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绿色的绝望（9）

“波特主人。”

哈利睁开眼睛，隐形衣像一条温暖的毯子一样披在身上，耳边响起家养小精灵急躁的声音。

“主人？克利切知道主人在下面。您来了客人，先生。”

听到这一声，哈利□□起来。他昨天熬夜了，直到早上才睡下，他一直在努力研究把魔法纳入广义相对论的假设。但是，试图把像魔术这样灵活的东西放入数学方程式，是一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一个月甚至一年之内解决的任务。

但每一小时都十分重要。

“主人！”

克利切瘦骨嶙峋的双手不停地拨弄着隐形衣，当它被甩下来时，哈利又□□起来。突然涌入的光线让他退缩了，家养小精灵的亮黄色与周围物品的绿色、棕色、紫色和红色相互竞争。

“今天不是上学的日子。”哈利喃喃地说着，翻了个身，把脸压在枕头上，脑子里充满了棉花的绿色。

“克利切很清楚这一点，主人，您世俗的大学生活还没有开始。主人有客人。”

家养小精灵拒绝承认主人上过麻瓜学校，他说麻瓜是很容易被愚弄的白痴，完全不符合布莱克大人的身份。克利切满足用世俗这个词。赫敏一开始觉得两个词很有趣，后来她研究了“麻瓜”的贬义来源之后，觉得这个词要更道理，她就不再使用“麻瓜”这个词了。

等等，客人？

哈利转过身坐了起来，黑暗的光线聚集在他的腰际，他的眼睛盯着克利切。

“赫敏？”

他睡过了中午吗？赫敏要到下午三点半才过来讨论他们关于家养小精灵的论文……

“不，主人。您的客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前任校长。”

看样子，这个阴沉的家养小精灵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邓布利多要下台的消息后，觉得很可笑。尽管现在他基本上是为一个“光明的”家庭工作，但这个小精灵仍然对邓布利多和他的凤凰社深恶如仇。

也许是因为在战争中雷古勒斯·布莱克曾被他们重伤。

“在这里？”哈利把腿转过来，呆呆地望着他绿色的脚，那里面的光随着他的每一次心跳而旋转。

每个人都需要节奏缓慢的时候，他现在筋疲力尽。

“很明显。”克利切说道，“在他等候的时候，我应该给他倒杯茶吗？”

邓布利多在客厅等待是理所当然的，然而，让克利切给他倒茶，可能会让小精灵整整一个星期都反感。上次他惹怒小精灵的时候，哈利不得不喝了三天的冷汤，还得避开那些突然决定从正常位置向右移动一英尺左右的家具。

家具的移动比那可怕的汤还糟糕，哈利讨厌把他的东西搬离原来的地方。

“不，这样就好。”哈利嘟囔着，睡眼惺忪地站了起来，“我几分钟后就下去。”

他穿上新衣服，把隐形衣披在一只肩上，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也许邓布利多想要回隐形衣。

除非我死了。

哈利又想了想，把衣服折好，放进抽屉里，迅速地在上面织了一个保护咒。

然后他转过身去，想知道前任校长来做什么。

————

邓布利多的图案一如既往地坚定，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光芒强烈而有力，他所熟悉的凤凰的红色斑点散布在邓布利多的胸前，就像偶然溅到墙上的颜料。

在哈利眼里，红色和蓝色并没有很好地融合，他能轻易分辨出颜色。

“波特先生。”在格里莫广场的大厅里，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对不起，没有提前预约就来找你。”

礼貌的回应是“没关系”，但现在哈利很累，情绪也因此越来越差。

“我相信下次你会记得的。”

他的声音通常那么冷淡吗？连他自己也觉得很冷。在他身后，他听见克利切高兴地喘了口气。

然而，邓布利多并不为所动。“以后我会的。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如果你能劳驾的话。”

哈利皱起了眉头。

他能为阿不思·邓布利多做些什么？

哈利朝老巫师对面的椅子走去，花时间让他那模糊的头脑清醒起来。他的隐形衣被归还不到几个星期，现在他就来求助，这是多么巧合啊！也许已经快一个月了？

上个星期他满十七岁，收到了官方通知，说他有资格占据威森加摩的两个座位。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现在是波特·布莱克勋爵了。他有资格学习幻影显形，如果他能正确地想象出一个目的地，但他还没有。他有解决这个难题的想法，比如他熟记的霍格沃茨的独特图案，如果他不害怕分裂的危险，那就足以成为他的目标。

然而，幻影移形分裂的原因通常是巫师没能正确地图形化自身，而不是因为目的地。哈利对自己的图案了如指掌，他不觉得自己会分裂。

但魔法部的老师们并没有轻易相信这个事实，即使他们害怕得不敢直接否认他，当他和赫敏一起去上她的幻影移形课时，只要他一看到他们，他们的图案就会剧烈地波动。他看得出来，如果他下定决心回来考幻影移形，他们是不敢把他赶走的。

“帮忙吗？”哈利坐下来，终于发出了回音，蓝色的光随着邓布利多动作。

“是的，我的孩子。在我担任校长期间，我一直在寻找霍格沃茨创始人的遗物，以增加学校的收藏。由于这是我的最后一年，所以当我找到了布莱克的名字时，我认为这是一个好运气。我发现一件贵重的小饰物可能就在布莱克家的金库，或者就在这所房子里。当然，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如果是的话，我愿意给你一笔可观的补偿，把它加入到霍格沃茨的收藏中去。”

想到这里，哈利的头脑突然从疲惫的迷雾中清醒过来。

他早就把金库和格里莫广场都翻遍了，就连阁楼在去年也被整理干净了，每件迷人的物品都被编入目录，如果他发现有用或有趣的东西，那些东西要么卖掉了，要么就放在特定的柜子里。但话又说回来，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创始人身上，他更喜欢研究城堡，可能认不出创始人的任何遗物。

“它是什么样子的？”哈利问道，他看见蓝光在移动跳跃。

邓布利多似乎不舒服。

“啊。”邓布利多在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嗯，是一个挂在链子上的小的挂坠盒，银色的，一面有标志性的S形浮雕，通常被叫做斯莱特林挂坠盒。”

哈利惊呆了，不可能的吧？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克利切此刻挂在脖子上的那个挂坠盒就是邓布利多要的东西，赫敏说过那是银质的。

问题是，邓布利多知道挂坠盒里曾经有伏地魔的碎片吗？他真的是来寻找一件有价值的遗物，还是来寻找一个灵魂呢？

如果是后者，是否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接触到比普通人更了解灵魂图案的人？这个想法使哈利激动得心跳加速。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哈利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柔和，“但我恐怕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它属于我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听见邓布利多倒抽了一口气，看到他的光芒闪烁着惊讶或兴奋，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克利切。”哈利喊道，但小精灵已经偷听到了，他跺着脚走进大厅。

“主人给了克利切，是克利切的！”黄色的光芒愤怒地叫道。

邓布利多惊讶地开口。“我……好吧，我……我是说，我可以付钱……”

“不！”克利切尖叫，“克利切的！”

邓布利多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那我能看看吗？让我确认一下它的真实性？”

克利切还没来得及跺脚，哈利就替邓布利多说情了。

“让他看看，你已经说过不卖了，等他看过以后就没有理由再来了。”

“只要他不偷走它，卑鄙的巫师。”家养小精灵低声嘟囔了几句，然后摸索着拽出脖子上亮晶晶的金属，把它扯下来，勉勉强强地放到邓布利多的手里。

邓布利多把它翻过来，把钩子打开又关上，几分钟慢慢地过去了，蓝色的光随着内心的失望而变得暗淡。

邓布利多把挂坠盒递还给克利切，克利切又急忙把链子绕在脖子上，在巫师还没来得及改变主意之前就冲出了房间。

“恐怕那个挂坠盒终究还是个复制品，波特先生。我听说在黑魔王得到它之后，它就被黑魔法诅咒了。”

哈利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邓布利多那明亮的光柱。

“什么样的诅咒？”

邓布利多移动了一下。

“恐怕是非常黑暗的、非法的诅咒。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复制品，我怀疑肯定还有一个真的，被诅咒的东西能误导接触者去寻找制作人。”

邓布利多站起身，哈利看着他，绿光描绘出人的形状，皮肤皱巴巴的，留着长胡子，穿着光滑的天鹅绒长袍。哈利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人的脸上。

“我找到它的时候，挂坠盒上有个咒语。”听到哈利的话，前校长已经从椅子上站了一半，老人锐利的眼睛盯着哈利。“我……移除了上面的黑魔法，然后才把它交给克利切，作为他以前的主人雷古勒斯·布莱克的纪念品。”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脸上流露出震惊，哈利靠在椅背上，注视的魔法渐渐消失。这已经是足够的回答了，这个挂坠盒不只是霍格沃茨收藏的一件简单的手工艺品。

“那是不可能的，波特先生。拥有它的特定诅咒只能随着该物品的毁灭而被摧毁。这就是我如何知道你的小精灵的挂坠盒不可能是真的。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这种东西会是布莱克先生的纪念品呢？”