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宁远沉冤得雪,恢复了?秀才身份,便在二牛村,又引起了?一阵波澜。
陈宁远如今不止还能考科举,每月还有禄米可拿。
一时间,有些好人家看中陈宁远的将来?,便托了?媒人,去陈家说亲。
只可惜,陈宁宁的婚事一波三折,陈母早就被伤透了?心,便觉得这些人都是势利眼。
因而,对这事也没?有多大热情,反而推给丈夫相?看了?。
陈父从?前看重书香门?第,曾想过?给长子迎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媳妇。
可这一年来?,他尝遍世态炎凉,眼界自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如今陈父更希望给长子娶个性?格坚毅,勤劳能干,一心向着儿子,不论任何窘境,都能陪伴他走下去的儿媳。
再看那些来?家里说亲的姑娘,对比一下妻子女儿的品格,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之处。陈父思来?想去,不能凑合,到底还是把那些人家都给回绝了?。
他也曾问陈宁远的意见。陈宁远如今仍是一心想要投军,只不过?先得跟随闫先生?学习。
平日里他忙得很,根本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
陈父也心疼长子,只是不愿意逼他,所幸便按照他的心思去了?。
村里人得知此事之后,纷纷摇头叹气。
一时间倒是不少人在埋怨陈家不知好歹。
“这乡绅财主家的小姐,城里布庄上的千金,他都看不上眼?难不成?,陈家还想留着陈宁远,将来?娶公主郡主?也不看看他家是什么出?身?”
“陈秀才也不怕陈宁远跟他妹子似的,挑花了?眼,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亲事了?。”
“话说回来?,他家那姑娘怕是要留在家里熬成?老姑婆了?。到时候,还不埋怨死?她爸妈?”
陈母这时已然听?了?丈夫的劝,心胸开朗了?不少,也懒得再理这些流言蜚语。否则,少不了?又要被气哭了?。
只是,不管陈家怎么想,村里那些人仍是乐此不疲地盯着陈家看。
从?前,陈家高高在上,一门?出?了?两个秀才,老子是书院的先生?,儿子又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众人总觉得,他家将来?定是要出?人头地的。多少还带着几分敬畏心。
后来?,陈家起起落落,惹了?许多是非。村里的人连陈家最落魄时也见过?了?。反倒觉得,大家也没?什么两样。
可偏偏陈家在为人处世上,却与别家完全不同?。
他们既不会在得势时,便趾高气昂,高人一等;也不会在落魄时,藏头露尾,羞于见人。
似乎不管境遇如何,陈家人都会心态平和的,踏踏实实地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陈家人脸上总是带着一本满足的笑,就连卖了?注定亏本的庄子也是如此。
正因如此,村里的人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就特别喜欢围观陈家。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看看陈家将来?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当?然,也有少数人仍在坚持说:“陈家出?了?个败家姑娘,要养着几十?张嘴,就算他哥恢复了?秀才身份,陈秀才去城里教书了?。他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总会有被陈宁宁掏空的那一日。”
大多数人却对此不以为然,又想着,陈家会变得更好也说不定。
在众人的议论中,官府衙门?居然派人来?到二牛村,敲开了?陈家大门?,给他们送了?不少补偿。
说是王生?平那事,陈家也算苦主,如今老爷判下来?,要给陈家补偿。
到底给了?多少银子,村里没?人知晓。
众人却暗中猜测,或许又是好大一笔银子。
于是,陈家如今好像又富了?。
一时间,便有好事者夸赞道:“如今这陈家也不知怎得,倒像迎了?财神进门?一般。”
还有人笑道:“他家的确像请了?财神了?。就算有个败家姑娘,一时半会也倒不了?。”
陈母刚好带着吴妈,上山探望闺女。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些混话。
她心思一转,不能再任由这些人胡乱造谣了?。不就是编排故事吗,别人会编,她也会编呀。
于是,陈母走到那些婆子面?前,一脸正色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旧事来?。我闺女六岁那一年,带她去潞城看灯会。也曾遇见过?一个仙风道骨,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道士。
原本我家也没?想给孩子算命。可那老道士一看我那闺女那面?相?,便追着我们跑了?一路,就是不肯走,非要给我闺女算命。
后来?,我相?公被缠得烦了?,这才勉强让他给我闺女相?面?。那老道士一看便说,我闺女命中带贵。我们家祖上积善几世,这才能把小福星迎回我家。将来?,就算遇见灾难凶险,也不必着急,只要有我闺女在,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如今想来?,那老道士的话,倒是应验了?。
原本宁远和他爹病得好生?凶险,我都恨不得卖地了?。还是我闺女阻止了?,还跟堂兄家吵了?一架。后来?,也是我闺女非要去潞城卖玉。
在那之后,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陈母说完,便拿两眼看向一旁的妇人。那妇人正听?得入神,又连忙说道:
“后来?,你家就一日比一日好了?,陈秀才的腿养好了?,如今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又被青山书院聘了?回去,当?先生?。你家宁远的病也好了?,如今还恢复了?秀才功名。这样说来?,你闺女当?真算是你家的福星了??”
陈母点头说道:“可不是怎的。也就是有些人无中生?有,总是编排我闺女的是非。你们猜,我今儿去那庄上看见什么了??”
众人齐问:“到底看见了?啥?”
陈母一脸得意道:“半山庄上,那地里的黍子已经长得挺老高了?。我闺女说中秋他们就能打出?粮食来?。而且,他们庄上抱回去的那些小猪崽一只都没?死?,全都养活了?。我闺女又找专人养着。我看了?,几十?只猪仔个个肥肥圆圆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她那庄上根本养活不了?人。大概是从?前那些人不擅长管庄子吧?我闺女可就不一样了?,但凡去过?我家的人可都看过?,我们那院子里被我闺女弄得跟菜园似的。
就连青山学院那徐掌院都说,我闺女最会打理园子,还曾想请我们过?去帮他整治园子呢。只是我相?公心疼我闺女,一直没?有应下这事。
这几日,徐掌院还说呢,等那半山庄子弄起来?,他也要过?去看看呢。”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震惊。也有那家里养猪的,连忙上前问陈母:“那猪仔抱回去都养活了??还一连养了?几十?只猪?这可能吗?”
陈母便说道:“你们不会养,不一定我闺女那庄子也不会养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人,那一家子最会养牲畜。也不止是猪,他们还会养鸡,养马,养猫儿狗儿兔子。据说,还会教鸟说话呢。人家那是家传的本领,一直给官府办事,反正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学的。”
众人听?了?这话,越发倒吸了?一口凉气。
合着那庄上有人帮着打理,陈宁宁果然如此好命吗?
也有人不安好心的人上前问道:“不是说那庄上的住的都是一些罪奴吗?你也真放心让你儿子女儿住在那庄上,几日都未必下来?一回?”
陈母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说道:“说来?也巧了?,之前我家那三个孩子去山里玩,偶然救了?一个误食野草的小闺女。那小闺女正好是曲庄头的外孙女。
如今曲家一直围着我闺女,还那小闺女贴身跟着她。我闺女实在没?有什么好烦心的。”
众人越发难以置信,待要再问陈母几句半山庄子的事。
陈母一指吴妈手里的筐子,又说道:“我闺女也是孝敬,时时惦记她爹娘。这不是在那山里采了?些草药,询问了?庄上的大夫,便亲手晒了?配成?药包,一个是给她爹泡脚用的,一个是给我们沏茶喝得。说是强身健体用的。
不行了?,我们得赶紧家去了?。得把我闺女套的野鸡,赶紧收拾了?做成?汤。等我相?公回家,还要喝呢。我闺女说,他那腿不注意可不行,每天都要补着。”
说罢,陈母就带了?吴妈,一步三摇地离开了?。身后还跟着婆子拿了?不少鸡肉,猪肉,野菜之类。
众人瞪眼看着,一直到他们都没?影了?,这才忍不住面?面?相?视。
“陈家这是要被掏空了??我看着怎么不像呢?”
“他家该不会硬撑吧?说不定,又把王家陪的金银,搭在了?那半山庄上了??”
“养几十?头猪?从?没?人敢那么干?陈大娘怕是吹牛的吧?”
“陈大娘还真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他家真的走运了?。”
“也或许,陈宁宁当?真是个福星。别人种不出?的地,应是被她种成?了?呢?如今想来?,自打她卖玉后,她家当?真是事事如意。”
“……”一时间,众人没?有了?言语,再互相?看看彼此。心里忽然又觉得老大没?趣,便各自散去了?。
…
另一边,陈母回到家里,好生?得意了?一番。一边在厨房忙着,一边对吴婆子说道:
“我看那些人再敢胡说八道,坏我女儿名声?如今虽然说,我们也不急着给宁儿找婆家了?,只是也见不得他们嚼那烂舌根子。其?实,我早该这样说了?。”
那吴婆子看了?陈母一眼,又垂下头问道:“夫人,老道士给小姐看过?面?相?,可是真的吗?”
陈母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看灯时,的确遇见一个老道士,只是那道士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好人,宁远他爹看着怕他是个拐子,于是找了?相?熟的差爷,把他带走了?。那老道士被带走时,还喊着什么来?着?”
吴婆子连忙问道:“喊着什么?夫人可能想起?”
陈母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当?真了?,宁儿他爹当?初可是不信的。我再想想,好想是说,宁儿命中被什么遮挡了?。还说什么食伤生?财,财旺生?杀,让我和他爹好好教导宁儿,别让她走了?歪路。”
“……”吴婆子听?了?这话,一脸若有所思。
她曾经是尚食司女官,与徐嬷嬷自□□好。自然也知道一些内幕。
如今听?了?陈夫人的话,正合了?陈宁宁的身份。
镇远侯夫人当?初因丢了?孩子,心中苦闷,自此缠绵病榻,一度病情加重,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镇远侯为了?安抚夫人,便从?外院抱回一个女孩。那女孩与丢的孩子长相?十?分相?似,便假作是寻回来?的侯府嫡女。
原以为侯夫人得了?那孩子,便能大好起来?。
谁成?想,侯夫人一见那孩子,便吐了?口血,直喊着,那才不是她孩儿。
后来?,也有人说,那其?实是镇远侯抱回来?的外室之女。假借了?侯府嫡女的身份。这事到底被侯夫人识破了?,自此便跟侯爷彻底决裂。
只是侯夫人身体本就孱弱,再加上过?度思念女儿,没?熬两年就去了?。
大长公主闻知女儿的死?讯,一度迁怒镇远侯府。她又是当?今最敬重的姐姐,因而侯府一度被打压得厉害。
侯爷为表真心,苦守了?许多年,一直没?再续娶。
大长公主却仍是不待见侯府的人,那府上后来?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再后来?,大长公主便久居佛寺,长期礼佛,为陛下祈福。
只是不知,如今她还想不想找这外孙女儿。
…
与此同?时,陈宁宁在山上,过?得十?分自在。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庄子划分了?好几个部门?,在饲养小猪成?活之后。农庄工程部便在袁洪哲的带领下,继续扩建农庄。
在此期间,袁洪哲深受陈宁宁的影响,经常来?跟陈宁宁讨论一些扩建农庄的想法。只是庄上水源,仍是一大难题。没?有水,又怎么弄鱼池?
陈宁宁倒是什么都敢想敢说。也曾说过?,若山上的水不够,其?实可以想办法把山下那条河的水引上来?。
这就涉及到虹吸和水车了?。
一开始袁洪哲自然不懂,虹吸到底是何物?
陈宁宁少不得,又想办法给他演示一番。
袁洪哲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宁宁把竹竿连接在一起,在两个桶里引水。兴奋得满头都是汗。
转过?天,他又带来?了?自己的堂哥吴哲源。
吴哲源是一个瘦巴巴的青年,原本生?了?一身让姑娘们都嫉妒的雪肤。
可这些日子,被他爹强制拉到田中种地。因而晒得皮肤又红又肿,甚至还有些爆皮。
这样一来?,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来?见庄主时,吴哲源甚至还用袖子遮着脸,有些羞于见人。
陈宁宁便忍不住搬来?一个小花盆,对他说道:“这盆芦荟你搬回去,取出?那肉,敷在脸上,便会有所缓解。”
吴哲源听?了?这话,显然吓了?一跳。这才放下袖子来?,又干巴巴地看了?陈宁宁一眼,也不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袁洪哲替他说道:“这是我表哥,心思手巧,特别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上次庄主跟我说的虹吸,他倒喜欢得紧,也想跟着一起做。我便带他来?,想问问庄主,能不能让我表哥也进工程部。
我表哥这些日子一直被舅舅逼着种地,这才坏了?容貌。”
陈宁宁点头说道:“你是工程部领导,自然由你挑人才。不过?,你表哥若真在造物方面?有出?众的才能,或许咱们会单独给他建立部门?也说不定。让他好好表现吧。”
袁洪哲听?了?这话,连忙说道:“那可太好了?,庄主您就等好吧。说不定,咱们真能把山下的水引上来?呢。”
陈宁宁便笑道:“那我就等着了?。”
又说了?几句,袁洪哲便打算带着吴哲源回去了?。
可吴哲源磨磨蹭蹭,挪着脚走到门?口,却不肯走了?。一咬牙,他又转过?身问道:“那盆花我当?真能带走吗?”
陈宁宁便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方才要送你,你不说话,还以为你不想要呢。”
说着,陈宁宁又把芦荟搬到了?他的面?前。
吴哲源又问道:“涂了?这肉,我脸上的伤当?真能好?”
陈宁宁却道:“只能缓解你脸上的伤,当?真想好的话,就找个草帽作防晒吧?你本来?就皮嫩,不做任何防晒措施,恣意暴晒,自然要受伤了?。”
吴哲源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又小声说道:“又不是我想这样的。”
袁洪哲又帮他辩解道:“是我舅舅,觉得他长相?不够阳刚,硬逼着他把面?皮晒黑些,这才晒伤了?。”
陈宁宁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她心话说,这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只是不管怎么说,她这边的人才是越来?越多了?。
除了?处理庄上那些日常事物,陈宁宁还是最喜欢种菜。
因而,一天中有大半时间,她都和香儿青蒿一起,帮着张槐在实验田里忙。
果然,用了?陈宁宁提供的土壤和泉水,张槐也能在花盆里种植血牛筋了?。
从?前,他珍惜得不得了?的宝贝仙草,如今随手就种成?了?十?几盆。
而且,这些草长得非常完美。看那长势,完全不输他用五年时间培育出?的那根独苗。
张槐初时激动得彻夜难眠,后来?被打击得习惯了?,再看这些仙草,倒也不觉得那般稀有珍贵了?。
他反倒开始拼尽全力,钻研那些真正能在旱地里种出?的粮豆种子。
张槐又按照陈宁宁的方法,在一块土地上,做了?不少小块小块的实验田。
大概是陈宁宁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火种,张槐当?真觉得,或许有朝一日,他们真的可以培育出?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种子。
每每想起这些,张槐便有些热血沸腾。
也曾有一度,他恨不得每日不睡觉,也想把种子弄好。
陈宁宁知道后,便经常开导他。告诉他种子多了?去了?,华夏农人已经种植了?几千年。这才有了?如今的稻子粟米,各种豆子,各种蔬菜。
如今,他们只有这几个人,要想培养出?最好的种子,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说不定要耗费一生?的时间。
他们如今最主要的就是休息好,保护好身体。
陈宁宁又笑眯眯地问:“也可能一生?都没?有找到,也可能活得更久些便找到了?。张叔,您还愿意跟我一起继续育种吗?”
张槐点头道:“自然要的。”
就这样,他也慢慢开始调节心情,注意身体了?。
陈宁宁本来?就比香儿大不了?几岁,说正事时,她严肃又从?容,很值得信任。可她一到田里,跟着香儿一起种地,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陈宁宁经常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想出?一些笑话,说给众人听?。
再加上,香儿也愿意配合她。
两人一来?一往的,他们的工作环境也越发轻松自在了?。
直到某一日,陈宁宁半是认真地问张槐:“叔,如今咱们的血牛筋都种了?这么多,先拿来?一些熬凉茶如何?咱们也来?去去暑气,强身健体。”
张槐听?了?这话,当?场就把陈宁宁之前用牛筋草炮制的凉茶,给喷出?来?。
好嘛,小庄主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她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他的血牛筋了??
这血牛筋虽说长得跟牛筋草差不多,属性?也差不多。可它是仙草,是灵丹妙药,为什么小庄主就不信呢?
张槐急得眼眶都湿了?,差点落下泪来?。
陈宁宁立马改口说道:“呵,叔,我是开玩笑的。我就想着这么多血牛筋,种都种了?,也没?见它有什么大用。继续种它,又费土费水费心费力,倒不如先收起来?,入了?库。就由叔来?全权处理,您看如何?”
张槐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陈宁宁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也没?再说话。
只是,她却不免想着,若这血牛筋当?真有那么好,更该熬成?凉茶,大家喝了?,也好强身健体。
只可惜,她又不敢当?着张槐的面?这么干。于是,便趁着晒草药的功夫,悄悄收了?一些血牛筋,带回家中,准备熬成?凉茶,孝敬父母。
陈宁宁还跟她母亲说:“张叔说了?,这草十?分珍贵,有解毒健体之妙用。当?着他面?,也不敢随便说,我便带来?一些,咱们自家熬成?凉茶,给您和我爹也好补补。”
陈母听?了?这话,便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好东西就知道给我们拿回来?。既然这草这么珍贵,倒不如听?了?张先生?的话,好好保存起来?。”
陈宁宁摇头说道:“您是不知道,这草种的可多了?。如今又有种子,再需要也能继续种,一点都不麻烦。也就是张叔太在乎它了?。您和我爹不用管其?他,想喝咱们家里管够。”
陈母越发开怀起来?,又劝她:“你这又是何必,万一这草能卖钱呢?倒不如换了?银子,你庄上用。”
陈宁宁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说道:“那我找人去城里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十?有八九不能吧。张叔说得太夸张了?。这其?实就是红色牛筋草。”
两人正说着,只听?吴婆子在院里说道:“夫人小姐,快出?来?看看,有位军爷来?咱们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母的凡学功底很深吗~吧啦吧啦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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