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紫色的名望(6)

哈利正在向芭布玲教授解释霍格沃茨的防御结构是怎么组成的,这时邓布利多校长走近了,他浅蓝色的光像一束灯塔。

年长的校长礼貌地向古代如尼文教授道歉,把哈利拉到了一边,不过他没有介意赫敏待在哈利旁边。

“我的孩子,我很抱歉。很多人知道了你的情况,我本来希望没多少人知道你的失明,但是,唉,可能我的某位职员说漏了嘴。”

哈利听着邓布利多校长的言语,皱了皱眉头。“我并没打算隐藏什么,校长先生。我并不以我的残疾为耻,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隐藏我的情况才是危险的,让别人知道我有视力上的缺陷,对我来说反而要更好。”

赫敏烦躁地站在哈利旁边,她的光摇摆不定。

邓布利多校长叹了口气。“不过,当然了,也许你至少希望对你独特的视觉更谨慎一些?我的教授们对你的能力都大为惊奇,但我们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们能保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建议你对其他人说起你所见的东西时,能小心一些。”

哈利扬了扬眉毛。“你不信任你的职工?”

“并不完全是。”邓布利多校长肯定道,“我只是时常不能相信他们的判断。波特先生,因为你幼年时候发生的事情,你有无法避免的敌人,他们在竭尽所能找到你、伤害你。”

哈利摇了摇头。“最开始,你希望我能表现得正常,避免让别人以为我是虚弱的,而现在,你有希望我表现得脆弱,好让我的敌人们不知道我是谁?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吗?”

邓布利多校长沮丧地清了清喉咙。“拜托,你能理解我一下吗?如果你遇到了袭击,你的视力可以作为底牌。如果你的实力被低估了,你就会有更大的机会逃走……”

赫敏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她的声音尖锐而焦虑。“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哈利现在处于危险之中?你的话听起来就好像他随时随刻就……就会受到伤……伤害。”

赫敏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哈利知道赫敏突然停止说话的原因,一方面是又重新出现的口吃,另一方面是回想起了霍格沃茨其实并不安全。哈利感到心中有怒火在盘旋,因为邓布利多校长再一次让赫敏有了不好的回忆。

邓布利多再次叹息。“哈利,我的孩子,你是活下来的男孩,你在麻瓜世界里相对隐姓埋名生活的时候,你是安全的。但是现在,你周围有无数的眼睛。你必须要有所准备,我可以帮助你,我的一些教授们也很愿意为你们两人提供单独的辅导,只要你开口要求,我们一定能给你提供最好的帮助。”

哈利克制住了轻蔑的嗤笑,这样的想法并不像他,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情有可原。然而哈利只是站直了身体,盯住了淡蓝色的光。

“我,当然,赫敏也一样,我们很荣幸得到您的建议和指导,我有许多想要深入研究的理论,只凭借我现在的视力很难弄明白它们。我期待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正是难得的学习魔法的机会。但是……”哈利抬起了下巴,“我绝不会刻意地隐藏我的身份,我不会广为宣传我的情况,也不想隐藏起来,无论是我无法正常看见的问题,还是我用前所未闻的方式代替视力的能力。我必须要活成我自己,巫师界的其他人也可以。”

哈利说完,他走向赫敏,拉住她的手,大步朝芭布玲教授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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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周的最后一天,夜深人静之时,哈利和赫敏站在天文塔顶,赫敏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哈利在环形地板上踱步,没有理会边上落下的水滴,他一边说话,一会做着手势。

“这个城堡,它每时每刻都在变换,建筑的主体在图案中非常明显,有着更饱满的魔力,它的图案相对更凝聚。但是对于这个塔来说,它是构成整体必不可少的部分,防御拱顶的中心就在我们正上方……”哈利说着,赫敏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眼里闪着好奇,“我们正下方恰好是学校的中心,就好像是电脑的主机,所有的魔力看上去都汇聚在这里,或者从这里散发出去,剩余的魔力分布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将魔法防御发挥到最大程度。考虑到设计图案的角度,在地底下一定也有类似的东西,在学校下水道的下面。也许是天然磁石,也有可能是魔法阵,它可以像大脑一样运行、储存记忆。我认为霍格沃茨能自己识别危险,当然,前提是危险足够大。它甚至可能可以独立判断危险,而非完全听从校长的命令。太了不起了!”

哈利跺了跺脚,张开双臂,好像在拥抱霍格沃茨,墨镜在宵禁之前就放在了衣服口袋里,他绿色的眼里洋溢着笑意,而让哈利露出笑容的魔法却是赫敏看不见的。

“我们已经走遍了学校的周围和大部分走廊,这个地方灿烂而辉煌,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物质可以产生情感的有力的支持。这个地方是活的,赫敏,我不能更确信这一点了。但它是怎么做到的?人工智能,魔法供给它生命,供给它血液,魔法聚集了超过千年,也许是在霍格沃茨刚建起的时候就开始了,从那时候起就霍格沃茨就知道一些东西遗失或藏起来了。”

赫敏笑了笑,走近了哈利。“哈利,我觉得不需要一个星期你就能找到答案了。我也阅读了不少书,但没有一本历史书里讲到过你说的事情。房间在移动,这是理所应该的,人们都认为魔法总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它是可被预期的。哈利,你在尝试声明霍格沃茨的变化是有目的性的。”

哈利嗤了一声。“当然了,楼梯在按照走廊里学生流量来移动,而且这座城堡表现得太像一个人了……”

赫敏难以相信地笑了。“哈利,他们都说它是随机移动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过……”

哈利翻了翻眼睛,他伸手捋了一下乱糟糟的黑头发,他的头发之前剪短到了耳边。

“好吧,我也不确定你能走到哪一步。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证明霍格沃茨是活着的。我想也许你可以问问幽灵们,或者探索一番禁林……”

哈利叹了口气。“时间。时间永远都不够。我希望能把余生都用来探索这个学校,而霍格沃茨的谜团可能还解不开。我现在知道它为什么在魔法界是独一无二的了。”哈利说着,赫敏的心突然被抓紧了,哈利没有注意到,他走向塔边,望着城堡下方的黑湖,“我想要更合理地运营我的时间,虽然要把目光从如此奇妙的谜题上移开是如此的困难。”

突然的喘息声让赫敏猛地抬起了头,哈利也顿住了,侧耳倾听。

从下方的门口,一个红色的脑袋缓缓升了起来,棕色的眼睛锁定了哈利的位置。

“他不应该站在那么外面!他真的知道塔边缘在哪吗?”罗恩·韦斯莱说着。赫敏转头看向门口,另一个男孩的脑袋从后面升起,纳威·隆巴顿走上前来。

赫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摇了摇头。“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罗恩没有回答,他正看着哈利。“走回来,慢点。这里是天文台,你应该小心一点。”

哈利转向两个格兰芬多男孩,挑起嘴唇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即使我掉下去了,也有足够的咒语来保护我,霍格沃茨会保护从塔边上不慎或故意掉下去的学生和其他任何生物,也许有几秒钟失重的痛苦,但霍格沃茨会把你送回塔里。”

罗恩皱着眉,纳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念了个照明咒,照亮了他们的脸。赫敏注意到两个男孩好奇地看着哈利未被遮挡的脸,光投射到哈利的伤疤上,照亮了哈利眼睛上的每一处细节。

纳威清了清喉咙。“我……嗯,我看见你们俩往这上面过来了。现在已经过了宵禁,但是……嗯,我们可以轻松回去,但是我们不能确定你们要不要遵守宵禁,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也许可以送你们回去。”

哈利耸了耸肩。“我们不需要,毕竟我们是作为城堡的客人,邓布利多校长认为我们可以在宵禁以后出来。”

赫敏交叉手臂抱在胸前。“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哈利因赫敏的语气微微皱眉,罗恩刷的一下红了脸。“赫敏,额,我在你来的第一天就想和你说说话,但是……好吧,我们根本找不到你,而且……我想说一声抱歉,我说过那些糟糕的话,我当时太愚蠢了……我很抱歉,我不是真的那样想的。”

赫敏张了张口,哈利先一步出声,打断了赫敏未出口的话。

“罗恩·韦斯莱?”哈利的声音听上去不太自然,这是赫敏从未听过的奇怪的语气,“霍格沃茨的英雄?”

罗恩的脸更红了,纳威朝前走了一步。

“我是纳威,我猜你已经知道了整个故事了。”棕色头发的男孩诚挚地看着赫敏,“我当时虽然没说那些话,但我也笑了,我想要弥补我的错误,但还是做错了,我们去找你了,赫敏,我们只是……我们太晚了。”

纳威的声音越来越小,赫敏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件事已经过了三年,但是巨怪的记忆覆盖了之前的所有事情,她只记得那些嘲笑,只记得自己的眼泪,更多的是巨怪,它的臭味,它的咆哮,还有剧烈的痛苦。

赫敏低下头,沉默无声。

哈利站在赫敏身边,再一次开口,“每一件事都会产生后果。你伤害了她,让她处于差点死掉的地步,我不确定晚了许多年的道歉是否足够。”

罗恩畏缩着。“我很抱歉,但这和你无关,波特,你又不在那里。”

罗恩的话里只有哈利不在这件事说的字正腔圆,赫敏疲惫地抬起头,盯着他们。“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当然和他有关。我在医院的时候,你甚至连一封信都没送给过来。你为什么突然现在就抱歉了?”

罗恩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

哈利走近了赫敏,伸手抓住了赫敏的手,紧紧握着。他绿色的眼睛盯着罗恩和纳威的位置,赫敏认出哈利的眼神,他是在记住对面两人的图案和颜色。

赫敏站直了身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认为你们可以利用我来接近哈利,即使你们早就认为哈利是残疾的,你们根本没有了解过哈利。你们是为了三强争霸赛?还是你只是想要把哈利作为你们‘英雄’的一部分?”

哈利的手紧紧抓着赫敏的,他低头看着赫敏,目光从她的额头转向脖子,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转向两个格兰芬多。“你们不了解我,我也怀疑你们永远不会了解我。虽然我觉得你们对赫敏的道歉是真诚的,但我还是不喜欢你们,我也没有必要喜欢你们。如果赫敏愿意原谅你们,她会去找你们,在那之前,请不要靠近她。”

纳威点了点头,而罗恩怒目而视,但他们两个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赫敏站在原地,让哈利把她拽进一个踌躇的拥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庐山玩了,明天可能回不了家,两章合了3800+一起传上来啦,明天就不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