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陈家收拾完毕,便随着那些?参加太上皇寿宴的义?商,一起出发了。

一路上,不止有私人护卫,也有官府之人相送。此外?,九王也带着一对亲兵,回京给太上皇贺寿。

陈宁远也跟着一起来了,路上闲暇时?候,便有了与家人相聚的机会。

自打宁远投军后,便鲜少回家。

只一心在军中效力,几度上阵杀敌,浴血奋战,立下军功。这才有了如今的从四品官职。

军队这种?地方,最是做不得假。

宁远之所以升得这样快,有殷国?公的看重扶持,更重要?还是他自己的能力,以及全力以赴。

原本升职之后,宁远多了许多机会可以回家探望。他却仍是留在军队,与将士们吃睡训练都在一起。

宁宁坐在马车中向外?看去,只见长兄端坐于枣红骏马之上,双肩已经变得很宽,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就如松柏一般。早已不见了当初那文弱书生的影子,反而是多了一股久经沙场的凌厉气质。

如今的宁远,虽然也经历了一段折磨,也曾被现实逼得发疯过?。可他却与原书中那个阴险恶毒,手段狠戾的权臣相差甚远。

这时?,宁远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看向自家妹妹。那一刻,他眼神温和极了,像极了这秋日里的暖阳。

宁宁见状,也忍不住笑眯眯地看向兄长。

她隐约从厉琰口中也算了解了一些?事?情。长兄在这次赈灾过?程中,立下了很大功劳,深得新皇器重。

此次进京,十有八九,会得到重用。

宁远的前途可以说是一派光明。

只是他今年已经22岁了,原本父母也曾想着给宁远说亲。

只是宁远自己不愿意,几次在信中回绝了父母的要?求。

陈父忍不住感叹,果然长子从军以后,就如脱缰野马一般。再也不会听他们的意见。可他却对长子有些?无可奈何?,同时?也觉得宁远理?应先建立功勋。

于是这件事?便一直拖了下来。

陈母难过?了一段时?日。可惜长子主意大得很,根本不让说亲;女?儿倒是订婚了,却无法摆在明面上。

陈母万般沮丧之下,老早就开?始给宁信相看了。

宁信得知此事?,到底闹了几次。

母亲却抹着眼泪,说道:“说不定?,将来咱们老陈家就靠你传宗接代?了。你要?让为娘的如何?是好?”

宁信顿时?压力很大,却也不忍再拒绝母亲。于是,只得用些?旁门左道的办法了。

这些?年,陈母一但说起,哪家姑娘秀外?慧中,相貌秀丽,举止从容又大方。

宁信总能利用自己的情报资源,打听出那姑娘的一些?小缺点出来。

虽说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毛病,却总是让人有些?尴尬。

这种?私密的事?,陈母自然不会往外?张扬。只是婚事?只得作罢。她又再接再厉,继续给宁信找寻下一家。

如今宁信早早考下来秀才功名?,甚至继承了兄长的神童名?声。却仍是摆脱不了定?亲的困扰。

好不容易,趁着这次上京,他耳边总算清闲下来。不用为亲事?烦心了。

上船之后,陈母还忍不住对着富商的夫人于氏说道:“我家这几个孩子,姻缘实在艰难。”

于夫人笑着说道:“人无完人,要?我说,陈夫人那就知足吧。您家这几个孩子,这般年轻就这般能干,谁家又能比得上?至于婚事?,这还不简单,只要?在潞城放下话去。有的是人家愿意把姑娘嫁入陈家。只怕您府上的两位公子眼界太高?,看不上人家姑娘呢。”

陈母一时?无言,只得讪讪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三个到底要?怎么样的姻缘?拿我大儿子来说,他也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着急呢。他若在家里,倒也还好。偏偏他在军里,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根本就见不到他的影子。我又不敢胡乱给他做主。就这样一年一年拖下来了。”

于夫人只得说道:“大公子那是受到了重用。如今就连官府老爷,见了他都得低头说话呢。”

说着,她便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

她倒是想跟陈家攀亲呢,只可惜今非昔比,他们家早已配不上陈家了。

那陈宁远今年二十二岁,也是正当年的青年才俊。婚事?上面虽然一直没动静,保不齐就被上方看中了呢。

想到这里,于夫人劝了陈母几句,又笑着说道:“说不准,到了上京,夫人就找到了合适的儿媳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去了。

到了晚上,宁远特意回来陪父母用饭。

船上除了鱼,倒也没有什么新鲜花样的吃食,好在宁宁提前便做了准备,带了许多罐头过?来。

一家人倒是吃得十分香甜。

酒足饭饱之际,宁远突然说道:“殷向文有位堂妹,自幼好武,性格爽利大方。年幼时?,也曾定?下婚期。可惜成年后,男方有眼无珠,觉得殷姑娘并非良配。几次三番使下计策,想暗害于她。

殷姑娘机敏,得知此事?之后,反将一军,让那无良人作茧自缚。那人最后断了一条腿。这事?发生之后,男方坚持让殷姑娘过?门。殷姑娘无法,只得乔装打扮,孤身来投奔殷国?公。

刚好我外?出做事?,正巧遇见殷姑娘,便一路护送她来到潞城投亲。殷国?公又使人把她送回上京。

之前,她来信告知我,说是那桩婚事?如今已经退了。问我能不能娶她?此次去到上京城,还请爹娘找了媒人,帮我去她家说亲。”

听了这话,宁信当场便喷出茶来,就连陈夫人也听得目瞪口呆,连茶杯都拿不稳了。

之前她还跟于夫人抱怨,她家长媳一时?半会怕是没指望了。谁成想,这才短短半日,宁远就给她弄了个长媳来?

到底还是陈父足够冷静,连忙说道:“依照你所说,这殷姑娘出自国?公府,身份怕是不低。冒然去提亲,怕是多有不妥,倒不如到了上京,再想办法打听一番。”

陈父暗道,这事?少不得请准女?婿九王帮忙周转了。

宁远却摇头说道:“父亲请放心,殷国?公之前已经写了亲笔信回去。如今殷家对此事?乐见其?成?”

“事?情当真有这般简单吗?”陈父仍是一脸怀疑。陈家地位实在太低,如何?就能迎娶贵女?入门了?

宁远垂下眸子,沉思片刻,又说道:“殷姑娘退婚之后,男方曾经造谣她,以至于她在京城的名?声,怕是不太好听。被叫作‘雌老虎’。

爹娘若是听到,不必挂怀。她那人我倒是了解,最是纯真率直,行为举止并没有不妥之处。”

听了这话,宁信又忍不住喷了口茶出来。

想必那殷小姐也是个极厉害的,说不定?把她无良前任未婚夫整治成什么样呢?也难怪她坏了名?声。

没想到,长兄如此英明,居然要?把“雌老虎”娶回家了。实在好大的胆量。

就在宁信担心这种?厉害得长嫂入门,会闹个家宅不宁的时?候,宁宁却突然开?口说道:

“兄长既然看中那位殷小姐,她品行自然没得说。我平日在潞城做买卖,隔三差五,就有人乱嚼舌根,说我的不是。到如今还有人骂我是个钱袋子。爹常宽慰我,不招人嫉妒是庸才,想必殷小姐的处境也是如此。他日兄长迎她进门,我们定?然能好好相处。”

陈母原本面上还带着些?许犹豫,一听宁宁这么说,气得破口骂道:“那帮乱嚼舌根的人简直就是该死?。当初若不是总有人说宁儿的坏话,她的婚事?哪里会这般艰难?”

一时?间,陈母又想起,当初宁宁被文家退亲的事?。

她家这姑娘明明是千好万好的,平日里根本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最是孝顺不过?了。

偏偏那文家狗眼看人低,觉得陈家得罪了王财主,往后肯定?会被一直打压。

这才打上门来,逼得宁宁跟她家退了亲。

此时?再想起殷姑娘,陈母便多了几分同情。

于是,方才心里那些?不痛快,很快就消失了。反而开?始有些?期待这位长媳了。

宁远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含笑看了宁宁一眼,又无声说道:“多亏贤妹相助。”

宁宁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以长兄的性格,若不是那位殷姑娘实在让他中意,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提亲。

不管怎么说,长兄寻得大好姻缘,也算是件难得的好事?。也不会像书中描写那样,孤家寡人,膝下荒凉了。

宁宁全力相助还来不及,哪里又会让这里发生什么误会。

反倒是宁信听了姐姐话,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宁远见他这般,一时?只觉得手痒得厉害,便又狠狠地敲了弟弟的脑袋。冷笑道:“我多日没有回家,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宁信相处,倒不如好好检查一下宁信的功课。平日里,父亲未免太纵容他了。上次我听手下说,宁信跟着同窗逃学,去参加朝花节,可有此事??”

宁信听了这话,顿时?脊梁一抖。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只能小声说道:“此事?不真,我们去朝花节是先生允许的。”当真如见了猫的小耗子一般。

宁远却满脸不信地冷哼了一声,“倒要?我先抽查你功课,看看退步了没有。”

宁信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宁宁见状,也忍不住偷偷笑了。

接下来的路程,也算一帆风顺。

只可惜,船上实在太小,孤男寡女?也没法太过?亲近。

宁宁跟厉琰聊了几次,也需得谨守礼仪。

宁宁也只能送了些?吃食给他。厉琰也会送她一些?信笺,或者其?他小玩意。

宁宁便开?始跟他暗中书信往来了,倒也多了几分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加更一下,争取十二点前,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然后哥哥这个职位我查了许久,从四品的宣抚使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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