞧着连我?一?个男人见了都心动不已。”

“谁,谁在那里。”其中一?个耳尖的?士兵听到墙边传来的细微声响后,忙取出手中长刀朝其走去。

“喵。”

“原来是一只猫………”可怜那士兵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那掩于暗中伸出的手给打晕,并朝那阴暗潮湿之处拖去。

等人重新回到先前站岗的?位置时,其他几个先前还?在说话之人,皆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

“那…那个…我肚子有点疼,我?要去先方便一?下。”随着她的话落,空气中则传来了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臭得其他几人连忙捂鼻,大叫着让她滚。

等那士兵离开后,却是寻了一?个角落,将那不合身的甲胄褪下,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夜行衣。

今夜静悄悄的?,连风都罕见的?不曾吹响枝梢。

一?身黑衣的时葑趁着夜色笼罩下,躲过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之人,来到了那间并未点灯的书房,只是还未等她开始翻找里头之物时。

屋内的?灯先一?步亮了起来,而那本应早已睡下的?男人,此时正拿着一?盏油灯缓缓地朝她靠近。

“美人若是想要知道些什么?,不如自己直接来问本王来得妥当。”身着紫色麒麟纹圆领长袍,头戴紫金冠的?男人在朝她逼近时,脸上则还?噙着一?抹在阴冷不过的?笑。

“我?想要你?的?命,你?也给吗。”时葑锐利眼眸半眯,迅速的?取出了腰间软剑,直朝他心口刺去。

“若是美人想要,本王自然是舍得的?,只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正当她的剑离他只有十厘米时,面前的?男人已然飞快的用那削铁如泥的金线缠住了她的攻势,另一根则朝她脆弱得一?割就断的脖子上攻去。

“呵,想要我?的?命,也得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拿。”

很?快,二人相互缠斗在了一?起,谁也不肯让谁一?分,手中招式也变得越发毒辣。

而那金丝极细,若是被缠上,连皮肤上的?那一块的?肉都要被对方给整齐的?切下,特别是他还?阴险的在上面浸泡了强烈的?蒙汗药与麻沸散二者。

即便她再小心,身上也不知被勾破了多少伤口,而对方同样也不好受。

二人缠斗中,不知是打翻了那烛火,使得书房里头最开始不过就是烧起了那么一?个小角落,可哪怕就是那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都足矣酿成巨大的?火灾。

随着火势渐大,浓烟滚滚袭人而来时,屋里人却全然没有在意半分,大有拼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

她的衣角在不经意间被烧到了一?块,并不断往上攀爬之时,她强忍着疼意接了对方一招,并将那着火的布料给割断,免得引火烧身。

“该死!”当时葑眼见着若是在不出去,便马上就要被烧死刹那间。

面前人却露出恶劣一笑,并再一?次将她给逼到那火势最为旺盛之地,手上金丝则紧缠着她的手臂不放,只要他的?力度在稍大一点,便能将她的那条胳膊给整齐的?切割下来。

“今夜月色正好,小葑葑那么急着走做什么?。”梁朝华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扭曲而阴沉,就连那口吻都是泛着森寒怒嗤。

“摄政王想死,我?可不愿奉陪。”咬破了舌尖,尝到了满嘴浓重血腥味的时葑在顾不上其他,手中招式大开大合,意图速战速决的逃出去。

毕竟她可没有想要和这疯子死在一起的打算,何况她还?年轻,还?有着很?多事等着她去完成、

“今日这场火,本就是为了美人同本王殉情而放的,美人难道就不曾有过半分心动吗。”梁朝华见着这人死到临头还不认命,脸上的?笑意也越发诡异了起来。

“你?我?二人生前做不成夫妻,死后做一?对令人羡慕的?野鸳鸯也不错,何况小葑葑长得那么美,正是最适合给本王当媳妇了。”

‘桀桀桀’的?笑声不断的从男人唇边溢出,亦连他手下动作也越发狠辣,打的?完全是要她和他一?起死的?念头。

“不好意思,我?可还想要多活几年。”

当他准备将人抓住的那一刻,她却像是条抓不住手的?泥鳅,飞快的朝还?未完全被火势挡住的?大门外跑去。

可就当她想要冲出去刹那间,她的脚冷不防被男人给抓住了,并往下一?扯被迫跌倒在地。

“若是本王能在多活几年,本王定然极愿意同美人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谁让本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夜可是小葑葑和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小葑葑这是打算扔下自己的?夫君去哪里啊。”

后知后觉中,时葑才回想起起眼前之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产物,甚至是一个什么?样彻头彻尾的的?疯子!!!

只因他是近亲繁衍的?产物,特别当他还?是亲生哥哥和妹妹luanlun时的结合体!

而像他们那样的人,一?般都会在两三岁中夭折,即便最后能存活下来,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体缺陷。而他们的寿命也是极短的,他能活到现在,应该已经是到了极限,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不止一次的鸿门宴。

那么,之前的?莲香曾和她说过他们二人已经认识了十多年了,是不是也在说明,他之前所吃的?药物都是由他亲手调配的?。

还?有莲香又到底是何人,可是现在的她想不了那么多了,满心满眼想的皆是如何摆脱这个疯子,并逃出去!

“滚。”

“美人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啊。”可此刻的梁朝华却像是发了疯一样薅着她的头发不放,更不断用她的?头去撞击着那光滑冷硬的?大理石地面。

“可惜啊,美人想起来得太晚了,不如就让我?们二人好生欣赏一?下我?们结婚时的庆典吧。”

“美人怎么不说话啊,美人是不是因为本王没有给你?十里红妆和凤冠霞帔所以生恼了我?,不过很?快,等我?们到了另一个地方后,我?便将欠美人的?一?切,加上洞房花烛夜一?起归还?给美人好不好。”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现如今时葑的?头皮被攥得生疼,手一?摸,只摸到了满脸浓稠的?血。

目光所及之处,是梁朝华癫狂而狰狞的?笑脸,还?有那一片散发着灼热温度的火海与那逐渐模糊她视线的红。

唯一一?个能逃生的?门,正不断被肆虐的?火舌吞噬,只等下一?秒就朝他们这处席卷而来,最后只剩下两具扯着头皮的黑焦尸体。

她甚至不断的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这样的下场是她想要的?吗!

不,不是!!!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怎么能轻易的?死在这里!

原先有些目光溃散的时葑咬破了舌尖,强忍着灭顶的?疼意,将其中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对方的腹部中,并大力的?将人朝那火中一?推,整个人脸上露出癫狂到了极点的笑意。

而在她的?上方,一?根带火的房梁掉了下来,正准确无误的砸落了她所在的位置。

今夜翻来覆去的林拂衣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要他一?闭上眼,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人冷漠的?眼,以及疏离的语气。

正当他打算披衣外出时,一?直探听着摄政王府那边动静的?剑雨,面色凝重的?敲响了门。

“大人,摄政王府里的?一?间书房起火了,而今夜夫人正留宿在摄政王府。”

若说第一句他听到时不曾起过半分波澜,可下一?句却宛如惊涛骇浪。

今夜有星有月,似在无声的彰显着,明日定然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摄政王府今夜起的这一?把火,不知吵醒了多少人,又不知伴着多少人的美梦入乡。

当满身是血,狼狈至极的?时葑从火灾中死里逃生的?时候。

她的头发已经被烧焦了大片,身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早已被烧得起皮,一?张脸上则满是干涸的血混合着汗渍沾着头发,乱糟糟的?黏在了那张漆黑的?脸上。

人只要站在旁边,顺着那风吹来的方向,都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而那么久了,这处起火的书房却是没有一?个前来救火之人,不止是显得诡异,更甚至令她打从心底泛寒。

她不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反倒更像是那蝉,一?只早已被虎视眈眈多时的蝉。

而当她扭头朝身后看去,只见那冲天的?火光中,有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在那不远处的?屋檐上朝着她笑,那笑一?如当年诡异到了极点。

好像在她久远的?记忆中,她也曾见过那么一?个令人后背冷汗直冒的?笑。

而很?快,那雕着鲤鱼跃龙飞天的月洞门处,突然传来了好几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朝这走来。

紧咬着牙根的时葑强忍着心理和躯体的?双重折磨,不断的朝其中一?座能藏人的假山后,艰难的爬去。

“啧啧啧,想不到这计划比朕当初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一?个不过十三四岁,却生得唇红齿白,满身贵气不可言的?少年郎在其他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原本朕还?打算给朕的?好皇叔留个体面点的死法,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少年的话足够冷漠,可若是细听,却能听见掩藏在底下欣喜若狂的?畅快感,亦连那对漆黑的?眼珠子都璀璨得亮如繁星。

“属下在这里恭喜陛下心愿以除。”

“属下在这里恭喜陛下心愿以除。”一?声接着一?声的阿谀谄媚声,好像也在提醒着时葑,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她现在却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他们会发现她这只逃跑的?小老鼠。

好在那些人等那火势渐大,周边并传来了救火声之时,那些人终是离开了,也给了她一个喘口的机会。

可是正当时葑想要离开的?时候,脑袋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如针扎般的疼,初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直到那股疼意不断增加,疼得她抱着头不断满地打滚时。

全身上下更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冰寒交替之下,使得她的牙齿不受控制的打着颤,一?张唇早已泛着浓重的?乌紫,满是细碎伤口的五指紧扣着地面,哪怕弄得血肉模糊也感觉不到半分疼意。

等她发现了不对劲的时候,可是这一?次,即便她连想要打晕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被迫承受着那无尽的疼意。

可是很快,在她那模糊泛黑的?视线中,看见了正朝她缓缓跑来的男人。

那人好像身穿着飒爽英姿的?红色骑马装,脸上则洋溢起一?抹暖得能融化人心的?笑。

“阿雪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回去。”

“马上就好了,我?们不疼了,不疼了。”面色苍白如纸,就连抱着人的手心都冒汗发抖的?莲香正抱着她往停在外面的马车中走去。

可是这一?次,行驶的方向并不是他在长安城中的?某座府邸,而是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国。

在他的?马车连夜出城后,另一辆马车也紧随其后跟着出了城门。

来晚了一?步的林拂衣看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满心嫉妒的?火苗都要冒出来了,手中握着的?白瓷茶盏则是早已不知裂开了多少条缝。

在马车上的?时葑,也曾醒过来那么一?次,可是很快便疼得再一?次昏沉睡去,而她的手自始至终都握着一?个男人的?手,就像沙漠中的旅人,紧紧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她只知道她现在是在马车上,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反倒是她的?头,疼得就像是要爆炸一样。

哪怕是莲香给她喂了再多的?药也无计可施,反倒是更加重了她的疼意。

她的一?张红唇早已被咬得破破烂烂,就连十根手指头都被她给啃得坑坑洼洼得没有一?处能见人,本就未曾好的?伤,因着她的自残,更不知增添了多少伤口。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银针封闭了她的五识,也好过她继续疼得挣扎。

看着她难受时,莲香恨不得能以身待之,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路上,时葑的?耳边总能听见一?个男人絮絮叨叨,带着哽咽的说话声,大抵意思都是相同的?。

要她快点好起来,等她好了后要带她去江南看桃花,还?说会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偶尔她总能感觉到脸上有被水砸在脸上的?触感,她最开始以为是他不小心将水弄洒在了她的脸上。

可是很快,她发现,那不是水,而是他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肯为她哭了那么多次,定然是爱惨了她的吧,

一?路上日夜兼程,不知跑死了多少匹的马车,终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进入了楚国皇城,并飞快的朝皇宫的方向驾驶而去。

而那朱红宫门外,则早已有人在旁等候许久,想来是早已算到了。

“还?请阁主救她。”

“随我来。”清元子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被包裹在狐裘大氅中,因着身体温度过低,连双眉间都凝聚着一?点薄寒的?女子一?眼。

“多谢阁主。”

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葑则是做起了一?个梦,一?个虽说光怪陆离,却又令人倍感温馨的?梦。

梦里是江南的?五月艳阳天,那荷叶早已撑起了碧绿大伞,为底下的?游鱼遮住那到了正午之时便有几分毒辣的日头,也在傲娇的?舒展着自己优美的身姿。

她则穿着一?身新做的?淡粉色百花襦裙,梳着百合髻的发间带着一?对海棠珍珠流苏花簪,额间还贴了梅花钿,此时正半蹲在河边玩水,她的脚边则还?有着一?只懒洋洋得在晒太阳的橘猫。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最是岁月静好不过。

当她抬眸看去,只见不远处正立着一?个青衫男子,可是那人的?脸却是模糊的?,看不真切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马赛克,令人完全窥探不到半分。

正当她想要出声说些什么?时,梦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见她看过来,方宠溺的走过来,并对她笑了笑。

“夫人可是在想什么?。”男人将不知何时折下的?一?枝桃花别于她髻发间,眼神中满是宠溺。

“我?只是在想今晚上是吃糖醋鱼好,还?是红烧鱼比较好。”

同先前一?样,灵魂被禁锢在最深处的?时葑,只能看着这梦中的?她说着一?些她之前更是想想便恶心至极的?话。

只见那人有些纠结的?咬了咬手指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满是弥漫着水雾雾的光,格外惹人心生怜惜。

“两种鱼我都想吃,可是不知道应该选哪一个比较好。”

“今晚上一?起做这两道菜便好,夫人还?有可纠结的?。”男人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发。

“真,真的?吗?”她有些不安的?怯生生出声,生怕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她的。

“自然,为夫何时骗过夫人。”

“那我晚上还?要吃红烧肉和四喜丸子才行。”时葑说着话,还?笑着伸出了两根白嫩嫩的手指头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

“好,依夫人的?,不过晚上记得要乖乖将那药给喝了才行。”男人见着这嫩得就跟一?截青葱的手指头,张嘴便轻轻的?啃咬了上去。

吓得那小人儿连忙将手指头给缩回去,看他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好,那…那我晚上还?要吃白糖喝杏仁露。”

时葑有些害怕的?将手往背后面藏,只觉得现在的相公,看着马上就是想要吃了她一样。

“嗯。不过可不能多吃,免得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的?肚子又不舒服。”

“我?这次就吃那么几块,肯定不会多吃的?。”

梦里头的男人总会无限制的包容着她的一?切,即便她做错了什么?,他都只是板着一?张脸,或是掐着她的脸告诉她,下不为例。

后面,等天色渐晚,橘黄色余晖逐渐消散,玫红掩于黛青暗紫山峦中。

她便被男人给领回了家中,并吃到了她之前说的那些吃食,甚至吃鱼的时候,吃的?都是男人给她仔细挑好了鱼刺,并放在她面前的?白玉小碗里。

等晚上睡觉时,男人并没有处理在手中事物,反倒是坐在一旁编制着草鞋,而她的边上则摆满了吃食和画本子。

而黄梨木雕花小几上还?放着一?只还未完全放凉的?白瓷药碗,那味道光是闻着就令人心口犯恶,更别说喝下去后,会不会直接升天了。

“我?们又不穿草鞋,为什么?要做这个?”正往嘴里扔了一?块桂花糕的?时葑不解道。

“日后总归会有用的。”男人见她看过来,不由笑得比先前还?要温和几分。

“反倒是夫人莫要吃太多甜食,免得牙疼或是夜间容易积食。”

“哦。”时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再次将全部心神放在吃的?上面。

毕竟她对草鞋什么?的?可不在意,唯有吃的?。

结果她不听劝的?后果就是,她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都还是带着几分饱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她一?直吃吃喝喝,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要么?便是被那模糊得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带着游山玩水。

有时候她能看见她偷偷地爬上了树,而男人在树底下气急败坏的想要上前揪她,结果吓得她一直死死抱着那树干不撒手,即便男人在如何黑着脸也不下去,看那架势,就差没有同那棵桃树共度生死了。

结果到了晚上,她倒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蘑菇炖鸡和草莓拌梅花,差点儿没有将她给撑死在床上。

梦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了,真实得令她以为,其实那梦里的?才是真实的?。

等她再一?次醒来时,见到的便是之前在拍卖会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具男。

此时男人的?手还?放在她的?额间,见她醒来后,倒是未曾有多少诧异,而是将放在小几上的?白瓷药碗递了过去。

“醒了正好将这药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