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紫罗兰色的石与影(3)

在紫罗兰的石头和阴影的墓地里,令人厌恶的红棕色的阿尼玛格斯老鼠正等着哈利。哈利还没来得及试图挣扎,他就被绑在了墓碑上,手杖掉落在脚边。

方向感的迷失让哈利停顿了几秒,门钥匙旋转的色彩还在他脑子里回旋,接着他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图案,被老鼠棕色的阴影抱着,不紧不慢地走近,在小矮星彼得和那个不知名的图案脚下,一条巨大的蛇盘绕着。

这个不知名的人有红色的图案,像来自心脏的浓厚的血液的色彩,是哈利见过的最深的阴影,也是哈利曾在斯内普教授和阿拉斯特·穆迪身上见过的图。如果黑魔法真的可以留下这样的污点,那么面前的这个存在就足够阴暗到把哈利身体里的光全部带走了。

而且,它是破碎的,仅仅是一个碎片,用尖锐的鼻音说话,声称他是虫尾巴的主人。

哈利立刻明白了,谜题的最后一片被找到,完整的答案出现在哈利面前。

伏地魔一直在三强争霸赛的背后寻找哈利·波特,他从来没有像公众以为的那样死去。伏地魔一直在等待,这个巫师剩余的破碎的图案,一直在等待着诱捕哈利,一直在仁慈地等着他落网。

现在看来,哈利确实要欠邓布利多校长一个小小的道歉了,如果他的敌人们能低估他的能力,哈利现在倒是能有很大的机会逃跑。

哈利看着小矮星彼得的手闪出金属寂静的微光,他没有再等待了,他呼唤着脚下的手杖,唱出心中凤凰的歌。束缚着哈利的魔咒被撕裂抛开,哈利跌落下来,落进猩红的火焰和绿色树木组成的保护之中,它们让哈利重新感受到了强大的魔力。

小矮星老鼠的图案尖叫着逃跑,高声叫着他的主子,哈利没有在小矮星身上花多余的精力,他不确定伏地魔是否虚弱无力,即使对方破碎不堪。

哈利向伏地魔挥出禁锢咒,绿色的绳索喷射而出,翡翠色的光和血红色的印记撞击,哈利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又像失去了什么。

“哈利·波特!”伏地魔咆哮着,他手持的魔杖中发出一段熟悉的凤凰的声音,好像是哈利手杖的兄弟一般,但是对方却没释放一个咒语,他的魔力明显和他的灵魂一样破碎了。

哈利看见老鼠开始变形,形状畏缩着,棕色的色彩更深了,毛发的基调比人类更深。

也许小矮星彼得以为自己能藏进草丛里,能悄无声息地逃走,但在哈利眼中,小矮星的棕色是如此的醒目,在绿色植物和紫色石头之间清晰可见。

“统统石化!”哈利挥动魔杖,高兴地看着老鼠僵硬在草地里。

“杀了他!”伏地魔咆哮着,挣扎着,大声嘶吼,大蛇从草地里窜出,闪电一般,棕色和红色的鳞片上带着剧毒的黄色的阴影。也许这是一只魔法饲养的生物,哈利心不在焉地想着,举起手杖,沉默地在身前立起一面盾牌。

棕色和红色的光猛地拉向一边,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主人,他看见我了。”

这一瞬间,哈利震惊地停顿了,刚才一条魔法饲养的蛇说话了?但是下一刻熟悉感再一次击来,重击在哈利施放的铠甲咒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嘶嘶声从大蛇的嘴里冒出,听起来像在说诅咒的话。

“统统石化。”哈利低声念咒,绿色的禁锢咒语落在蛇的光上,蛇却没有一丝颤动,哈利沉默地再次快速举起盾牌,盯着大蛇,蛇嘶嘶地诅咒,快速环绕着他。

“速速禁锢!”哈利再次尝试,蛇再一次抵挡了哈利的光。也许是天生的免疫,或者大蛇身上带着多重保护咒。

需要时间来想一想。

哈利撤销了铠甲咒,挥动手杖,将面前苍白的空气变形成闪光的金属,它们快速穿插起来,交错在大蛇周围,大蛇卷曲着,盘绕成环。

金属的笼子收缩,大蛇被禁锢在笼子里,安静了片刻,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大蛇棕色的图案与覆盖在它上面的红色图案有着明显的不同,红色的图案并不属于蛇,相反的,那是哈利曾经见过的、非常熟悉的、人类的图案。

与之前看见的所谓食死徒手臂上的小型印记不同,这条蛇几乎整个都被红色的污痕覆盖住了,像在泥潭中滚过一般,人类和蛇的图案交叠错乱,红色和棕色混合杂糅,两个灵魂存在于同一身体之中,哈利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也从未料想过能见到这样的生物。

这已经超出了哈利的认知。

那个蜷缩在棕色光影之下的人类的灵魂,已经破碎不堪了,如同一头血腥的怪兽,在咒语之下愤怒地咆哮。

哈利呆立在原地,心惊胆寒,他被敌人包围在墓地之中,勉强抵抗住敌人的攻击,也许只是纯粹的侥幸,也许是因为对方本身的不完整。另一个困惑涌上哈利脑海之中。

一个灵魂,却有两个碎片,每一个碎片都待在不同的身体里。也许自己小时候确实杀死了伏地魔,作为代价,他脸上留下了伤疤。也许他面前的这个只是巫师的残留物,对方并没有正确地步入死亡,反而变成了某种破碎的灵魂之类的东西。也许伏地魔的图案被分裂成了许多小片,散落在世界各地,他面前的只是其中之一。

多有趣的想法呀。一个新的领域在哈利眼前展开,惊喜万分,潜力无限,但现在,哈利却没有更多时间来思考这个新的课题了。

蛇再一次扑过来,哈利吃惊地看见金属的笼子在大力的撞击和摩擦下出现裂痕,他严肃地皱眉盯住大蛇,大蛇突破束缚,冲了出来,棕色和红色的光缠绕在哈利周围,充满了邪恶。

好吧,他本来还想试着把这个样品活着带回去。

“杀了你!”大蛇嘶叫着,螺旋着跃起,哈利举起手杖,重重地击打在地上,绿色的魔力喷涌而出,带着猩红色的凤凰的歌声,比他之前任何一个咒语都要更强大。

“霹雳爆炸!”

不同于刚才的束缚咒,这一次,爆破咒终于起效,大蛇棕色的光四分五裂,它搏动的生命变成缓慢的死亡,破烂的尸体掉落在地上。

附着在蛇上的破碎灵魂的红色碎片扭曲着挣扎出来,带着恶毒的嚎叫,消散在空气中,当外来灵魂寄宿的身体失去生命时,不完整的灵魂最终归于虚无。

哈利静静地看了一小会儿安静的棕色大蛇的碎片,伏地魔悄无声息出现在哈利身后。

这时候哈利却在思考,灵魂的一个碎片是否能知道他的另一个部分已经死掉了?同一时间,哈利悄悄靠近了门钥匙,门钥匙上的网还在运转,但他距离伏地魔和虫尾巴都很近,近到他们同样能被门钥匙带走,近到哈利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的光影响到他了。

“波特,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摧毁你,还有你重视的每一样东西!”伏地魔的叫声尖锐刺耳,那个几乎和小孩一般大的猩红色的光闪烁着冲天的怒火。

哈利并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利只是伸手握住了火焰杯,墓地迅速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