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
邹婉玲大大咧咧地将裙子撩起,卷起里裤露出暗红的膝盖,还有些破皮。
“诺,这就是证据。我本是好心的想给他治腿,谁知道他不领情,直接让人打了我二十棍将扔出府。这么蛮横不讲理,不识好人心的王爷,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再救了。”
褚齐元若有所思,他派人调查过她,养在深闺,从小就没出过远门,更别说学习医术,怎么可能医治得了皇叔的腿。
他目光变了又变,眼里没了之前的热情,“在下想起还有点事,邹小姐还是自己回去吧。”
这女子恐怕和那些想要攀附皇室的人一样,想用这种手段引起皇叔的注意,却被皇叔扔了出来。
原先他还觉得这人虽为女子,却为人豁达,想法大胆,现在想来大概是当时自己看走眼了。
“诶,你就这样把我扔这儿了?”邹婉玲在原地大叫,见褚齐元头也不回,恼怒地跺了跺脚,牵扯到臀部的伤立马痛得呲牙。
“没绅士风度的家伙。”
悄悄地回到家,邹婉玲叫来自己的心腹丫鬟上药。
翠英看到她伤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小声惊呼了一声,“小姐,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样…”
“先别管,给我抹上药再说。对了,今天爹有没有问我去哪儿?”
翠英小心地上药,想了想道:“没问,倒是后日太后要在宫中设宴,凡是七品以上官员家适婚的女儿都要去,所以小姐你也在其中。”
“我也要去?”莫不是给褚翊选妃的那个宴会?
小说中对这场宴会是一笔带过的,褚翊最后好像一个人都没选。没想到这具身体也参加了宴会…
呵呵,褚翊这条路不通,不还有其他路么。
上完药,邹婉玲支开翠英,从空间取了一杯泉水喝下,霎时一阵暖流流淌过四肢百骸,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
找镜子看了看,皮肤比昨日更好了些,眼睛也变得灵动。
这泉水真是个好东西,要是将这个做成神药,献给皇上和太后,那她的未来将是怎样一种盛景…
只要一想想,邹婉玲就忍不住笑,又是穿书又是空间泉水的,不当女主都可惜了。那白衣的医术再高,又怎能和她的泉水比。
想到南方即将爆发的瘟疫,邹婉玲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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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仰头望着城墙上的牌匾,又低头看向怀里的猫,宠溺道:“也不知道你执意来京城干嘛,这里的繁华远比不上江南的柔情细腻,除了热闹还是热闹。”
听了她的话,白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小声地叫了几声。
女子点了点它的头,“罢了,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褚齐元站在‘一品茶香’的三楼窗户处,望着远处叹了口气。
坐在他身后的贺文咂了下嘴,“这已经是和你见面后第四次听你叹气了,怎么,和我出来这么不愿意?”
“不是,我只是忧心皇叔的腿。”皇叔只比他大了三岁,小时候还经常带自己一起玩。那次要不是因为自己贪玩跑到湖边,也不会害得皇叔为了找他而落尽湖中。
一晃至今,他健健康康,活泼乱跳的,而皇叔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贺文,你不知道我每次去看皇叔的时候有多不敢看他的腿,我怕自己看了晚上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跌进刺骨的湖水中,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脚上的桎梏。”
贺文顿时觉得嘴里的茶没有了滋味,自己又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只能干巴巴地劝慰道:“那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的不是。皇上不是已经在派人寻找医圣的徒弟了么,翊王的腿会好起来的。”
说到医圣的徒弟,没人见过,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样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褚齐元觉得很难,除非此人看到皇榜后主动出现,不然一辈子都可能找不到。
正这样想着,褚齐元看见楼下人群中的一抹黄色,瞳孔一缩,立马翻过窗户落了下去。
“诶,你去哪儿?”贺文跑到窗边,就看到好友拉着一个姑娘的手臂。
有热闹看了!
“放手!”被陌生男子拉住,任谁也不会好脾气的说话。白衣觉得自己没有动手,已经算给人面子了。
褚齐元盯着她怀里被猫抓着的皇榜,眼神凌厉,“你何处得来皇榜,可知乱揭榜者会被赐死罪。”
白衣用内力震开他的手,抱着猫后退两步,美眸里满是被冒犯的不悦。
“你们京城的人怎么回事,我揭了这榜自然会负责,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认为我好欺负。”
先是守着皇榜的官兵说她没有资格揭榜,现在又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拦着她,既然都不想让她救人,那便让他们找其他人去吧。
轻声哄了哄怀里的猫,将皇榜拿过来扔到男子身上,冷漠道:“皇榜还你们,不要再纠缠我。”
“你…”褚齐元还想说什么,女子的身影已经没入人群中了。
贺文刚跑楼梯下来,却只见好友一个人呆愣在大街上,“诶,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在和一个女子拉扯呀,人呢?”
“走了。”褚齐元把皇榜折叠好放进怀里,向好友辞别:“我还有事,改日再聚。”
“哦,好。”贺文挠挠后脑勺,也没了兴致再闲逛,干脆打道回府得了。
褚齐元到城门口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急急忙忙地赶到皇宫将事情告诉了父皇。
“那女子就是医圣的徒弟?”
“父皇,那女子确实是这样自称的,但儿臣还没有去证实真假,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忍不住先来告诉了您。”褚齐元希望女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样皇叔的腿就有机会痊愈了。
皇上摸了摸胡须,“既然人已经在京城内,便暗里搜寻,找到人的位置先不要惊动,你且备好礼到时亲自去请。”
“是,儿臣知道了。”他也正是这个打算。
“时候不早了,你皇祖母设了宴,你可去瞧瞧。”
“是。”
其实,褚齐元觉得那宴会无什么好看了,就算不去他也知道今年的结果,肯定和往常一样,皇叔谁也不会选。
他也好久没看到皇叔了,既然都在宫中,就顺道去看看。
殿内,萧南悠哉悠哉地坐在上面看着这一场相亲大会,没有一点作为当事人的自觉。
太后是瞧了他一眼又一眼,始终见他眼神一致,没有半分惊艳。
皇后捂嘴笑着,替太后问了一句,“皇弟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萧南笑着摇头,“并无,只是不想那么早成婚罢了。”
“早?”太后指着从门口进来的褚齐元,“你侄儿比你还小三岁,虽无正妃,但人家有一个侧妃呀,你再看看你自己...”
褚齐元还未走近就感觉头皮疼,怎么皇祖母她老人家老是拿他来刺激皇叔,每次刺激吧,就想给他的东宫里多塞几个。
他每次都要想新理由来拒绝,也很费神的好吧。
“皇祖母,你就别成天逮着我了,皇叔不烦,我都烦了。”
“齐元...”皇后嗔怪,“你皇祖母还不是关心你。”
太后拉着褚齐元坐在身边,笑道:“没事,哀家就喜欢齐元这性子,不拘束。”
宴会还未开始,萧南望了望门口,见扭着身体进来的某人,唇角弯了弯。
“好香呀。”皇后的嗅觉一直很灵敏,率先闻到了这股香味。
殿内的官家小姐闻言,纷纷看向了刚进来的女子,不由睁大了眼睛。
只见女子身姿曼妙,穿着款式新颖的红色轻纱,腰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梳着她们重未见过的发式缓缓走进来。
随着,一股甜腻的香味充斥着她们的鼻间。
“这是何人?”皇后蹙眉。
太后脸上也没了笑容。
“母后,是军器监丞邹信的女儿,邹婉玲。”褚齐元小声给皇后解释。
“齐元和她认识?”
“并不相熟,只两面之缘。”褚齐元眼里厌恶,这打扮,那天果真没有冤枉她。
萧南没错过侄儿眼底的厌恶,真是意外收获。
“诶,那是什么…”
许多小小的黑影飞到邹婉玲的周围,大家瞪眼一看,居然是蜜蜂。
官家的千金小姐们立马尖叫着散开,宫女们护着这些金贵的人儿躲在柱子后面。
庆幸的事,大多数蜜蜂都围在了殿中间的女子,并未攻击她们。
“啊——”邹婉玲尖叫躲避,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蜜蜂,“来人啊——救命——”
眼见她就要将蜜蜂惹过来,褚齐元趁她上阶梯的时候就是一脚,脸不红心不跳地喊着:“来人,将她拉下去抹上泥土。”
这么香,蜜蜂不蛰她蜇谁。
被拖走的邹婉玲听到这声音熟悉,忍着痛看了上面一眼,说话之人正是前些日子遇到的齐公子。
他是谁,怎么会在皇宫…齐,难道是男主褚齐元?
她居然早就遇到男主了!
萧南琢磨她的神色,看来早就和他侄儿认识了,只不过现在才知道真实身份。
招来随身的侍从,萧南小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