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哈利复述完克利切的话，直截了当地问赫敏。
赫敏咬着嘴唇，在图书室的椅子上坐立不安，思索着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嗯……我并没有感觉不愉快。”赫敏说道，然后摇了摇头，“事实上，不愉快远不能描述我的感受。我可以立刻感觉到你的魔法，它在……抚摸我。”赫敏又停了下来，望着窗外街上走过的行人，“怎么说呢？我感到很……很温暖，让我心跳加快……有点像拥抱，或者你的手指停留在我皮肤上的触感。让我感到安全。是的，我感觉到爱，非常温暖的爱，仿佛你在我身上做了个记号，声明我是你的。
赫敏摇了摇头，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我确实感到一股能量在涌动，但并不觉得特别强大，当你把目光移开时，那种感觉就会消失。”不过，如果哈利多来几次，她也不会介意，她能理解克利切的这种愿望。
哈利叹了口气。“今天早上我和克利切谈论了这件事，他这种感觉中让我想到瘾君子。克利切承认自己很累，打理好格里莫广场需要付出很多精力，他一直在利用从我这得到的能量来做清洁和烹饪工作。”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赫敏注意到格里莫广场没有霍格沃茨干净，她以为只是因为这个家养小精灵不喜欢一尘不染的房子，毕竟他已经在灰扑扑的宅子里生活了十多年，或许他只是失去了打扫干净的能力。
但是现在，赫敏知道了小精灵原来一直在努力做好，她感到有些内疚，以前她总指责书架上落满灰尘。
“他想退休吗？”
家养小精灵肯定有某种方式的退休，他们不可能永远工作。
“家养小精灵不退休，他们的合同到死都有效。”哈利言语有些冷漠，赫敏愤怒地直起了身子。
“什么？这太荒谬了！”
哈利露出厌恶的表情。“当然，我知道。但是每次我一提起重新修订合同，克利切就会歇斯底里。我想我得再买一个家养小精灵来帮忙。”
赫敏抬起下巴。“我不同意，如果他们的合同真的那么可怕！他们需要改变，这太不人道了。”
哈利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站直了。“是的，巫师界的许多魔法生物明显缺乏公民权利，但我们现在对此无能为力。”
赫敏抱起双臂。“如果克利切因为年老而不能承担工作，那就让他更年轻。”
哈利的身体绷紧了，赫敏甚至看见他的手指也紧紧地抓着扶手。“什么？”
赫敏注意到哈利迷离的眼神。“我帮你整理过关于灵魂碎片的测试结果的笔记，你暗示在年轻和年老的图案之间有明显的区别。如果你能看到这种区别，那么你就能把一种图案转换成另一种。”
哈利不安地挪动着身子，目光落在地板上。“赫敏，我……”
赫敏看了一眼哈利内疚的神色，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气得喘不过气来。“你已经做过了逆转年龄的测试！”
听到这样的指责，哈利在椅子里退缩了。“我……”
赫敏一跃而起，跳向哈利。“哈利·詹姆斯·波特！”
“对不起！”哈利被她愤怒的语气吓了一跳，“那时候，你对灵魂的实验非常失望……然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我只是……”
“在你把洞挖深之前停下来。”赫敏问道，“你知道记录下所有完整的实验数据对未来的测试是多么重要，如果你为了把我排除在外而选择不做记录，我们可能会丢失宝贵的数据。”
哈利举起双手恳求道：“我已经快一年没做任何实验了。在克利切给我挂坠盒之前，我得出了足够的基本结论，但我陷入了死胡同。”
赫敏沉思了几秒钟，小心翼翼地坐在哈利的腿上，哈利沮丧的脸上露出惊讶和高兴的表情。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方迟疑了一会儿才放了上去。
“你把所有的实验都放在心里，我希望你能把它们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愿意让克利切更年轻？”赫敏轻声地对哈利说道，“我可以有一个新的视角，也许能看到你错过的东西。”
哈利叹了口气，胸口起伏，把赫敏抱得更紧了。赫敏转过身来，蜷缩在椅子里，好像椅子是给两个人而不是给一个人用的，她的腿搭在哈利腿上。
哈利搂着赫敏的肩膀，他的呼吸轻拂着她的头发。
“你会对我有点失望的。”哈利终于承认。
赫敏摇了摇头。“你做任何事都有理由，即使我有不同的观点，但分歧不是失望。”
哈利嗯了一声，手在她的胳膊上上下抚摸，好像在安抚一只焦急的猫。
“我在动物身上做了实验。”
也许她会有点失望。
赫敏的心沉了下去。她的确非常讨厌任何形式的动物实验，哈利也很清楚赫敏的想法。被试验的动物们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巫师们的动物实验比麻瓜动物实验室还要可怕，巫师学生在动物身上练习，扭曲、变形，有时甚至杀死它们，被变形的动物一直保持着意识。魔法世界的动物们毫无权利，从最小的老鼠到最大的动物亚伯拉克斯。
“继续说。”赫敏低声说道，哈利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然后，哈利不情愿地用干巴巴的临床术语说话。
“我从一只家鸽开始，是外面街道上弄来的常见的鸽子，标准的淡蓝色鸟纹。我先加速了它的图案……”
赫敏闭上眼睛，靠在哈利的身边，努力不去想这样一个事实：为了复活什么东西，必须先杀死它。像任何科学家一样，哈利不会满足于只做一次实验。实验需要重复，这意味着她的哈利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了一只毫无防备的动物。
不知怎的，对赫敏来说，这个想法比知道他把一个人的灵魂分裂成几束光去看它的人格是如何构成的还要糟糕。
他必须知道。赫敏提醒自己。我们都得知道。
但在那一刻，她几乎希望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