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鳍

陆鸣见颜淡如此感慨,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自己,觉得同病相怜了?」芷昔听到陆鸣如此询问颜淡,这才从回忆中出来。

颜淡看向旁边的芷昔,芷昔见颜淡一脸落寞,便拉起颜淡的手,让她宽心,随后安静地听颜淡道:「唉!四叶菡萏一族,最起码还残留了我和姐姐。可是,九鳍连个血脉都没有留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陆鸣轻轻地叹了口气:「传说九鳍虽然善战,但却生来欲望浅薄。在每每化人之前,都会经历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卡,没渡过呢,就会灵力散尽而亡;渡过了,便是浴火重生。」

颜淡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准备到披香殿排戏。

【悬心崖】

夜已深,悬心崖内空无一人,静谧异常。

莲池内,一尾红眼小黑鱼在水中游弋,游着游着,只见水中有一团红蓝交炽的火焰,水火交融的景象可谓是十分惊奇。

火焰渐渐变弱,火光水雾中,一道蓝光闪过,莲池边出现了一个俊逸少年,而莲池中的小黑鱼却消失不见了。只见少年一袭黑袍,头上长着两只龙角,手中转动着一把铁扇,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随后便朝悬心崖外走去。

此时一队天兵经过,少年慌忙往门后躲去,随后发现自己头上的两只角还显露在外,便施法隐藏起来,此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少年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于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天兵走远了,这才悠哉悠哉地从悬心崖走出来。

【披香殿】

少年在仙界漫无目的地闲逛,走着走着,看到一处宫殿灯火通明,好奇地在殿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搭着一个简陋的戏台,数名仙侍身穿铠甲,上演着一出折子戏。

只见两人正生硬地念着对白,一个男将军说道:「阿宸,你所战之地,处妖冥两族之要隘,恐有腹背受敌之险,定要小心。」随后一个女将军答应道:「嗯,我会的。妖冥两族尚好对付,而你……封奕,平定了生死场,速速来找我。」

男将军上前握着女将军的手,说道:「这是自然。我们不如打赌,谁先结束战役,我们孩儿的名字就由谁来取可好?」女将军微微低头,手摸着肚子,对男将军答应道:「好,希望孩子诞生前,我们便可团聚!」

少年闻言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气息不稳,眼眶泛红,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少年看到这段戏,极为感怀:『这么多年了,竟还有人记得我们九鳍一族……』原来,少年正是上古遗族九鳍一族唯一留下的血脉。

芷昔眉眼含笑地看着台上正在排戏的众人,想到这如此精彩戏谱是颜淡所写,也觉得与有荣焉。突然感受到门外有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息,于是不动声色地朝门口看去。

芷昔看见殿外站着的人,心中一愣:『余墨?他怎么会在这里?』

芷昔和余墨上辈子并无太多交集,只知道他是颜淡的好友,也深爱着颜淡,上辈子还跟随颜淡下凡,一直保护着颜淡,跟应渊帝君既是情敌,也是兄弟。不然自己上辈子也不会冒险以元神下凡找余墨帮忙救人……

芷昔上一世虽然没有下凡经历一切,但也时常关心着颜淡在凡间的生活,也多次从陆鸣口中知道了余墨为颜淡做的一切。心中不禁想到:『也不知二人今生又是何种缘分……』

芷昔只看了余墨一眼,知道他是友非敌,便不再在意。

戏台上的两人刚说完台词,就听见一道声音大声喊道:「停!」众人望向声音来源,只见颜淡快步走上台,拨开人群,站在知春(女将军)和知木(男将军)中间,口中还一边喊道:「哎呀,不对不对不对。」

先是认真地教导知春道:「你是九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哪怕面对生离死别,你的眼神必须是坚毅的,你要压制住内心的不舍,明白吗?」知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少年听见颜淡熟悉的声音,满是惊讶:『是她…』

随后颜淡转头对知木说道:「还有,你并不知道这一别将是永别,所以你的表情不能太过于悲怆,并且你要相信眼前这个人,一定会得胜归来的。」知木一边听颜淡分析,一边点头表示明白。

颜淡见这一遍不行,便提议道:「这样吧,大家再来一遍好不好?」

还未等大家反应,就见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陆鸣走上台,一边说道:「颜淡,时间不早了,今夜就先排到这里吧。明天一早,大家还要起早侍奉呢。」

颜淡这才反应过来已是深夜,耽搁了大家许多时间,便说道:「喔,那…那今日要不然先这样,你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散了吧。」

余墨见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颜淡,便在众人出来之前悄悄先离开了。

等大家离开后,殿内只剩下颜淡三人,颜淡走近陆鸣说道:「哎,这儿的掌事收了我们送的法器,没说什么吧?」

芷昔整晚都在一旁安静地看戏,导致两人说这话时忘记了芷昔还在,声音虽然不大,但两人也并无刻意压低,只听陆鸣说道:「没有,帝尊重武轻文,这个戏台子也荒废了许久,掌事还乐不得我们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