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余墨醉酒

【悬心崖:颜淡房间】

颜淡泄气地抱着东西回到房间,失魂落魄地坐下,顺手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转头就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脚边爬着,颜淡吓了一跳:「啊!」

颜淡低头一看,发现是那只紫色仙龟,随即松了一口气,抓起地上的仙龟,语重心长地对它道:

「我说你这个小乌龟,虽然不是我救你脱离苦海,可我好歹也在悬心崖辛辛苦苦喂养了你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吧。你现在已经是一只大龟了,能不能稍微地体谅一下养大你的我呢?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芷昔这两天新官上任,一边要熟悉衍虚天宫事务,一边还要去妙法阁与杳落进行交接工作,对小乌龟应顾不暇,只好暂时托付给颜淡照看两天。

只见被颜淡抓着的小乌龟摇头摆尾地挣扎着,颜淡困惑:「你干嘛?你怎么了?」随后似是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体内燥热,要不然我给你扎几针?」

小乌龟四肢瞬间摆得更厉害了,嘴巴一张一合,明显想要对颜淡说些什么,颜淡无奈,愁眉苦脸,一本正经地对小乌龟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是一朵菡萏,我听不懂你的龟言龟语……」

颜淡忽然想到什么,:「算了算了,我还是让黑土来治你。」颜淡看着不停晃动的小乌龟,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些水族小弟都一个德行,明明该你们哄我,每次都让我去哄你们。」

瞥了眼小乌龟,自我安慰地叹气道:「唉,算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说完便抓着小仙龟出去找余墨去了。

颜淡先回披香殿找,却发现所有人都散了,找了几遍也没看见余墨。

颜淡有些懊恼与内疚,嘀咕道:「还真的散了……他该不会把我的气话当真了吧?这大半夜的……现在各宫盘查的守卫这么多,万一把我当奸细给抓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提起精神:「还有一个地方!」

【天膳殿:后厨】

颜淡来到后厨,四处张望,一边喊着:「余墨!余墨!」下一秒就见到了坐在楼梯边,手中拿着一壶不知道是什么在喝的余墨。

颜淡一边走近余墨,一边没好气地故作抱怨:「你果然在这儿!说好了一起吃夜宵,你…」颜淡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余墨眼神迷离,面泛潮红,似是醉得不轻。

颜淡顿了一下:「你喝什么呢?」一把拿过余墨手中的瓶子,凑近闻了闻,眼神惊讶:「你居然在喝酒!」

随即一副老母亲的样子,似是生气地“啪”的一下把酒壶重重地放在地上,随即对余墨教训道:「你才多大!小小年纪不学好,开始学喝酒了!」

余墨似是没留意到来人是谁,拿起手边的另一壶酒,醉醺醺地低声着道:「这个东西虽然不好喝,可喝多了,会使人快乐。」

颜淡再次一把夺过余墨手里的酒壶,满脸的不同意:「快乐什么快乐,别喝了!」随手把酒壶与之前的一个放在一起。

见余墨醉得不轻,颜淡的手搭上余墨的肩膀,语气有些担忧:「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看看我是谁?」

余墨这才睁开半闭的双眼,眼神恍惚,看见是颜淡,随即激动地拉着颜淡的手,眼眶有些湿润,情真意切地和颜淡说道:「你知道吗?我不愿让仙界的人想起他们,但是我又想让他们想起他们……」

听着余墨没头没脑的话,颜淡神色有些不对,随即又听见余墨神色悲伤地说道:「他们为了仙界,为了盟约,不惜牺牲一切,甚至牺牲掉自己的命!可是到头来又换来什么呢?我甚至从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颜淡安慰地轻轻拍了拍余墨的肩膀,安静地听余墨哽咽着继续道:「以后,也再也见不到了……」

【记忆回朔:魔界,战场后方】

一阵厮杀过后,阿宸满身血污,发髻也有些凌乱,虽然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但英气不减。

北溟仙君此时刚好来到战场,见到了阿宸。阿宸缓缓托起一条小黑鱼,神情诚恳,语气中隐藏着一丝悲凉:「仙君,恳求您照顾好我的孩儿,阿宸必定铭恩于心,永世不忘。」

北溟仙君神色郑重无比地看了眼阿宸,随即注视着小黑鱼,没多说什么,伸出手就把小黑鱼接过来。

小黑鱼仿佛感觉到母亲要离开自己,不舍地转头,红眼睛恋恋不舍地看向阿宸。阿宸深深地看了眼小黑鱼,随即眼神坚毅地毅然转身就再次奔赴战场。

北溟仙君叹了口气,便把小黑鱼带回仙界……

〖仙界:悬心崖〗

北溟仙君与桓钦站在莲池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北溟仙君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问桓钦:「什么!?全族皆灭?那九鳍族的龙尊和尊后都没能救下来吗?」

只听桓钦语气有些遗憾地道:「修罗族强悍,九鳍私自叛逃,援军扑了个空,待赶到之时…只剩下尸体了。」

北溟仙君依然不能接受桓钦所言,激动地道:「九鳍一族何等晓勇善战,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呢?况且九鳍一族一向晓勇赤诚,我不信他们会畏敌逃窜!」

桓钦叹了口气,劝道:「此事帝尊已然下了定论,五万援军皆可作证……若是有个别九鳍族小兵逃出生天,只要九鳍之力一显,亦会以叛逃之罪削其仙骨、毁其元神。」

桓钦拍了拍北溟仙君的肩膀,安慰道:「我知你一向与九鳍族交好,还请节哀。」说完长叹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

北溟仙君愣在原地,神情悲伤地缓缓转身看向莲池里的小黑鱼,发现红眼的小黑鱼正怔怔地看着他。北溟仙君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巴,却见小黑鱼飞快地游开,转身藏进了池塘深处……

【回朔结束:天膳殿,后厨】

余墨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向后一靠,靠在了楼梯边上,神情落寞,生无可恋地道:「仙君一直告诉我,只有忘记才能活下去,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忘记。」

颜淡此刻突然明白过来,神情震惊又为九鳍和余墨感到哀痛。

余墨说完后,那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泪珠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余墨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靠在楼梯旁缓缓睡去。

颜淡眼睁睁地看见余墨周身灵力一阵波动,一双龙角在头上显现出来,直到此刻,颜淡才确定了余墨的身份:「你是…」

只是余墨瞬间化为一道蓝光,变回一条小黑鱼,落到一个盛着水的碗里。

颜淡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忍不住对着小黑鱼惊讶地道:「你居然是九鳍!你居然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庆幸九鳍还有幸存的族人:「那条被我喂了几百年的小黑鱼…」

震惊过后,颜淡语气温和,认真地对小黑鱼道:「余墨,你放心吧,既然我能把你养大,以后,我也会尽心尽力地负责到底的。虽然天上确实很无聊,又很严肃,但是也有很多温暖和快乐在。」

「从此以后,你不仅有北溟仙君,还有我陪着你,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也不知喝醉了的余墨有没有听到,只见他在碗里缓慢地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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