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毫不犹豫就答应做他们的实验对象。哈利不知道这是因为家养小精灵想要变年轻，还是因为这意味着哈利会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他身上，当然还有大量的目光。
到了新学期的第二周，哈利和赫敏一起站在实验室里，叫克利切坐下。赫敏在复习了他们以前关于变形术和图案操作的笔记之后，提出了一个她认为可行的计划。
在实验之前，哈利一直在研究克利切的图案，直到他完全确定，如果出了严重的问题，他可以重新创造出克利切。
克利切有着所有家养小精灵中最耀眼的黄色，但克利切的光比年轻小精灵的要慢一点，不过它的魔法仍然很强。它的图案在梯形和平行四边形之间，一个短而细长的类人形状上加上了尖锐的角度和倾斜的线条。哈利在研究这个老精灵的时候，注意到他以前快速扫视时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东西。黄色的色彩下面有更细微的细节，在大块色调中有一个近似无限小的图案。哈利不确定这是不是克利切和家养小精灵独有的，或者其他魔法生物也有类似的东西。哈利心里想，等他们完成当前的项目后，再去研究这个现象。
“克利切准备好了，主人。”家养小精灵说。哈利笑了笑，然后在房间里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赫敏开始对那支带魔法的羽毛笔说话。
“第一次试验，2月7日，在格里莫广场，对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进行。哈利将暂时停止它的生命，然后根据对角巷家养小精灵登记处其他家养小精灵的观察，改变它的基本身体图案，把它边长更年轻的家养小精灵的身体。当新图案建立起来后，哈利会加速克利切的光，让他的灵魂回到新的年轻状态。最后我们会询问这个家养小精灵，看看记忆或性格是否会发生变化。”
赫敏一停止说话，哈利的手就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杖，他把目光锁定在克利切的图案上，克利切在座位上蠕动着，腿因紧张的期待而前后摆动。
然后，哈利让光的脉冲静止。
赫敏在他身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那个黄色的图案跌坐在椅子上，几乎要从座位上掉下来。哈利知道赫敏不喜欢他们这样做，不管是不是出于正当的目的，他也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直接用这种方式杀死一个生物。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把赫敏的感觉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该去工作了。
他开始重新排列图案，这里一条，那里一条，重复他看到的年轻图案的线条。他全神贯注地工作，听到实验室的门开了又关。
哈利做完之后，看向四周。
赫敏走了。
哈利瞥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年轻克利切，朝门口走去，皱着眉头望向外面的走廊。
赫敏的光越来越近，但由于强烈的感情而变得暗淡。
“你还好吗？”哈利问道，赫敏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站在羽毛笔旁边。
赫敏的声音有些生硬。“羽毛笔还在抄写呢。”
换句话说，她不想谈论这件事。
哈利又皱了皱眉头，重新坐到座位上。“我已经完成了去衰老的过程，现在要把他救活了。现在的时间？”
赫敏平静地回答。“已经1小时15分钟了。”
比他想象的时间要更长。
哈利点了点头，让克利切的光动了起来，回归一种健康而有力的快速跳动。
小精灵猛地一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子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克利切挣扎了一秒钟，哈利屏住了呼吸。
接着，小精灵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年前他第一次遇到他们时的尖叫。“入侵者！你怎么敢闯进主人的房子！”
赫敏的光芒本来就很微弱，现在在失望中更加暗淡了。哈利注意到小图案身上升起的魔法，赶紧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小精灵愤怒地举起双手，手中的魔法像熊熊燃烧的黄色火焰。“奥赖恩·布莱克主人！”
哈利在小精灵施咒前熄灭了它的光，小精灵扑通一声倒在木地板上。
哈利畏缩了一下，听见赫敏在□□。
哈利清了清嗓子。“实验失败了。身体的回归似乎是成功的，但受试者至少失去了十到二十年的记忆。现在我要让克利切回到他原来的样子。”
“无效。”赫敏咬牙说道，哈利听见羽毛笔在桌子上噼啪作响，在羊皮纸留下墨迹。“我在外面等你做完。”
哈利还没来得及问，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
哈利叹了口气，往椅背上靠了靠，他的脖子和屁股都疼了起来，为了这项实验他在这里坐了太久了。
然后他看着死在地板上的克利切，开始着手让它恢复正常。
————
两个小时后，哈利在他的卧室找到了赫敏，她的光蜷缩在他的床上，一条绿色的床单盖在她的腿上。
“我们会再试一次。”哈利轻声说，不确定赫敏有没有睡着。
“我知道。”赫敏回答。
哈利走得更近了，坐在床垫边上。“你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沉默片刻，赫敏碰了碰哈利的手，勾住哈利的手指。“我觉得，我们所看到的可能完全不同。在我眼里，你在撕裂皮肤和骨头，然后把它们重新缝合，这样的情景十分令人不安。我……我感到恐慌。”
赫敏的声音猛地停下了。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和赫敏面对面躺着。“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会看到这些。”
赫敏摇了摇头，哈利觉得床晃动了一下，蓝紫色的光在移动。
“我很好，我只是不能太能见……血。”赫敏吐出最后一个单词，把哈利的手握得更紧了，“可是……这是愚蠢的，我觉得这种想法很愚蠢。我不会放弃你的实验，所以你别说出来。”哈利正准备提出这个建议，听到赫敏的话猛地闭上了嘴。“我会习惯的，这是科学的一部分。科学并不完全是干净和神奇的，有时也会带来混乱。克利切现在还好吗”
哈利伸出另一只手，摸到赫敏温暖的肩膀，一边回答，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很好。年纪又变老了，皱纹也多了，他有点失望。”
赫敏磕磕巴巴地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哈利感到她的呼吸贴近脸颊，温暖的皮肤相遇。哈利的视野变窄了，只能看到赫敏图案的美丽阴影。
尽管如此，哈利还是很想赫敏躺在自己身边，贴近自己，让自己沐浴在她的光芒中。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他可能太喜欢这样了。
赫敏的脸轻轻地擦过他自己的脸，他能感受到赫敏脸颊上的湿气，能闻到泪水的味道。所有关于性的幻想都抛到脑后，一切都比不上他的在经历维奥拉痛苦这一事实来得迫切。
哈利把赫敏拉近，把她搂在怀里，卷发盖在一只手上，哈利用另一只手拨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
“这只是最初的尝试，我们还能尝试其他的方法，按照我们的计划，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每周进行一次。如果实验都失败了，我们以后就要再买一个小精灵了。实际上，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成功。” 哈利发出了一声滑稽的笑声，赫敏在他怀里猛地一跳，“我不想让什么东西永远活下去，让生命永远青春不老是一件很大的责任。对我来说，活一辈子就已经足够了。”
赫敏勉强地笑了笑。“你可能是对的。不过我们还是要试试。”
“是的。”哈利说道，也笑了，“我必须知道这项假设是否成立，即使将来我会为之后悔。”
“我相信每一个具有重大发现的科学家都会有相同的感受，就像你的偶像。”
赫敏提到德国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哈利曾非常透彻地研究过他的工作，将他作为自己的榜样。如果他有爱因斯坦一半的直觉和洞察力，他肯定在解决问题的时候能看得更清楚。
但话又说回来，爱因斯坦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曾为自己的发现，以及那些发现所揭示的事实而苦苦挣扎过。在这些发现之中，一个简单的等式最终导致了一项武器的诞生，这项武器的杀伤范围比魔法界里最强的武器都要大得多。
哈利可以十分确定，就连魔鬼火焰也比不上麻瓜的原子弹。
赫敏打了个哈欠，放松了下来。哈利想了一会儿，抓起身下绿色毯子的图案，把它盖在两人身上。
“只是打个盹。”赫敏靠着枕头低声说。
哈利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愉快地闻着她独特的香味。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