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黄色的克利切（1）

里德尔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这个计划本应该万无一失，食死徒骑着扫帚突然进攻阿兹卡班，摄魂怪站在他们这边，等战斗信号一开始就向反水攻击守卫的傲罗。魔法部肯定反应不过来，作战计划完美无瑕。

但里德尔没想到守卫的傲罗人数远远超过了克劳奇记忆中他父亲告诉他的，等待在阿兹卡班的是从全英国召集的傲罗精英，坚甲利兵，蓄势待发。

傲罗们回击的不是简单的束缚咒或其他防御演习咒语，也并非霍格沃茨中教学的石化咒和昏迷咒，他们一出手就是恶咒，目标不再是抓捕和拘禁，战争之中削弱和杀戮才是第一选择。火焰熊熊燃烧，为三强争霸赛上失去的同胞报仇雪恨。

里德尔的食死徒们毫无胜算，重新归来的黑魔王眼睁睁看着他的信徒们一批批从扫帚上摔下死去，然后傲罗的魔杖带着杀意转向试图越狱的囚犯，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像里德尔在自己的追随者身上看到的一样黑暗。

这一刻傲罗和食死徒的身份似乎对调，敌人被毫不在意地杀死，被囚禁的食死徒也成了受害者。

克劳奇给里德尔念了一份已知的伤亡名单，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的疑惑。

进攻的三十个人中，只有七个人回来了。而将近四十多个被囚禁的食死徒中，只有十个人真正从牢房里被释放出来，但他们在逃出黑石城堡之前就被击倒了。

汤姆·里德尔现在的追随者只有五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他原本以为黑魔法的属下能轻而易举攻入阿兹卡班。

鲁弗斯·斯克林杰大胆地宣布了魔法部在守卫阿兹卡班的战斗中取得的压倒性的胜利，随后《预言家日报》发表文章，宣称这一个月的黑势力□□都是神秘人最后的反击，是奄奄一息的动物发出的最后一声嗥叫，是一场将被历史淘汰的垂死挣扎。

“神秘人究竟有何能力，如此令人畏惧，如此实力强大？

他为何能重塑身躯？”

报纸首页粗大的标题来回游走。

“关于摄魂怪袭击波特的事，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克劳奇终于念完报纸，他脸上的黑魔标记随着说出的每一个词而跳动，“我们派出了摄魂怪，之所以没有被报道，可能只能魔法部阻止了这场袭击。”

里德尔愤怒地挥了挥手，说道：“谁要在乎那个该死的男孩？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袭击阿兹卡班的失败，我永远也想不明白，我本来已经把一切都抓在手里，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浪费时间去杀他！当年我完全可以在几周内摧毁魔法部！我本来可以拿下霍格沃茨的！”

这个想法吸引了里德尔，如果他控制了那座被整个魔法界敬仰的城堡，他可以在城堡里安家，也许他的房间下面就是萨拉查曾经住过的房间，而他是一个完美的王位继承人。

梦想，一切都失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过去的自己试图杀死一个婴儿，却一败涂地，复活后他还坚持以这个男孩为目标，结果又失败了一次。要是最开始就像他现在做的那样，他早就可以用一个更合适的牺牲品来进行复活仪式了。

克劳奇紧张地舔着嘴唇。“我的主人，您非常渴望去杀死他。这是……一种专注。”

与其说是专注，这更像是一种疯狂的成瘾。里德尔开始怀疑，也许他未来在黑暗的魔法中钻研得太深，已经疯了。

但真相究竟是怎样，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传言说，您之所以选择这个男孩，因为听说这个男孩很可能会击败您，可能会对您产生威胁，于是您决定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杀了他，但是……您失败了。”克劳奇以一种畏缩的神色说完最后一句，表情好像在等待什么严重的惩罚。

里德尔讨厌他们所有人的行为方式，好像他每一句话都要来威胁他们似的。难道他是一个傻瓜，被一群必须被鞭打才能服从的傻瓜包围？

不过，克劳奇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不知怎么的，里德尔想到，他的过去的自己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吗？

里德尔对曾经的古怪行为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坐直了身体，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情绪消失了，他心中有一个新方向，也许这能解答他的疑惑。

也许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错，只是那个男孩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这比简单地试图消灭波特家族要有意义得多。给我调查一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魔法部的狗会紧紧追着我们，我们刚好没什么别的事可做了。”

————

“这么说你现在有房子了？”达力随意地问道。哈利坐在德思礼厨房的餐桌前，看着佩妮姨妈的图案在灶台前忽明忽暗，姨妈正在准备食物。

哈利一直在试图验证一个新的假设：他可以简单地将他的魔法注入到物体中，使它们清晰可见，而不是真正地对它们施加魔法。

这似乎奏效了。哈利可以看到塑料器皿和人造大理石柜台上生动的绿色细节。

但当哈利把他的光静止地发散在自己周围时，他的光也不可避免地注入了人类图案中。

这对佩妮姨妈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影响。她似乎突然感到精力充沛，很想吃自己做的饼干，像被魔鬼催促似的在厨房里转来转去。

如果哈利没有弄错的话，她的图案实际上是在消耗他自己的能量，这种消耗比塑料复合材料的轻微影响要快得多。

哈利沉思着，这种影响像一剂温和的药在刺激着感官。魔法增加了事物的存在感，在这种情况下，能量同样受到影响，饥饿可以促使机体进食以满足消耗。

总是饥饿吗？会……

“哈利？”

哈利眨了眨眼睛，微微转过身来，想看看达力坐在什么地方。他的魔法留下柔和的绿色印记，照亮了达力身上的自然色调，使对方看起来更清楚了。

“怎么了？”哈利问道。他惊奇地看到达力口型的变化和面部肌肉的拉伸。

哈利以前从未见过面部表情，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绿色的光成功地填补了通常看不见的细节。

不太完美。如果他在身体附近增加魔法释放量……

“妈妈说你继承了一栋房子。”达力又重复了一边，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哈利点了点头。“是啊，看来的确如此。”

“……？”达力问道。

哈利皱起了眉头。“什么？”

达力翻了个白眼。哈利看得入迷了，圆圆的球似乎在一个张开的脑壳里旋转。

等一下，头骨？哈利确信那是不对的。他的堂兄身材魁梧，两颊绯红，他的骨骼结构从表面完全看不分明。

哈利的魔法的一闪而过，他的视线又改变了，头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绿色的线条光滑的脸颊。

不过眼睛现在是空洞的颜色。

达力靠得更近了，一张可怕的、没有眼睛的、祖母绿的脸越来越近了。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你知道，你带赫敏去过那里吗？”

哈利突然听到外面佩妮姨妈的动静，他让试探的魔法逐渐消失，达力重新回到了哈利习惯的麻瓜图案和轻柔的脉搏旋律中。

哈利做了个手势，走下凳子，离开餐桌，朝空荡荡的客厅走去，达力还没来得及发表他的不满。

“安静点。你想让佩妮姨妈知道，然后像管你一样管我吗？我当然没有带赫敏去，我自己都没去过。”哈利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达力失望地哼了一声。“你是认真的吗？你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可以随意进入一个私人的住宅，你却没有利用它？多少人愿意为了这笔财富……而杀人。”

哈利懒懒地伸手拍了拍表哥的胳膊。“停止这种想法。我没有……我是说，我真的没有想过……”

嗯，他当然想过了……要是真的一笔财富，谁不会想？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赫敏带到伦敦某个废弃的房子里去。

首先，她会忙着探索书籍或魔法制品，无暇去管其他的事情。

其次，他极有可能就在她身边，同样搜寻着各种有趣的魔法制品。

第三，如果在想那个地方不被某种奇怪的魔法物品或者神奇生物诅咒，那就全靠他们的运气了。

不过，现在哈利倒是真的想起来了，他确实需要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赫敏当然会坚持要跟他一起去……

达力笑了。“嘿，你现在想起来了！去吧，伙计，带赫敏一起去。你知道的，自从去年夏天以来，她真的变了。”达力突然停顿了一下，感到有些尴尬，“我的意思是，她有点会打扮了，我想她父母一定把她的牙齿补好了，或许那是一种魔咒，但他们没有那么……明显……”

哈利随意耸了耸肩，随后心里往下一沉。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头发和牙齿，他只知道前者是棕色的，因为达力很多年前就告诉他了。

以前他从来没有因为不知道而烦恼过。

但是现在，哈利才意识到，他从没有注意到赫敏所做的这些变化，这会使她烦恼吗？她甚至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牙齿有问题，也没有告诉他她把牙齿矫正好了。

“是的。”哈利简单地回答了达力，随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