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黄色的克利切（2）

赫敏对着哈利靠墙站立的地方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杖靠在肩膀上，双手心不在焉地捏着绿色衬衫的布料。

哈利的姨妈总是给他穿绿色、黑色或灰色的带扣衬衫，搭配黑色的裤子。赫敏不知道哈利是否曾特地表示过自己的偏爱，或者他是否并不曾在意过佩妮给他搭配的衣服。

而且，根据哈利的说法，在他眼里所有的衣服通常都是棕色、绿色或暗黑的，只有魔法服装例外，可能是因为魔法布料带有咒语的图案或自然的魔法特征。

“你为什么换了头发？”

哈利的问题让赫敏大吃一惊。她还没反应过来，从对他的龙皮靴的研究中抬起头来，心里想着，要是能看到一个人脚上的火纹，那该有多好。

“什么？”

哈利的嘴角微微朝下弯，他似乎是皱着眉头，只有眼睛似乎在微笑。赫敏早就习惯了哈利的表情，哈利并不总能表达出他的真实感情，他无法观察到别人肢体语言的细微细节，所以他自己的肢体语言也常常不匹配。

“达力告诉我你换了发型，而且……还有你的牙齿。”

赫敏抑制住了想举起一只手捂住嘴的冲动，她最早的记忆中，那过大的门牙就一直是争论的焦点。因为那对门牙，她曾被同学取笑，被冠以刻薄的绰号。

在圣诞舞会开始之前，赫敏一时兴起，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不过她的父母非常不赞成这种做法，作为牙医，他们不喜欢看到魔法能轻而易举地做出让他们破产的改变。

但赫敏从没想过哈利会注意到这些，这不是为他做的，而是因为总瞪着被哈利搂着的她的姑娘们。

“是的。”赫敏说道。

哈利的眼睛也皱了起来。

“为什么呢？”哈利问道，脸上的表情和他在思索难题时一样。

赫敏皱起鼻子。“为什么不呢？因为我能。”

哈利朝她眨了眨眼。“但是，为什么牙齿的大小或头发的样子很重要呢？”

赫敏提醒自己，她是在跟一个根本不在乎穿什么颜色衣服的人说话。而且，这是个男孩，据她母亲的说法，男孩子们永远不会懂得化妆的艺术。

“我想看起来不一样。”赫敏说道，她不会说想让自己变得漂亮，因为那听起来很傻，“我又没动手术。”

哈利抱起双臂，把魔杖移到另一边的肩膀上。“但是，你为什么想看起来不一样？”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了？我还以为我们要练习一种新的看东西的方法呢。”

哈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右脸颊，视线一动不动。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外貌。”哈利终于开口说道。

赫敏叹了口气。

“人们总是这样做。为了方便，为了融入，为了受欢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从来就不喜欢我的门牙，坦率地说，我的头发有时也不好打理。魔法让我轻轻松松做改变，比我用过的任何麻瓜护理品都要更容易。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问题？你以前从不关心这些。”

听了这话，哈利终于把目光移开了，低头望着自己的靴子，蓬乱的黑发几乎遮住了脸上的伤疤。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如果不是达力提起，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改变了什么。”

赫敏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也皱起了眉头。“到是怎么了？”

哈利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睛从她的脚趾头移到她的脸上。

要是换作别的女孩子见到这样的神气，一定会羞得满脸通红。但哈利带着崇敬和赞赏的目光看着赫敏时，赫敏反而觉得自己很漂亮。

“我以前从不关心这些，因为我没有理由去关心我无法看到的事情。但现在，我能看到了，我想要更多。我想像别人看你那样看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而不是从我表哥那里听说。我……我想看到你的悲伤和快乐，而不是仅仅从你的心跳里感觉。”

哈利的眼睛停在赫敏的脸上。赫敏感到了什么，一股能量涌上她的血管，这种鼓舞人心的能量并不只是来源于哈利的语言。哈利举起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捧起赫敏的脸，他那双明亮的绿眼睛似乎从她的脸颊和鼻子上转了过去，又转了回来，最后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我想看看你微笑的样子。”哈利喃喃地说着，向她靠得更近了，作为回应，赫敏忍不住笑了。

哈利停住了，赫敏感到血管中的能量加倍了，这使她在他的怀抱中轻轻颤抖。他的目光又回到她的眼睛上，她第一次完全与他的目光相遇，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

“你可以看到了吗？”赫敏喘着气，哈利的眼睛对着她微笑。

“我一直在练习，跟达力和姨妈一起。在我确定之前，我不想拿你试验。”哈利说道，微微皱起眉头，“它并不完美，我还没有完全掌握。我的视野里一切都是绿色，这是来源于我灵魂的颜色。细节往往会被忽略……嗯，我还需要多多练习，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但是比起不活动的物体，将我的魔法植入人体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而且还有副作用。”

“增加能量。”赫敏好奇地低声说。哈利咧嘴一笑，他的拇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移动。

“是的，我觉得，一个人对诱惑会有强烈的欲望，尤其是总被诱惑困扰。自从我开始练习以来，佩妮姨妈的体重增重了两磅，她在浴室称体重时几乎是在尖叫。弗农姨父很早就去上班，要么就总在忙他的公事包。达力给他的女朋友打电话的次数增加了，约会次数也在增加……”哈利说着，然后摇了摇头，双手垂下来，离开了赫敏的脸颊，感觉有点冷。

然后，哈利往后退了一步，赫敏感到之前增加的能量被抽走了，但是她的心仍然在狂跳，无意识地向哈利靠了过去。

“……这没什么问题，我想给你个惊喜。”哈利说道。

赫敏走得更近了，两人几乎鼻子对着鼻子。

“这太聪明了，哈利！这正是你一直想要的！”赫敏高兴的说着，却感觉哈利看起来不像她那么快乐，“你不高兴你的成功吗？你能在不使用悬浮咒或明显的咒语的时候看到了。”

哈利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没有笑。他的目光又一次闪烁到她的脸上，集中在她的两眼之间。

“但我不能一直用它，太频繁或太长时间的使用会让我筋疲力尽。我不能看见你，这会让你不高兴吗？”

赫敏对哈利的言辞很生气。

“说实话，哈利，你——你能看见我，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从几百人中认出我，你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即使你看不到我衣服的颜色或者我鼻子的形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可以看到人类的灵魂，你把魔法学到了我梦寐以求的高度上。如果能看一眼你眼中的世界，我愿意现在立刻放弃我自己的视力。”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

赫敏用一根的手指戳了戳哈利的胸口，强调着，“别再因为你那个喜欢追求女孩子的表哥告诉你我剪了头发或打了耳洞之类的事，你就表现得像一只被踢翻的小狗。如果我想让你知道，我会亲自告诉你的。”

哈利揉了揉胸口，他的眼睛扫视着她的脸，停留在她严厉的表情上。

哈利慢慢地笑了，这个笑容让赫敏简直无法呼吸。

“如果你打了耳洞，我肯定会知道。”哈利笑着轻声说道，“我决不同意让你用正常的视力去换取我所拥有的视力，我有时很不方便。”

赫敏对此嗤之以鼻。除了哈利，没有人会说他的残疾只是不方便。

哈利握着她的手，把身子凑得更近了，声音低得像耳语。“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想和我一起去探索一座废弃的魔法庄园吗？”

赫敏对话题的迅速转变感到吃惊。然后，她热切地笑了。

“你甚至可以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