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泛着血光的、支离破碎的伏地魔。
傲罗嘶哑地喘了口气,哈利看见他在扫帚的绿光下颤抖的腿。
“求助增援,然后呢?”哈利若无其事地问道。这时,傲罗一边骂骂咧咧地离开地面,一边冲着他上面的同伴们大喊大叫。
“是神秘人!”
“有人受伤吗?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是谁?”后面那个愤怒的麻瓜越来越近,想在黑暗中看清楚。
“回到你的车里去。”哈利说道,朝伏地魔的血红色图案走去,“这些人都带着武器。”
麻瓜发出咒骂声,他惊恐地向后面的其他人喊话。多亏了弗农姨夫,几分钟后警察肯定会来的,等他们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事件中心的哈利,这件事会让魔法意外矫正部的除忆师们忙个不停。
哈利走得更近了,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杖。一个声音从前面的图案中传来。
“哈利·波特!我是来杀你的!”
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哈利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破碎的巫师。
“到底有多少个你?到目前为止,我遇到了三次。”
伏地魔大笑起来,发出尖厉的冷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波特!”
其他的图案也在接近,其中就有他在三强争霸赛上遇到的小克劳奇的灰色斑点,还有魔法部一直在寻找的其他越狱的食死徒,他们全都在对面准备好了,手里的魔杖闪闪发光。
“为什么要找我?”哈利轻声问道,十分想知道答案,“是因为我以前打败过你吗”
伏地魔的红光闪烁,哈利望着他,看到了那人气愤的蛇形脸,过了一会儿哈利才收回他的能力。
哈利需要掌握足够的信息,以免那些人直接进攻。对面有五个巫师和无数的阴尸,难怪傲罗都骑上了扫帚,如果他们直接逃到魔法部,哈利也不会感到惊讶。现在只过了几分钟,而调动并大批派遣傲罗至少需要十分钟。
如果哈利直接走了,留在这里的人支撑不了一分钟。食死徒理所当然地把这里的人都当做人质,他们确定哈利·波特·不会留下毫无防备的无辜者。
伏地魔开始说话,哈利紧紧地攥住手杖,举在面前。
“为什么?难道你是我的眼中钉还不够吗?”阴尸开始移动,静静地围着他,散开,哈利耳边没有呼吸声,只有脚在干裂的路上移动的摩擦声。“要不然就是你以前杀过我两次,再不然……巫师居然说你比我伟大?”
一分钟过去了。食死徒们因为主人的幸灾乐祸而变得焦躁不安,他们的光忽明忽暗,不时抬头看向天空,他们知道魔法部很快就要到了。
哈利听到远处传来警报声。
“也许……我只需要看着你死去,而不是非得让你死在我自己的手里。我喜欢看我的军队把你撕成碎片。”
哈利闭上眼睛,他不再需要视力了,他听见了黑魔王的大笑,听见身后的巫师紧张的咯咯声,他四周有许多尸体在移动,在等待进攻的命令。
哈利没有时间等待了。说真的,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呢?他知道阴尸有一个弱点,一个哈利很乐意利用的、很大的弱点。
真的,黑魔王应该重新考虑他的想法,他不能靠一支只能用身体攻击的军队,只能用蛮力和血肉进行攻击。
“杀了他!”伏地魔嘶嘶地叫着,白色的光聚集在一起。
“波特!”哈利听到头顶的喊叫声,天空中一个傲罗发出警告。
哈利微微一笑,仰起头来,他的魔法扩展开来,看到了聚集在他周围的那些图案没有灵魂的白色人体,他们没有生命,只有血管里红黑色的燃料,把他们与伏地魔的命令联系在一起。
人类的图案,空荡荡的尸体,他们将无法忍受火焰的接触。
“魔鬼火焰。”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绿色的光芒越来越强,汇聚在红色的手杖上,凤凰唱起欢乐的曲调。
火焰的图案聚集在哈利身边,像阴尸一样白,但熊熊燃烧着,炽热,难以驯服。它长得像一只凤凰,展开着宽阔的翅膀,长长的尾巴在后面飘动,火焰在它周围环绕出一个闪亮的光环。
凤凰的火焰落在阴尸身上,一心一意地吞噬着,伏地魔发出愤怒的尖叫,白色变成了白色,人类的形态在眨眼之间变成了火焰,一只饥饿而灼热的凤凰在他们中间飞来飞去。
哈利看见它带走了两个食死徒,看到伏地魔升起红色魔力,抵挡住魔鬼火焰的第一击,克劳奇的灰色光芒在他的主人身后缩成一团。
凤凰在歌唱,或许只是他的凤凰手杖的歌声,在他的手中哼唱着,通过它传输出巨大能量。
一个食死徒向哈利扑来,一边躲避火焰,一边举起魔杖准备攻击。哈利强行停止了巫师的浅红色的光,食死徒瞬间死亡,人的图案倒在地上,锈迹斑斑的灵魂从尸体里消失。
阴尸越来越多,哈利的凤凰把它们整个吃掉,现在它变得如此之大,环绕着哈利,把哈利裹得严严实实,炽热的羽毛变成了液体的火焰,在光秃秃的地面上飞掠而过。
哈利听到身后传来尖叫声,男男女女四散逃跑,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警察的靴子急促地敲在地上。哈利闻到烧焦的肉和衣服的味道,原本凉爽的夜晚充满了刺人的热浪。
汗水从哈利的额头流下,魔鬼火焰在他的力量下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就像很久以前在霍格沃茨测试的那样,它想要吞噬所有的一切,它疯狂的目光开始转向周围的建筑物和后面的汽车。
“我要杀了你!”伏地魔尖叫着,用力挥动魔杖,咒语甩向另一边的凤凰,此时凤凰的火焰正扑向最后几个转身逃跑的食死徒。
黑魔王大步朝哈利走来,咒语在魔杖上蓄势待发。
哈利凝视着伏地魔的魔杖,把绿色的木头和橘色的龙的心弦变成了棕黄色的棉线,在对方手里无力地落下,伏地魔尖叫着,无杖黑魔咒从他鲜红的图案里升起,凭空出现的匕首刺向哈利。
灰色的魔咒从侧面飞来,克劳奇跟他的主人一起发起攻击。
哈利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心脏在愤怒中缓缓跳动,把他们的灵魂撕成两半。
克劳奇尖叫着倒在地上,发出可怕的叫声,这声音和挂坠盒被变成别的东西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可怕。
伏地魔没有倒下,但他那破碎的图案磨损得更厉害了,变得破烂不堪,挂在它的躯体上,紧紧地依附着,依靠着仅剩的可怜的契合。伏地魔大声叫道,努力保持清醒,哈利抓住那两个灵魂,再次撕扯他们,让死亡的寂静覆盖住生命的脉搏。
哈利看着灰色的克劳奇渐渐消失,被一根一根地撕成了碎片,留下一具完整的白色尸体瘫倒在地上。
伏地魔也跪倒了,哈利望着他,只见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红色的灵魂已经破碎了太多次,像镜子的碎片一样发出破碎的光。
巫师无力地向前倒下,凤凰的魔鬼火焰飞了过来,对着倒下的尸体吟唱。
哈利抓住白色的火焰图案,猛地一握,把它变成了水的图案和颜色,火焰的热量立刻变成了冷却的雾气,变成了蓝色的雾霭。
哈利转过身来,环顾四周。
食死徒和阴尸都死了,未被火焰吞噬的东西散落在地上,白色的残骸、熔化的尸体和四肢随意组成一个可怕的图案。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似乎都完好无损,他的火焰并未在战斗中危及后面的汽车上,不过附近那辆空车倒是被烧得相当扭曲。
哈利又看了看伏地魔,那人脸朝下倒在地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哈利的注意。白色尸体的手上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图案,那里有一个洞。
说是一个洞也不尽然,那不是影子,而是光,是不发光的光,由阴影构成的光。
这是哈利从未见过的,也与曾经所见毫无关联。
哈利蹲下来,仔细地看着尸体,他看见阴影之光附在一枚戒指上,戒指上的图案十分清晰,被嵌在石头里的奇怪图案包裹着。哈利伸出手,从黑巫师身上摘下戒指,站起来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
跟阴尸有关吗?或者是伏地魔的另一部分获得了新身体的原因?
或者完全是别的什么?
昏暗的石头沉默地嘲笑着,明亮的三角形图案是他无法解释的疑惑。
“哈利?”弗农姨父小心地叫道,哈利把戒指塞进口袋,转过身来,看见姨父站在两个戴着金属徽章的警察旁边。
“波特先生。”头顶上方的傲罗发出警告,降落在他旁边,手里拿着高高的扫帚。哈利听到警察在抱怨,弗农姨夫试图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
“马上会有更多的傲罗过来,我们会应付这些麻瓜。”
哈利只是看着他,他的头发被雾气打湿,粘在潮湿的皮肤上。
“你打算怎么和麻瓜解释这个?”
傲罗看向哈利,尽力不让目光瞥见那个脸朝下倒地的人。
“哦,一般都是遗忘咒,我们不需要解释太多。也许是汽车爆炸之类的,导致这些……嗯,残骸。”傲罗的声音很紧张。哈利收回他的力量,长长地叹了口气,靠在手杖上,改变这么多图案带来的疲惫开始对他产生影响。
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在一年前,他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地挥霍如此大的魔法。
哈利看见周围炸响的光芒,许多傲罗幻影显形而来,他们灵魂的光给幽暗的街道注入了大量的色彩,一根根魔杖向前举着,警惕着还可能潜在的敌人。
麻瓜警察又骂人了,但不久就被一种魔咒给镇住。
“别对我姨夫施咒!”哈利急忙叫道,朝大块头的德思礼先生走去,“他和我一起走。”
“当然可以,波特先生。”离哈利最近的一个傲罗很快说道,他后退了几步,仿佛面前是一头龙。
哈利突然意识到所有的傲罗都在和他保持距离,他们在低声交谈。
哈利走到弗农姨夫面前,德思礼先生犹豫地问他是否还好。
“是的。”哈利简单地回答,看向傲罗,但当他的光照亮他们的图案时,他看到他们很快地把目光移开,耷拉着肩膀,像被鞭子抽中的狗。哈利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叔叔那辆被撞得粉碎的车。
哈利捏了捏手杖,把汽车独特的图案重新变得完整起来,汽车的金属在弯曲和变形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复杂的引擎在合适的位置噼啪作响。
电子设备还是被烧毁了,这辆旧车的启动器没办法靠魔法修好,只能拖着走。
“这倒不错。”弗农姨夫终于说,他不再盯着那辆被修理过的车,“那些……嗯,罪犯?还有火……”
德思礼先生洪亮的声音有些颤抖。哈利想着,也许知道你收留了一个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破坏的人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或许等学年结束他想搬去格里莫广场居住时,弗农姨夫会轻易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哈利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